柯子的世界變了一片紅，在那一瞬間，他忘記了呼吸，甚至忘記了心跳。

　在他以為自己必死的那一刻，他的人不顧一切的擋在了他的前。

　他親眼看著，那罪惡的刀子，刺進了人的口。

　不！

　柯子絕的大喊，他抱住了自己的人，他的渾冰冷，他的世界轟然崩塌。

　他想要捂住人的傷口，可鮮紅的還是汩汩的往外冒，怎麼捂也捂不住，眼淚不爭氣的流，他像孩子一樣的哭嚎著。

　“雅，不要死……”

　他陷了極度的悲傷，對于殺手那近在咫尺的刀子，他也仿若不見。

　來吧，結束吧，沒有了人，一切都還有什麼意義？

　他在等待著，等待著殺手的刀子也刺他的，讓他能和自己的人永遠在一起。

　他看見了殺手猙獰的笑，他甚至看見了滴的刀子正向他刺來。

　他到了人悲傷又焦急的眼神。

　他轉頭給了一抹笑容，是堅定，是平靜，是不離不棄，是生死與共，是海誓山盟。

　不要怕，，我們永遠在一起。

　“呯！”

　一聲槍響，打碎了一切，也驚醒了放棄抵抗的柯子。

　殺手的刀子最終并沒有刺到他的上。

　爬出一溜線的孫德勝，撿

　到了殺手掉落的手槍，這最后一槍，耗盡了他畢生的力氣，但他在關鍵時刻，再次救下了柯子。

　沖著柯子笑了笑，孫德勝垂下了手，頭一歪，躺在地上沒了靜。

　柯子低頭看向懷里的人，人的里冒著沫，說不出話來，但的眼神中，卻多了一寬，仿佛松了一口氣。

　他知道人要說什麼。

　沒錯，他活下來了，死不了了。

　可是這樣的活著，比死了還要難。

　他的聲音發抖，“雅，堅持住，我不能沒有你……”

　他終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人著他的臉，在一生中的最后時刻，微笑著看著男人，仿佛要把他的臉刻進心里，刻進靈魂深。

　人的手臂慢慢落……

　遠傳來警笛刺耳的聲音，一片絢爛閃爍的燈如流星般趕來，將一切照的怪陸離，讓他眼前的世界也似乎變了不真實的異度空間。

　柯子只覺天旋地轉，無盡的悲傷，無盡的痛苦，撕扯著他的靈魂，仿佛要將他撕碎片。

　也許在潛意識里，他恨不得把自己徹底撕碎，因為他是個連自己心人都保護不了的廢。

　一口鮮猛的噴了出來，柯子眼前的世界漸漸黑暗，只是他仍死死抱著人不愿撒手，里喃喃著，“對不起……”

　一切歸于寂靜

　，歸于虛無……

　……

　柯子的痛覺神經仿佛是一下子蘇醒，洶涌的劇痛如浪一般的拍打他的腦門，讓他忍不住痛哼了一聲。

　恍惚間他似乎聽到一個聲音，“傷者下降，準備漿，推進手室立刻進行手……”

　沒來由的，他突然想起了孫德勝對他說的話，他說他是O型。

　他很想告訴醫生，他的兄弟是O型。

　“按住他的手，別讓他，上全麻……”

　這是他意識中最后聽到的聲音。

　他知道自己被送進了醫院，他本想告訴醫生，不用管他，先救他的人和兄弟。

　奈何這些話只能在心里吶喊。

　他覺得自己是在沉睡，不過奇怪的是這一次他沒有做任何夢，只有一個似有似無的覺，就是自己在不停的墜落，落向無底的深淵。

　當朦朧的白進了他的眼簾，他停止了墜落，總有些飄忽的聲音在他的耳邊徘徊，當想聽的時候，卻無論如何聽不清楚。

　前所未有的冰冷和孤獨，是他唯一的。

　疲憊讓他再次陷黑暗當中。

　再次醒來的時候，他依然能覺到那深骨髓的真切痛楚，這讓他知道，他還活著。

　視線下移，他猛然定住，他的床邊趴著一個人，一頭黑發瀑布般傾瀉在床頭。

　頭發上

　傳來了悉的味道，一瞬間，他淚眼眶，他很想抓住頭發，放在自己的鼻子底下，使勁兒的聞。

　雅，是你嗎？

　他的作驚醒了人，人猛然抬頭。

　四目相對，二人都是愣住。

　人的眼神中是驚喜。

　柯子的眼神中則是失落和悲傷。

　“柯總，你醒了！我去招呼其他人。”

　是于，激的跑了出去。

　柯子直勾勾的盯著天棚，卻是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他不知道他的人和兄弟怎麼樣了，他不敢問，他害怕聽到不好的消息，可是他忘不了人擋下那致命一刀躺在他懷里的那一幕，他不敢想最后的結局。

　人群呼啦啦的進來，說了些什麼，柯子一個字也沒聽進去，他的眼神一直直愣愣的盯著天花板，什麼人進來了，都說了什麼，他本不在乎。

　察覺到他的不對，于趕來了醫生。

　一番檢查以后，醫生攆走的大部分人，只留下了于。

　醫生也于流了很久，大概有幾個詞飄進了柯子的耳朵里，什麼“應激反應”、“刺激”、“靜養”等等。

　柯子都能猜到醫生說了些什麼，他的心里不屑，他想反駁，不過他立刻放棄了這個愚蠢的念頭，就讓他們自以為是吧，反駁了又如何呢，反正他已經不在乎了，什麼都不在

　乎。

　可是他有幾件事必須得搞清楚，他焦急的等待著于。

　終于，于又回到了床前，眼里噙著淚。

　柯子試著開口，聲音嘶啞。

　“，辛苦你了，我沒事。”

　盡管心急，可他還是想先安這個小孩兒。

　于握住了柯子的手，突然淚如雨下。

　柯子搖頭，他不想看見這樣的于，他要那個鎮定的于，他還有好多話要問。

　“別這樣，，堅強一點兒，告訴我，雅、雅怎麼樣？”

　他的聲音抖著，終于鼓起勇氣問了他最關心的問題，盡管在心里，他已經明白，一切都是奢。

　于的拿出紙巾慌忙的著眼淚，聲音也抖著。

　“柯總，您別急，先好好修養……”

　“告訴我，我的人怎麼樣了！快說！”

　柯子突然激起來，他無法忍什麼都不確定的煎熬，他要得到肯定的回答，他要聽到于對他說，他的人還活著。

　于眼淚狂涌，可終于還是選擇說出真相。

　“雅姐，走了……”

　盡管已經預料到了這個結果，但真的聽到這個消息，柯子還是瞬間呆滯，眼里變的灰蒙蒙，繼續直愣愣的瞅著天棚，不再說一句話。

　他的世界，只剩下悲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