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世一臉平靜讓葉素下來。
葉素從上面落地, 皺眉看著被封住靈府心脈的程懷安和連憐,之前的石碑符紋畫起來雖然費力,卻從未讓他們過這麼重的傷。
“符法同陣, 兩個陣眼, 分別位于西面和中心。”屠世手握法杖, 冷靜道, “西面石碑斷裂八.九,陣法煞氣皆匯聚于此, 乃大兇。”
“屠前輩,我們該怎麼解決?”徐呈玉問。
“這陣已死, 若無渡劫大能在此, 將符紋補齊,其他人之,死路一條。”屠世看向葉素道,“唯一的解決之道,便是我將西面法陣煞氣除去后, 你和他二人再將西面以及正中心那塊石碑符紋補齊,同時開啟兩個陣眼, 逆轉生死陣,方能離開。”
徐呈玉聞言, 松了一口氣,還有辦法出去。
屠世沒有立刻開始除西面法陣煞氣,而是先等程懷安和連憐療傷,看著他們吃下丹藥。
“你有匕首嗎?”屠世問葉素。
“有。”葉素從乾坤袋中拿出一把匕首,遞給他。
“鏡子呢?”
“也有。”
屠世半點不驚訝:“要論東西,還是你們煉師多。”
他席地盤而坐,將鏡子放在大上, 再一手著頭發,一手用匕首割斷。
如此往復,屠世將自己花白發,以及長眉胡須全部剔了,出一張青年英俊的臉。
連向來打瞌睡的游伏時都轉頭去看他,葉素更不可能沒注意。
屠世站起,將匕首和鏡子還給葉素。
“這是?”葉素攤開裹著匕首的一疊裁訂好的手札,抬眼看向屠世。
屠世頗為自傲道:“這是我在這里兩百年研究出來的法陣,可與萬佛宗法陣對抗,最后幾頁是從這個法陣中得到的靈。”
他頓了頓,又道:“你師祖的,我還未來得及還,這手札送與你,便當我還了。”
葉素并沒有多高興,皺眉道:“屠前輩,人手札該您親自送到我師父手里。”
“你師父是你師祖的弟子,你又是你師父的弟子。”屠世不在乎道,“都是弟子,給誰沒區別。”
“……前輩要用什麼方法除煞氣?”葉素突然問道。
屠世:“自然是用我的方法,你一個煉師也想懂法陣?”
葉素換了個方式問:“逆轉生死陣,要付出什麼代價?”
良久。
“以己之,引煞集兇,度他人活。”屠世深深看了一眼葉素,“這就是逆轉生死陣的代價。”
“什麼意思?”旁邊的馬從秋沒聽明白,“度他人活,那屠前輩呢?”
“屠前輩要以一人度我們?”葉素站在屠世對面,冷靜道,“兩百年,您在這里呆了兩百年,難道不想出去看看?我們再想其他辦法,一定能全部出去。”
“天真。”屠世握著法杖,仰頭大笑,“石碑符法雙陣聞所未聞,殺意超前,若非你能補齊符紋,我們這些人只會隨著靈氣干涸,徹底消失。”
這里是界,夾在虛實之間,和千機門那種靈氣干涸不同,這里沒有了靈氣,界便會和里面所有東西一起灰飛煙滅。
“想來我命中該絕,幸而死前能見到新人,也算了卻意愿。”屠世握法杖,一字一頓道,“萬佛度人,即為度己。”
葉素三人修填符紋時,屠世便在研究石碑法陣,從最開始研究得到靈,推研出另外幾種法陣,到后面發現死陣煞氣,他不是沒有掙扎過。
兩百年,整整兩百年,屠世懷著希,重新修煉,等著有朝一日可以出去。
這一天終于要到來,卻突然被截斷。
幾番掙扎猶豫,到最后屠世做出了選擇。
眼前只剩下這一條路可以走,再不走,界即將破碎消失。
“待到來年,萬佛宗選出佛子,你們可以給我倒杯酒說說。”屠世灑然一笑,“我還從未喝過酒,左右死了,得嘗一嘗。”
眾人沉默許久,無人應聲。
直到呂九問:“前輩已經合期,早結元嬰,不是仍有一線生機?”
修士結嬰之后,相當于有了第二條生命,只要元嬰未損,將來有契機能重新投世。若為大能,還可保持記憶。
但引煞集兇,萬般煉獄,無盡痛楚,元嬰也不能擺。
“是,仍有一線生機,所以我是最適合的人。”屠世沒有將心中所想說出來,反而順著呂九的話,指著徐呈玉和程懷安道,“何況這兩個小子連法陣都不會,更別談如何度他人活。”
屠世原本還想先進殺陣,等到后面沒有辦法后悔,再告知他們,沒想到葉素如此敏銳。
“前輩,你若是回不來,我拿著這本法陣手札學一學,到時候專門去打你們萬佛宗。”葉素忽然道。
屠世:“???”
這年輕人在說什麼東西。
“我給你,只不過是想將來會有人學我的法陣。”既然說穿了,屠世也不遮遮掩掩,他看著葉素搖頭,“你當法陣是符箓,隨便學學就會了?”
才悠悠轉醒的連憐和程懷安聞言:“……”
“時間所剩無幾,我能察覺到界開始不穩了,既然你們二人醒了,便繼續。”屠世地寸,驟然立在西面石碑前,“葉素,記住陣眼開啟同時,逆轉生死陣。”
他單手在空中畫法陣,一手握法杖,口中念咒:“萬變不離,佛生法無,生死逆轉!”
隨著最后一個字出口,他抬起法杖在地上重重一杵。
西面石碑底座升起無邊煞氣,將屠世團團圍住,仿佛要將其撕裂。
屠世還在念咒,法陣畫了一遍又一遍,所有的煞氣只往他一人上灌。
“走!”葉素面無表對連憐和程懷安道。
葉素負責正中心的那塊最高的石碑,程懷安和連憐依舊去補修西面石碑。
這一次兩人果真沒有到煞氣反撲,連憐余見到地面的和尚一不,任由無邊煞氣灌進自己,手抖得厲害。
頓悟次數多,其實畫得并不多,算起來不過完了一個半石碑,一直都是程懷安在幫忙。
“……佛生法無……”到后面屠世的已經開始膨脹了,他不再畫法陣,只是雙手合十,開始斷斷續續念咒。
連憐收回目,左手用力抓住自己右手,深深吸了一口氣,開始畫符紋,一筆、兩筆……似乎也沒有那麼難下筆。
至沒有下面的屠前輩,那麼痛苦。
“一、二、三……還有兩塊石碑!”周云數著喊道。
“黑沙塵暴來了!”呂九著遠,立刻通知所有人,“時間不多了。”
這些黑沙塵暴竟然比之前還要龐大數倍,這一次出不去,恐怕只能將尸骨永遠留在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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