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6 章

　“葉素, 葉素？”好站在后喊了幾聲。

　“什麼？”葉素回神。

　“沒有時間了。”好道，“今晚便是屠城之夜，找不到剩下兩個魔, 我們都得留在這。”

　自從引魔陣消失后，另外兩個魔始終未出現, 輝城仿佛又恢復了平靜。

　離屠城之夜越近, 城府的參賽弟子越焦急, 已經完全不在乎輝城的人看法, 一心試圖找到魔的痕跡。

　法杖杵地的聲音緩緩傳來，葉素抬頭看去，是萬佛宗谷梁天。

　或許是目太過顯眼，經過的谷梁天在兩人即將肩而過時, 說道：“不用謝。”

　葉素轉頭看他：“謝什麼？”

　谷梁天道：“若非我們搶先出手，憑陸沉寒手中通魔盤, 等他把所有魔斬盡，你們誰也進不了第三關。”

　為避開合期的護城, 他利用替城主夫人弟弟做祈福法陣的機會, 進城主府，花了一段時間才設好陣眼中心，和外面的萬佛宗弟子聯手設陣，引魔出現。

　“通魔盤。”旁邊好震撼, “那不是蓬萊的法？”

　“看起來通魔盤比不上你們萬佛宗的引魔陣。”葉素淡淡道。

　谷梁天轉回，盯著葉素的眼睛許久，忽然出一莫名的笑：“有意思, 你把輝城的人當活人？他們在二十年已經死了, 如今只是溯洄的影子。”

　葉素垂眸看著地面，沒有反駁。

　“在今夜結束前, 若還未找到最后兩個魔，我們只有一個方法可以離開。”谷梁天修長手指轉了轉念珠，緩緩道，“屠城。”

　葉素驟然抬眼朝谷梁天看去，他材清瘦高挑，面上還帶著悲天憫人之：“你以為后面派進來的人是如何找出百名魔的？”

　“荒唐。”葉素偏頭按著額頭，冷笑了聲。

　為了找出屠城的魔，溯洄輝城所有人，再屠了個遍。

　“所以期盼我們找到最后兩個魔。”谷梁天轉離開。

　……

　能在引魔陣下不現形的魔，極有可能在天魔以上，隨著屠城之夜臨近，各宗弟子越發焦慮。

　同時城主準備在議事堂開一個會議，商議這些天發生的事。

　五大宗弟子目都聚集在城主府，他們一致認為剩下兩個魔一定在里面。

　因為屠城之夜開始，護城的命燈最早熄滅。

　此刻易玄站在梅園大門前，盯著門看。

　“在這里做什麼？”

　易玄回頭：“大師姐。”

　葉素后還跟著游伏時，兩人一前一后停下，問易玄：“覺得里面有問題？”

　“只是有種奇怪的覺。”易玄道。

　“我進去看看。”葉素知道易玄的半魔脈，或許他應到了什麼，“你在外面等。”

　“一起進去。”易玄堅持道。

　葉素看著他，最終答應：“好。”

　這時候的輝城還是三月，梅園有一半的梅還在盛開著。

　里面一片狼狽，曾經有人在這里打斗過，看痕跡是上闕宗和合歡宗留下的。

　三人走進梅園戲臺，走向那張貴妃椅，是城主夫人躺的地方，已經倒塌了，連帶著旁邊的桌子。

　葉素彎腰撿起從桌子屜中掉落出來的紙張，上面的字有的娟秀工整，有的筆鋒冷厲，但抄得全部是祈福詞。

　易玄有些晃神，無意識抬步朝梅園深走去。

　游伏時手了葉素，讓看易玄：“他跑了。”

　葉素收起這幾張紙，快步跟了上去。

　越往深走，梅園的梅花樹越發枯萎，直到最后是一排排死樹。

　易玄繞過枯樹走進去，里面有一道結界，他揮劍幾次斬開，一潭水翻騰的溫泉赫然出現在他們眼前。

　“你做什麼？”葉素手扯住要靠近譚的易玄。

　易玄眼中的茫然迅速褪去，轉頭：“大師姐，城主夫人是……”

　這煞氣太悉了，之前引魔陣起效，那些魔上的煞氣腥味便是這味道。

　游伏時邊的泣劍忽然跳了進去，興地在里面攪拌。

　葉素皺眉，隨后蹲下，手按在地面上，微微闔眼，釋放出所有神識。

　“大師姐…… ”易玄擰眉看著從葉素掌心蔓延開來的金線，不像靈力，卻有些悉。

　若是此時易玄的師父辛沈子在這里，一定能看出來這是什麼。

　——神識外現。

　那些金線不斷蔓延開來，覆蓋住整個梅園，有些東西開始慢慢顯現。

　魔氣，梅園地面彌漫著一層濃郁的魔氣，和葉素的神識混合在一起，其中最濃郁的便是戲臺那塊。

　葉素收回手，咽下間的，著戲臺那邊，這里有魔陣。

　陣法這種東西，學的一知半解，但葉素最擅長模仿。

　轉頭看了一眼譚，手握住沾染上里面煞水的泣劍，再在地上勾勒。

　……

　議事堂，城主正在和人討論此次輝城遭魔侵的事，門忽然被推開。

　“你們做什麼？”城主皺眉，下意識擋在城主夫人和于承悅前面。

　護城上前一步，劍出鞘，無聲橫在前。

　許久未出現的陸沉寒站在最前方，手中握著通靈盤，經過寧淺瑤的加，清晰指向城主那一塊，他抬眼寒氣四起：“斬魔。”

　寧淺瑤的不能多用，否則會影響境界，所有自引魔陣那天過后，陸沉寒便沒有再用通靈盤。

　今夜是最后一天，必須找出那兩個魔。

　“你胡說什麼？”城主聽明白其中的意思，頓時拍案而起。

　“想必城主心知肚明。”谷梁天從外面走進來，手中拿著一本手札，“化魔骨，城主的書房有不這類東西，如今終于修魔功，甚至可以逃過引魔陣。”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厲耀明怒道，“你們是什麼人？”

　谷梁天轉著念珠：“府的所有的魔分別集中在城主周圍，以及城主夫人的梅園，很難不去想和兩位有關。”

　寧淺瑤接過陸沉寒手中的通靈盤，靠近城主三人，只有在面對城主和城主夫人時，指針才會停下來，對著他們。

　轉對陸沉寒點了點頭。

　這仿佛是一個信號，谷梁天和陸沉寒同時一，一人攔住護城，一人朝最近的城主方向攻擊而去。

　寧淺瑤則揮劍刺向前方的城主夫人，目標直指的脖頸，要斬下魔的頭。

　于承悅腳步一，拉著城主夫人的手，擋在了面前。

　千鈞一發之刻，兩道影忽然出現，揮劍擋住陸沉寒和谷梁天。

　“葉素？”

　“易玄？”

　徐呈玉等人見到那兩道影，震驚喊道。

　葉素看了一眼自己手中斷兩節的劍，有些可惜。

　陸沉寒目落在兩人上：“這就是屠城之夜三批人沒有走出來的原因？”

　城主拉住城主夫人和于承悅連連后退，他已經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門口又傳來腳步聲，游伏時頂著一濃重的魔氣，他微微偏頭，泣劍便直接飛躥了進來，朝陸沉寒刺去。

　速度快的不像是元嬰后期的人能控制的劍。

　陸沉寒腳步微退，下一刻泣劍便飛到了葉素手中。

　“你們怎麼魔了？”梅仇仁看著三人上的魔氣，不由痛心道。

　寧淺瑤手握著通靈盤，指針在葉素和易玄，還有門口的游伏時之間瘋狂指來指去。

　“不小心多畫了幾個陣。”葉素看向停下來的谷梁天：“引魔陣也無法引出最后兩個魔，你有沒有想過本沒有百名魔？”

　谷梁天直接道：“不可能。”

　葉素冷冷笑道：“那不如大家一起魔。”

　握住還帶著譚水的泣劍在地上快速畫出梅園中的陣法。

　魔陣需要是魔氣，葉素沒有，但譚水中蘊含魔的力量極強，泣劍又是一把妖劍，神魔皆能吸收，只不過起到一個架構的作用。

　議事堂比起梅園太小了，陣，魔氣四起，一瞬間的功夫，在場所有人共沉淪，都沾上了魔氣。

　通魔盤轉得飛快，幾乎看不見指針的模樣。

　“論魔氣，大家都是魔了。”葉素看向谷梁天，“你要屠了自己？”

　眾人：“……”

　“屠城之夜開始了。”葉素忽然道。

　谷梁天：“什麼？”

　眾人未跟上的思路。

　葉素看向站在邊緣的護城，微笑：“你不去死嗎？”

　谷梁天渾一震，僵轉頭看向護城。

　所有進來的參賽弟子都知道一條最關鍵的信息，二十年前的屠城之夜，以護城命燈熄滅為始，魔殺盡城中人為終。

　溯洄陣法回溯的是當時的城中所有人的影子，他們進來能和城中人發生流，卻不會影響二十年前最終發展的進程。

　即便斬殺完魔，最后也一定是以所有人消失為結局。

　站在邊緣的護城一直在垂眼看著地面，在葉素問完后，抬頭：“忘記了，我想看你后面想干什麼。”

　這一句話出來，在場五大宗的弟子都了。

　溯洄陣中分明多出了一個活著的人，或者說別的什麼東西。

　“為什麼會認為姐夫和姐姐不是魔？”站在后面的于承悅忽然出聲問葉素，“最后他們始終會被殺，連解釋的機會也沒有。”

　議事堂又是一陣氣聲。

　這分明也是一個有意識的。

　葉素轉頭看向于承悅，眼中有詫異，卻又沒似乎那麼驚訝。

　“梅園的譚、魔陣確實指向城主夫人。”葉素瞥了一眼泣劍，“但譚的是新加的，魔陣也試過了，只沾染魔氣。”因為譚中蘊含的魔氣太濃才會導致他們現在立刻沾了一。

　溯洄法陣的所有，按理是假的，最后都會消失，像小師弟賺來的靈石，葉素就沒有穿。

　譚若是二十年前的東西，對泣劍本無用，偏偏它表現的十分興。

　那時候就知道，溯洄陣法里多了什麼各宗主不知道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