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里清歡（192）

　這事著一子說不上的別扭, 可就是哪里不對！

　十一看著翻騰這錢匣子的福晉，窩在榻上就沒挪地方，他就那麼坐著, 那麼尋思著, 可不管怎麼想，怎麼覺得別扭。十一福晉把錢匣子塞過去, “你給九哥送去。”

　別說這事別扭不別扭, 就只說你這銀子主要來自九哥，現在又給九哥，你好意思嗎？

　他沒地方, 好聲好氣的道：“不著急, 你先等等。說不定不用錢也不了咱們一。”只能這麼跟這娘們說，要不然我都解釋不清楚。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要解釋什麼, 畢竟我也不知道心里涌出來的別扭來自哪里。十一福晉還以為他尋思怎麼不出銀子就能訛老九一筆銀，就小心的問：“這樣會不會太過分？”

　十一愣了一下，‘啊’了一聲，然后擺擺手, “過分慣了，九哥也習慣了, 沒事，你忙你的去。”

　然后果然就去忙了，連同錢匣子一起抱走了。

　這不，福晉的錢匣子還沒藏起來呢, 外面稟報說五爺來了。

　來就來吧，我子不好, 就不起來迎了。

　然后五爺被帶進來的時候就看見了把自己裹的跟蠶蛹似得老十一，“這是又不自在了？”

　沒有呀！

　五爺皺眉, “那要不，我就跟你九哥說，不要你出錢，給你分一抿子就行？”

　十一：“……”我今兒真沒裝病，我就是想這麼靜靜的想點事！你們干嘛呀！

　五爺坐過去，端詳十一的臉，見其實尚可，就趕道：“你別吃你九哥的氣，那就是個棒槌，人家說什麼就信什麼。我呢，就是看你能不能出門，能出門的話跟我一道去你九哥那里一趟，老八不是你和我，心沒那麼實誠……”

　怕老八坑了老九嗎？

　十一看向自家五哥，這麼老實的腦子，其實啥也別摻和是最好的。

　看在哥哥什麼時候都先顧著自己的份上，他誠懇的建議，“五哥，啥也別說，啥也別管，您就該忙什麼就忙什麼去……”

　老五愣了一下，“是不是這里面有貓膩呀？可別眼看著你九哥掉下去！”

　要是我看貓膩，這不早就攔了嗎？再說了，這要是有貓膩，是誰制造的貓膩不明擺著呢嗎？這事能明目張膽去阻攔的嗎？

　況且，我這不沒看，正琢磨著呢嗎？

　十一為難，看向老五，就問了一句：“你知道六嫂到底掙了多錢嗎？”

　老五搖頭，“聽你五嫂那意思，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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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嘆氣，這一個個沒賬算的，都沒注意過老六家有多銀子。

　老五就試探著問：“很多嗎？”

　是！很多，很多很多。

　但老五又說，“當時說好的，他們兩府的孩子平分，且不論男。老四家眼看兩個格格就出嫁了，到時候看老六家出了多，就能估算出大致有多銀子了。”

　十一又嘆氣，可那也不是這個時候亮底子，對吧？他就說，“我就知道，老四和老六不是那種有便宜不占的。”

　老五的腦子轉過來了，“你懷疑老四和老六給老九挖坑呢？”

　十一看了他一眼，這話是你說的，不是我說的，我只是沒想明白而已。

　老五覺得不能，“老大老二又不蠢！老四和老六能蒙了咱們，可蒙過皇上和老大老二，這不能吧？”

　十一抓了一把瓜子，咔嚓咔嚓的剝皮，只剝不吃，然后一會子茶碗里就有一碗底的瓜子仁。就聽他說，“……那五哥怎麼知道皇上連同老大老二，不是跟老四和老六一伙的？”

　別急！別急！你這話我聽著有點繞口。

　老五撓了半天的腦門，這才道：“你沒聽到外面都分大千歲黨，老太子黨，和八爺黨嗎？”

　十一真替自家五哥的腦子著急，他就問說，“你怎麼知道老大和老二忙的事，跟我九哥他們忙的是一碼事？人家告訴你了？”

　老五搖頭，誰也沒告訴我什麼！老大和老二沒拉我伙，老四和老六沒管我，就是你九哥大約也知道我沒銀子，都沒想著捎帶上我。

　十一白眼一翻，這不就得了嗎？所以干嘛干嘛去，沒掉坑的，人家也沒生拉扯，對吧？

　老五總算是反應過來了，“你還是覺得里面有事？”

　我一直就覺得不對勁！但你也別問，我是真不知道人家又在算計什麼。再說了，人家這鬧不好請君甕，沒那個心也掉不進去呀！

　十一就擺手，“許是我想多了呢？五哥您回吧，千萬別跟我九哥說。一則，若是坑，必是有人盼著他坑。那個人是誰，您心里有數，對吧？二則，我九哥該點教訓了。老這麼棒槌下去，能把人給愁死。”真是！替他不完的心！

　老五：“……”行吧！他起要走，臨走了還不甘心的問了一聲，“那這事咱是摻和不得？”

　嗯！在看明白之前，別出聲！

　行吧，老五溜溜達達的又走了。到底沒去老九那里，想了想，找老三問問。

　老三被福晉的都快沒地方去了，老五求見的時候，他正往出走呢。得了，哥倆出去說吧。

　在哪說呀？

　搬個凳子坐在府門口，這里沒人敢靠近，視野還開闊，就這里了。

　老五覺得老三可憐兮兮的，“是為了籌銀的事？”

　老三點頭，“從哪弄那麼些銀子去，真能瞎折騰。那是一點銀子能解決的事嗎？”說著就嘖嘖嘖的咋舌，“你說老四這脾氣……那是個心大的？放心咱們帶著戰船出去的？我怎麼就那麼不信呢？那個小心眼一萬年的……反正這事辦的，不像是老四的子。”

　這不是老六提的嗎？

　“老六和老四有什麼不一樣嗎？小心眼那德行一樣樣的，不過是更善于偽裝罷了。要論起壞，論起小心眼，誰也不服誰。”

　老五被這話給說的，一時沒法言語。因為這個言論跟十一有點相似。

　這邊兩人正說著呢，就有馬車慢悠悠的來了，本是要走側門進去的，這會子怕是看見這邊的況了，馬車停了，老七從馬車上下來了。

　嘿！別的時候不來，如今倒是來打問來了，知道你三哥自來膽小是吧？

　老七也不要凳子，就往門檻上一坐，直接說了一句：“聽我福晉說，六嫂給大嫂了二十萬兩，給了九嫂二十萬兩……”

　這話一出，老三和老五就不由的對視了一眼，難道之前的猜測都是錯的。朝廷這次玩的是真的？

　才這麼想完，就聽老七又說，“六哥是真有錢呀！那你說，他們兩府九個兒子，有這主意，他怎麼不等上面換人以后，挨個把他的兒子往出撒呢？”

　是啊！有這好事干嘛不留給他們的兒子？其實他們兩府將來尷尬的。

　老五聽出來了，這也是個堅信老四和老六不會這麼好心的人。

　老七說著就看老五，“五哥，你那邊管著礦，礦石是跟的上的吧……我這邊給撥的人我有數……”

　老五愣了一下，“只要銀子到位……船就有條件造出來……”

　話沒說完，老五愣了一下，然后看老七。

　哥倆對視了一眼之后，老七嘖了一聲，“六哥……還舍得的呀！”

　老五砸吧了一下，“別急著瞎說！要只為了船，犯不上的！一定有啥玩意是咱沒看懂的！”

　可我只要確定里面有事就行了，別的我看不明白我可以繞著走，對吧？

　對！

　然后老五和老七利索的回，都沒搭理坐在門口的老三。

　老三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一個從這邊離開，一個從那邊離開，“噯噯噯！規矩呢？來的時候不言語，走的時候悄悄的，啥意思呀？”

　兩人都沒搭理他：來你家，你連家門都不進，走的時候我有說什麼的必要嗎？

　老三咕噥了一聲，然后雄赳赳氣昂昂的往府里去，見了三福晉就道：“你就是頭發長見識短，爺們不去自然有爺們的道理！這里面的水深著呢！知道什麼梅止嗎？這就跟掛在驢面前的蘿卜似得，不用東西吊著你，你能呀！”

　吊著你！混蛋玩意，還會罵人！

　三福晉嗤笑一聲，這是從老五和老七那里得了什麼話了吧？要不然不能這麼理直氣壯的。

　見不得那小人得志的樣兒，就問說，“什麼底你打聽清楚了嗎？我娘家那邊一個勁的催問呢……”

　老三奇怪的看，“你娘家跟九弟妹的娘家不是一家呀？直接上那邊多干脆，干嘛來找你？”

　三福晉就氣道：“扔進去的都是真金白銀，不得把穩些嗎？”這樣啊！老三面無異的道：“那告訴你娘家人，就說可把穩了！直接去找老九就好了。人家要問咱家投了沒，你就說你跟六弟妹借了十萬兩，再加上咱家的銀子，都一塊給投進去了。”

　投哪了？

　老三嘿嘿一笑，“投老太子那邊了。”

　啊？真投呀？

　真的！把銀子歸攏歸攏，你要能找六弟妹借來，你就去借去，一塊給二嫂送去。

　三福晉反倒是心驚膽，“把穩嗎？”

　老三點頭，“老爺子是偏心眼，坑誰都不會坑他家老二的！還有老四和老六，恨不能尊著老二，怎麼可能坑他？再說了，理親王是那麼好坑的？”所以，你要是真想摻和，就去摻和老二家的。

　至于老九那邊——別搭理！那就是個棒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