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2

姜未橙忙著依照伏諶的示意轉方向, 一時沒留意霍曦塵話語里翻飛的醋意：“哦，是和工作室有合作的攝影師，他喝多了, 我送他回去。”

“喝多了？”他這下覺更不好了。深夜，喝醉的攝影師, 還送人回家？

“嗯, 我這邊馬上到了, 先不和你說，等會找你, 乖。”前面都是小路，時不時要轉彎，得專注開車，囑咐了幾句就先掛了電話, 隨后問伏諶之后怎麼開。

伏諶指了路，又靠在那里撐著額角看：“男朋友？”

“嗯。”小路太暗，姜未橙開了遠燈，一邊小心開車一邊點頭。

“我好像聽說過, 姜總的男朋友比你小了很多歲，還在留學？”

姜未橙空瞥他一眼：“聽誰說的？”

“忘記了，《盛世》那邊的同事吧。”伏諶的視線落在臉上，眸浮, “不過姜總，你可真寵你那位小男友啊，剛才哄人的語氣和你平時說話的模樣完全判若兩人，我還羨慕你那位男朋友的。”

姜未橙沒回應，緩緩將車停下：“到了。”說著，看了眼四周的環境, 老舊的小區，大門開在一條狹窄的車道上，門口沒有警衛，車和人都能隨意通行。

總覺得以伏諶的收狀況，不至于住在這樣的住宅區。

“謝謝。”伏諶留意到了的目，臉上的愜意收了幾分，“姜總，你記得你答應過給我一個小時的吧？”

“放心，我給出的承諾不會忘。但今天已經很晚了，你又喝了不酒，明天你直接來工作室找我吧，我午餐時段有時間。”

“好，那就明天見。”伏諶推門下車，去后排取了攝影包，轉朝小區走去。

小區路燈昏暗，片刻他的影便融黑暗。

因為對周圍的路不太悉，姜未橙用手機開了導航，選擇完路線后才重新駛車子。

回去的路上更空了，半小時后已經回到公寓，了高跟鞋和外套，給自己倒了杯水，把自己丟在沙發上。

忙碌一天，心神俱疲。

都說創業是最辛苦的，有資金，有人脈，也有志同道合的伙伴，已經比很多人起點都高了，但這陣子依然累到不行。

可這樣累的時候，卻反而很想念霍曦塵。

發了消息給他：還空嗎？我剛到家，準備先洗一下再給你打視頻。

那頭幾乎是秒回：好，我等你。

初秋時節，晚上溫度怡人，洗了澡，換上短袖家居服和長，將客廳對著沙發那一的窗戶全部打開，然后整個人蜷在沙發上，取了手機給霍曦塵撥打視頻電話。

他很快就接了，背景是一大片綠的草坪，不遠有白的建筑，看著像是醫院。

“到家了啊，剛才那個是什麼攝影師，為什麼讓你送他回家？”

他坐在長椅上，上穿著醫院的白長外套，額發微散，眉頭微微擰著，看表有點嚴肅，可他眼神里卻著一點委屈，看起來似乎想生氣又怕這樣會顯得自己很不，所以忍耐著，反而讓表看起來有點古怪。

“是和工作室有合作的攝影師，他伏諶，今天晚上有個飯局，多虧了他，否則臨時出問題的單子沒辦法這麼輕松搞定。”

剛才開車的時候沒有注意，可現在見他又問，哪里會不知道他的想法，于是把事原原本本和他說了一遍，“別吃醋，除了你，我誰都不喜歡。”

聽到難得的示..話語，即便隔著鏡頭，他還是紅了臉，白皙臉頰帶上，看著格外惹眼：“他伏諶？這名字耳的。”

“嗯，之前給我拍采訪照片的就是他——就是你夸贊拍的很好的那組。”

“哦。”他暗自記下了這個名字，準備等會去網上搜一下對方，看看長什麼模樣。

“你呢，實習工作順利嗎？”

談及工作，他眉眼間頓時多了幾分神采，單單從他的表，就能知道他有多喜歡這份工作。因為職業的特殊，他不能和說詳細案例，但是可以和分自己的心。

每天都很忙碌，但是能學到很多東西，同時也到很滿足很充實。

“我在這里一切都好，除了很想很想你之外。”說到最后，他的話題又繞了回來。

靠在沙發上輕輕笑：“你每次都說很想很想我，到底有多想我？”

“你說呢？”這次，他擺出了十足的委屈。他想都快想抑郁了好嗎！

其實是知道的，心里都明白，不過莫名其妙的，就是想逗逗他，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大概和他在一起久了，莫名就有了這樣的惡.趣.味。

逗完狗崽子，又轉了話題：“你之前說有一點煩心事，現在想和我說嗎？”

他遲疑了一下，還是說了一些：“有個人，他從我出生起就沒有盡過任何義務，有生之年我甚至沒想過會遇到他，可就是這麼巧，我們遇到了……”

原因很簡單，因為他的名字其實不是霍菲菲取的，而是他取的，“他病了，就在我現在實習的醫院，他想要我偶爾去看看他，可我并不想見他，他早就有了自己的家人，我算什麼……”

雖然他全程沒有說那個人是誰，整個敘述過程也很混，但還是聽懂了。

霍曦塵大概是到他的生父了。

“他的家人總是來找我，責怪我冷，說他一直都想補償。可是對我來說，這本沒有任何意義，我既不需要他的愧疚，也不想要他的補償……”

他說著，看向鏡頭，“你會覺得我冷嗎？”

“當然不會。”認真的回答了他，“就像你說的，他從你出生開始，就沒有盡過任何義務，那現在他也不該要求他的權利。生老病死是自然狀態，這不該為勉強另一個人的理由，你該聽從你的心，而不是所謂的道德。”

因為這個人始..終.棄，他差一點就沒辦法活著長大。

那麼小的孩子，每天遭親生母親無盡的冷.暴.力，每次只要一想到這些，就會覺得心痛，就會覺得生氣憤怒。

指對他的生父有憐憫之心？

呵呵，永遠不可能。

有些人，天生不配被原諒！

這天通話快結束時，他告訴，雖然離開很難，雖然每天他都很想，很煎熬，但他依然謝當初讓他重新考慮是否留學的事。

就像說，他這個年紀，能跳出原本的環境，出來看一看世界，不同的生活，對他整個人生來說，是很有意義的一件事。

在為了的夢想努力拼搏，他也在為了自己的夢想而努力，不再只是單一的為了為配得上的男人，努力的出發點變得富，他心里似乎也更加充實。

看著鏡頭里的年，他似乎比上次見面更加了，不僅只是外表，還有心。

好的離別，總是特別容易讓人長。

“嗯，馬上就會再見到的，加油，小塵。”

*****

這幾天，姜未橙更忙了，因為之前服裝廠那一出，讓對這個單子格外上心，也怕對方奉違，明面上沒什麼，私下卻工減料，或者故意拖延。

所以服裝廠重新開始制作后，每隔一天都會派人過去查看制作進度，偶爾有時間，也會親自過去。

如此高強度的“流”之下，服裝廠趕在中秋之前了貨，比原定計劃的國慶之前，還早了十來天。

姜未橙親自過去驗收，讓關雨晴和章微的助理一起跟車去郊區另租的打包發貨倉庫，打算趁著國慶之前，把網上所有預訂款的單子都發出去。

而姜未橙因為晚上和服裝廠經理有個飯局，再次帶上了伏諶。

伏諶之前準點在午餐時段來了工作室，姜未橙把人請進自己辦公室，讓關雨晴泡了兩杯咖啡，等他開口。

他卻略顯尷尬，等到關雨晴擱下咖啡，出去之后，才開口問，有沒有興趣養一個獨屬工作室的攝影師。

姜未橙料到他應該是有事要求自己，否則前一天不會那麼痛快跟去飯局，但現在對方開口說的話，還是讓意外。

“伏老師，如果我沒記錯，大概三個月前，你還對我的工作室表達過不太想合作的意愿，如果不是看在酬勞的面子上，你恐怕連次約都不會簽，怎麼現在……”

“那時候是我目短淺了，覺得‘橙’只是新品牌，又是純線上的銷售模式，總覺得不夠格調，會拉低我的檔次。”

姜未橙：……

這話聽著不太像是好話啊……

“抱歉，我的意思是，這些都只是我單方面的偏見。‘橙’從五月創立至今，無論銷售額、口碑、市場占有率都呈直線上升。

而且我知道，十月底時候，你會籌辦‘橙’的第一個服裝秀，我大概知道你的邀請名單上都有哪些人——這將會是一個彩絕倫的秀，一個可以將‘橙’一舉推時尚圈的秀。

恕我直言，現在的‘橙’在我眼里，是一匹有實力的黑.馬，我既然占了這個先機，沒理由錯過這匹黑.馬。目前我只負責拍攝部分裝，因為是次約，款式也是你這邊說了算——”他說到這里，頓了頓。

“所以？”姜未橙看著對方，“你想要和工作室簽訂專屬合同，從而獲得更多選擇權？”

說白了，現在工作室銷量穩定，且上升速度快，下一步計劃就是打造品牌特有的格調，而這一步，無非兩個方面。

第一就是服裝秀，這是最快打時尚圈的辦法，第二就是請明星藝人代言。現在伏諶看中的恐怕就是這個階段的兩方面。

倒不是說現在“橙”已經厲害到可以吸引他這個水平的獨立攝影師，但如果他現在不表態正式加，再過一陣子，等到“橙”真正在時尚圈有一席之地，他再想進“橙”的核心圈就難了。

那時候，“橙”自然會挑選更有名氣的攝影師。

沒有共同經歷過斗的風雨，誰會拿你當自己人？

要獲得，首先要付出，伏諶看中的，是“橙”的未來。

“不得不說，你是個很有眼的攝影師。”姜未橙一點都不謙虛。

伏諶笑了笑：“所以，姜總的意思是？”

“我歡迎你正式加‘橙’團隊，養你很合算的，畢竟你除了擅長攝影，酒量也不錯，公關部的招新暫時不需要那麼急迫了。”

伏諶：……？

這時候，伏諶覺得姜未橙大概只是在說笑話，之前擋酒純粹只是一次臨場支援，但后來，他才發現是自己太天真。

湖宴。

第四杯紅酒下肚，伏諶臉上依然不顯不。

今天因為單子終于付，姜未橙這邊不會再時時派人過來盯進度，那個經理這陣子被盯的焦頭爛額，連原本可以稍微做點手腳的其他單這陣子也因為“橙”的人在，所以一板一眼的不敢隨便劃水。

好在現在終于結束了，以后不用再看到“橙”的人過來，經理心大好，所以這一頓，是他做東。

他看到伏諶來，想起上次拼酒的樂趣，興致一高就表示今天要喝混的。

白的、黃的、紅的……一起來！

他放出狠話，今天一定要把伏諶喝趴下。

伏諶看了對方一眼，心呵呵。

最終，趴下的依然是服裝廠那幾位，不過伏諶也喝的比上次厲害，在包廂時倒還行，等到姜未橙開車送他回去時，閉著眼睛靠在那里一句話都沒說。

“還好嗎？”看了對方幾眼，“其實今天你不用這麼拼的，之后不出意外應該不會再和他們有合作了。”

“姜總，你現在說好像有點晚了……”他調侃著睜眼看向，臉上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