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里清歡（50）

　給四福晉做了睡試了試的效果就是, 四貝勒回京半個月，四福晉來的時候悄悄說，“這個月該換洗的, 又沒來。”

　一直吃這六弟妹給的丸藥, 月事準的很。

　弘暉會說話了，滿地能跑了, 然后四福晉疑似又懷上了。

　其實桐桐好似覺得自己都不用抓脈, 只看四福晉的面就能覺到，是真的懷上了。

　這一疑似懷上，德妃就沒給兒子指人, 今年皇子阿哥得選福晉, 一下子就要出五個福晉呢。再加上宗室，這一撥的人極多。家世好的都指婚了, 長的特別出的，宮里一留，還有什麼呀？

　都沒給指！再加上選秀的時候皇上不在，跟太后在塞外呢, 這種時候給皇子選福晉，都是畫像加家世。再有就是娘娘們送上來的意向, 這只要捎話過來就行。

　但是什麼都送過去，皇上不回來好似就沒有下旨的意思。

　于是，這就都等著呢，等著皇上回鑾之后再說。

　桐桐就道：“雖說有孕了, 脂沾。但我給你的脂是能用的，沒有不好的東西……”

　覺出來了, 以往的脂，都是越皮越不好。可六弟妹給的脂, 洗去脂，皮又細又膩，可見這脂本也就是養的。

　桐桐低聲跟四福晉道：“五嫂前兒打發近的嬤嬤來，要脂呢。還說，五嫂從上個月月事就沒來。想來還不到兩個月，沒聲張。”

　四福晉瞪大了眼睛，那兩口子恨不能掐死的對方，還給懷上了。

　神奇吧！懟懟懟的，懟習慣了，只要覺得福晉長的還行，就不妨礙人家懟之外的生孩子，對吧？

　四福晉面一紅，輕輕嘆氣，“說到底，還在于之一字。”

　對噠！

　但桐桐就說，“沒什麼不好的！我也好，好看的我也樂意瞅！我覺得五嫂也很好，沒想取悅爺們，打從一開始想取悅的就是自己。自己拾掇的好看了，吃好的，穿好的，興致來了，給個好臉，爺們留宿。要是沒興致了，上哪去上哪去，那才是舒服自在呢。”

　四福晉便笑，自家爺不是五貝勒那樣，其實……人還是不錯的。

　說著話，就打量眼前的六弟妹，其實平日在家，穿的很閑適。今兒就穿了漢家的一群，上白綾的小襖，寬寬的袖子出一截手腕，白生生的。下穿著一條竹葉青的長，手里一把蝴蝶狀的團扇，扇墜倒是亮眼的很。頭發也沒有那般的齊整，就是簡單的挽了，一只素淡的簪子而已。鬢角的頭發，并不齊整，但好似并不在意，可就那麼自自然然的，又哪里不好看了？其實，不細看都沒注意到不用頭油，鬢角散的。因為耳墜子太吸睛了，掛著絢爛的流蘇，倒是有些畫龍點睛。手上也沒有甲套，指甲修剪的整整齊齊的，這是為了帶孩子方便的，走間能瞧見，腳上就是繡花鞋，若若現的在裾之間。

　就覺得似有所得！以為那樣大膽的服穿不得，可不想爺回來的晚了，悄悄的回來進了房了，然后夫妻倆愕然的對視了半晌，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熱。

　那時候就覺得，哦！男人再板正，其實骨子里滿不是那一回事。

　今兒看了六弟妹，又懂了。該板正的時候得板正，該閑適的時候也自當閑適，而該放肆一些的時候就得放肆。

　回去就改了，把那些大眾喜好的東西都扔了，沒必要跟著那個節奏走。其實喜好素雅一些的東西，事實上，也撐不起一些艷麗的裝扮，那就把繁復的一切都拋卻了吧！在家日常，想按照的喜好，舒服自在。這個脂不油膩，合又自然，為了護養的，還是用了。

　等五福晉確認懷上了，在五貝勒府見到四福晉的時候，桐桐松了一口氣。

　父母關系親近，對孩子來說意義不一樣。弘暉是人家的兒子，要孩子在家過的舒服自在，嫡長子做的不難，非父母關系融洽不可。

　四福晉給人的覺舒展了，就是那種從眉宇到姿態都舒展的覺。

　說話的時候，覺到五福晉在說到家爺的時候言語一樣刻薄，“生也不是給他生的，能給他生的人多了，能給我生的只我自己。這個家里，要是沒個跟我連一塊的，又有什麼意思？”

　對！皇家人生孩子，都是給自己生的。

　八福晉就覺得這種覺真的特別討厭！自家爺也十八了！可自己沒懷上。

　大嫂子有三一兒了，太子妃有一了，三嫂有一子呢，四嫂有一子，聽們說的那個意思，四嫂這是又懷上了。五嫂是肯定懷上了，這不管是兒是吧，生了就行唄，能生就能生兒，看大福晉就是知道了。六嫂這個以為子嗣艱難的，人家沒比誰晚，還生了個兒子，有這個兒子就穩當了呀！

　坐在這里，就剩下自己和七嫂了！

　就低聲問七福晉，“您也不著急？”尤其是你家那位妾氏，都生下長子和長了。

　七福晉真不急，反正已經生下庶長子，我再著急，能把前面的孩子怎麼著嗎？事實上，是真不急，“我額娘生孩子就晚……”

　是說大概是隨了額娘了，二十多歲再生也不遲呀！心態穩的很。

　當然了，不好跟人說的是，瞅著家爺還是怎麼瞅怎麼礙眼。

　八福晉就道：“您不著急，可別由著側室爬上來。”

　那你太高看那側室了，那位老實的在院子里都不敢出來。所以，才覺得家爺腦子有病！莊稼漢都知道，這選媳婦得看看人家娘家的兄弟。因為子嗣隨舅舅的可能很高的。你說你弄那麼一個榆木疙瘩，生一串兒子都是榆木疙瘩。對比我家我阿瑪居二品，我家里兄弟那是什麼。自己要是生不出兒子就算了，要是生下兒子，哼！捆一塊都不夠自家兒子玩心眼的。

　不過現在是懶的跟那不長眼的爺們一般計較罷了。

　這挑正室選高門大戶的好就是，能做到高門大戶，那這腦子肯定是沒病的，不是機靈人到不了這高位，對吧？

　看宮里這些娘娘就知道了，元后何等樣人家出的？太子明什麼樣兒。

　看看大阿哥，明珠家一窩子明鬼。別的不說，就說德妃吧，是包沒錯。可德妃的祖父還在關外的時候就被授男爵，一等都尉。后來削爵了，但這如今不是又爬上來了嗎？所以，人家子上差了嗎？腦子好著呢。

　當然了，自家爺總的來說，不是笨蛋。從上朔源，那是人家戴佳家也不差，沒扯新覺羅家的后。自家那婆婆出的戴佳氏，祖上也是包出的，不過是跟皇家很親近罷了。族里出了一個嘎魯的，很皇上信任。信任到什麼程度了呢？信任到大皇子曾在戴佳嘎魯家寄養過。

　所以，自家要是非去靠直郡王，肯定是能靠上的。

　但自家爺著脖子死不頭，為什麼的？不就是不想摻和到里面去嗎？他自己在這事上倒是機靈的很，可是在選人上，腦子跟有病似得。

　選人嘛，對吧？像是如今的六嫂，當年選是因為長的利子嗣。可如今再看人家娘家，人家娘家家風很好，那哥哥長的一表人才就不說了，人家還中了進士。那你說，這種的人生下的孩子，不用問都知道，孩子的腦瓜子差不了的。

　這麼想了一圈，但此時，不想在子嗣上跟八福晉說有的沒的，只打岔，說新指婚的幾個福晉，“三嫂，九弟妹是您的堂妹吧？”對！兩人的祖父都是一等公哲爾本。

　不過是三福晉的父親承襲了一等公的爵位，這個未來的九福晉的父親沒襲爵，但也做到了一品武將都統這個職位上。

　這麼大的家族，只怕里未必有多和睦。

　三福晉只應了一聲，就說起了十福晉，“沒想到了指了個蒙古福晉……”郡王之，貴呀！

　但真正人心的是十一的福晉，五福晉就道：“久居關外，圖門氏，我們爺專門人打問了，五代就只出了這一個姑娘，每代男丁則七八人，多則好幾十……”好大一家子，終于生出個姑娘來。

　就是為了子嗣的，難為宜妃怎麼拉出來的，也是煞費苦心了。

　七福晉聽的就暗暗點頭，十二阿哥賜婚了富察家，富察家何等了得？十三賜婚了兆佳氏，兆佳氏的阿瑪是從筆帖式一步一步爬上來的，那是什麼腦子呀！這麼一比，越發覺得自家爺選人的眼看，都看不過去！

　要不是生一窩子老實頭對自己有好，都忍不住替自家爺選倆聰明的，這也是為子嗣計呀！

　不僅心里這麼想，還在吃飯的時候的問懂醫的妯娌，“六嫂，醫書上對這種傳，可有記載？”

　桐桐瞪大了眼睛看七福晉，這位妯娌真是個厚道人！真的！這理論一拋出去，家那位得寵的妾氏能直接出局！而事實上，經上關于傳確有記載。

　桐桐真覺得這妯娌里當真是藏龍臥虎，這些人要是爭寵，還有別人什麼事。

　這突然有了危機，因為別人有競爭就能升級，而自己，怎麼升級呢？

　回去的路上，都在琢磨這個問題，我得戰勝自我，爭寵這事，就是我跟我的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