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里清歡(174)弘皙到底是跟隆科多和赫舍里心裕一起, 挨了八十大。
打完人徹底的都昏死過去了!但也還算是氣,疼的悶哼出聲,卻也沒丟臉的喊出來丟人。這軍得打的模糊, 抬著從前到后從軍中穿行, 每個人都瞧見,這是不是真打了!
打了!是真打了!
理親王的長子, 皇上的長孫, 辦錯也一樣罰!
而后,弘皙被抬進大帳,這個誰都不敢有異議。十三這才覺得渾跟虛了一樣, 進了大帳直直的就往后倒。
弘暉一把抱住, 給安置在榻上,跟弘皙一人一邊。從今兒開始, 他和弘顯就什麼也干不了,大事托付給富察將軍,不能決斷的再來問。十三叔是嫡親的長輩,做子侄的得伺疾。況且, 弘皙是哥哥,傷了, 做弟弟的得照看。
兩人不摻和更深的事,真就是親自熬藥,親自給喂藥。怎麼安排飯食等等,都得他們來。
十三放心的很, 但還叮囑:“折子……折子……寫折子回京。”
好!寫折子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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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他們倆寫了,還替弘皙代筆, 寫了請罪折子,一道兒送到京城。
折子到京的時候, 都已經是臘月了。
皇上手里的資料可詳細的多了,而且視角都不一樣。軍中有放在明的監軍,暗依舊是有監軍。更有派去的暗衛,軍中的將領,每個人都各自有自己的側重點。
所以,京城大雪紛飛,皇上在暢春園的暖閣里,盤坐在炕上,小幾上擺著幾十份奏報。他是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后緩緩的朝后靠去。
李德全過來上熱茶了,皇上把手藏在袖子里,沒人看到他抖的手。
戰報大捷,明兒就該人知道了。可是,此刻心里是難、心疼、驚喜、后怕,各種的緒織在一起,且得一會子消化。
疼老二,惜十三,當阿瑪的心揪的鈍鈍的疼。可他心里又不免,為什麼?因為后繼有人!因為弘暉和弘顯表現出來的東西,他覺得,他就是明兒沒了,至能估出百年大清將會發生什麼。
所以,他的手抖了,不知道是疼兩個兒子疼的,還是因為后繼有人的。
他把所有的緒都在心里,卻真的止不住的手開始抖了。
李德全低聲道:“萬歲爺,您該歇著了。”
皇上卻睡不著了,“著人去給皇子阿哥傳旨,他們明兒一早都過來吧。”
李德全應了一聲,趕退下安排去了。
都半夜了,睡的正好呢,然后趙其山在外面了,“爺,園子里來人了。”
桐桐蹭一下就醒了,扭臉看自家爺,怕是也聽見了,就是寒冬臘月的,不想地方。果然,他把被子往上一裹,然后翻,含混的道:“說什麼事了嗎?”
趙其山噠噠噠的又出去,把人領進來,隔著屏風。
人家說,皇上有口諭,明兒一早去園子里。
嗣謁‘嗯’了一聲,“知道了。”
桐桐安排趙其山,“看賞,再帶些驅寒的湯藥,另外把羊皮袍子取一件。”
人家不得趕謝賞嘛!
桐桐就道:“天冷,多注意吧。”
趙其山就多給打賞,然后給人家點頭哈腰的,“我們家爺夜里一驚,就容易驚悸。”
明白!夜里被打攪不想起的時候,每個爺都是這麼說的。反正就是被窩里不起。只要賞賜厚,這都是小事。
然后人家走了!走了咱可為難了,就是嗣謁也是,覺得好煩。
皇上說‘明兒一早’,這一早是啥時候呢?這些人送旨意的時候就不早了,得從園子里跑進城里,然后上王府宣旨。這就真半夜了,過了子時了!可皇上往常的起床時間,就是凌晨四點那樣。
這些爺還得再從家里趕到園子里,這路上花費的不都是時間嗎?
所以,是天亮再往園子里去呢,還是趕起來收拾,趕到天亮再往園子里去?皇上就沒說。
桐桐就說,“那咱天亮再起?”
嗣謁把被子往頭上一蓋,“你睡吧,我起!怕是西北有消息了,要不然不能這麼折騰。”
覺得很困,困的要死了,可這半夜還不得不起。
把桐桐給愁的,的耳語問說,“您說您要是坐在上面,這早起就得要命。”
嗣謁睜開眼睛,“那你以為不在上面,就不要命了?誰不得上朝呀?不得更要命?”
桐桐手一頓,“那咱為了早上能比別人多睡一會子,咱奪嫡去?”
嗣謁:“……”半夜三更,咱能不說笑話嗎?
不說你也不醒呀!嗣謁不睡了,起來收拾了。他說桐桐,“你睡你的吧,別跟著起來折騰了。”
桐桐沒起,但也沒睡,要是西北有消息了,不就是孩子那邊有消息了嗎?我還睡的著嗎?如今問自家爺也是白問,他這會子心里不定怎麼撓的慌呢。
收拾好了,嗣謁走了。半夜三更的,去馬車上還能再睡一覺!這一路走的也快不了!半夜三更的,這個王府那個王府,溜溜達達的都出城去了。可把這些守著城門的累的夠慘的。但也覺得吧,這些皇子王爺們,是真不容易的。那邊了,這邊別管啥時候,麻溜的走吧。
一家離一家都不遠,馬車一輛跟著一輛,但都靜悄悄的,別問,主子們都在車上補覺呢。
果然,趕在天亮的時候,都到了。了臉,包裹嚴實,下車走吧。
哥幾個遇一塊,一起往里面走。老三不住的扭著脖子,“睡落枕了,要了命了,疼的呀!”
誰舒服了?
老十甕聲甕氣的,有些起床氣:“子時才睡的,結果睡了一個時辰不到就又起了。是西北的消息嗎?”反正皇阿瑪會折騰人的。贏了你就說贏了,輸了你就說輸了,給個消息,找能干的商量事去呀!您也瞧不上我,可不還得拉著我,怎麼就那麼煩人呢?
再怎麼抱怨,可還得來呀!
來的時候皇上正吃早膳,然后賜坐吧,“吃!先吃點。”
不是看不上皇上吃的這些,真的,膳的口味并沒有比家里更好。胡的吃了一通,忍著沒挑剔,反正皇上年紀大了,他的口味變的有點奇怪。
嗣謁沒喝粥水那些東西,就隨便撿了幾樣湊活的吃了一口,皇上放下筷子了,也都放下筷子了。
然后又轉戰陣地,皇上在上首做了,皇子分兩對面,坐了兩排。
皇上先說結果:“大勝。”
這個在預料之中,那種火配備你再贏不了,老十三也該廢了。
不過這勝了是哪種勝利?是剿滅的狠了,還是怎麼著了?這勝的方式不同,意味著后序的理辦法不同。
皇上把昨晚規整的折子,多個角度送上來的折子,除了十三給的特別私的那一封,都拿出來了,分著看去吧。
折子先到直親王手里,他先拿了十三最方的那一份看了,這一看之下,心里咯噔一下,怎麼就出了這樣的事呢?
他先看皇上,皇上也看他。他心里一嘆,還是把折子遞給老二,這事可人怎麼說。
老二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接過折子掃了一遍,十三的折子上只寫了中間出了什麼變故,之后又怎麼做的,而這個變故恰巧就是弘皙。貪功冒進,自以為是,闖下這麼大的禍——不!這都不是禍,這是有罪。
他見老大又看完一份,就把手里這個毫不猶豫的給了老三。接了老大新遞過來的,這個折子是監軍的折子,把老十三沒提的,他提了。里面說的很詳細,當時誰說的每一句話,折子都有!尤其是十三削了一手指。
理親王的手頓時就抖起來了,十三啊十三,這是為手足而削手足啊!
老三把手里的遞給老四,轉臉瞧見理親王的況不對,就把他手里的折子先走了,結果這一掃,頓時眼圈就紅了!弘皙這孽障呀!都不知道人該說啥。當然了,也不好說弘皙的,要是自家孽障去,未必有弘皙的本事。這不是說了,好歹最后真真的挨了八十軍。
這孩子是看著弘暉和弘顯立功,著急了吧!
可這兩個小子,是他娘的真行!吃雄心豹子膽長大的吧,真敢那麼干!
他利索的遞給老四,心說這黑臉黑心的玩意,怎麼就生出這樣的孩子來了?這老天,忒不公平了。如今這天平,怕是無限量的朝老四和老六傾斜了,覺輸的好生冤枉。
但又覺得能稍微舒服一點!這將來老子沒上去,合該不是老子的能力不行,是福晉不行,生的兒子也不行,這才導致最后啥也沒有!
這啥?這大丈夫難免妻不賢子不孝呀!
瞧瞧老四和老六,一個真弱偏逞強,另一個真弱打著病弱的幌子,哪一點跟大丈夫也不挨著呀!嘿!人家別的能耐沒有,就是生的兒子好!
就說這種的憋氣不憋氣!要是老四和老六他們贏了,這啥?這就做勝之不武!
他決定了,等自家兒子回來,先打一頓:你不爭氣,老子的前程生生被你給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