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云宴手指細長好看,剝著栗子時也極為練。
旁邊的空茶杯里很快就裝滿了,他又順手取了個白凈磁盤,放在茶杯跟前繼續。
蘇錦沅心好起來時,也懶得在糾結蘇心月的事,只對著謝云宴說道:“這事你先別手,等阿茵回去跟汪伯父說了之后,看他們有什麼打算。”
汪中不是好脾氣的人,有人這麼算計他兒,他哪能輕易放過。
謝云宴嗯了聲:“好。”
“四弟況怎麼樣了?”蘇錦沅又問。
謝云宴剝著栗子說道:“已經好多了,雖然還是不太認得人,可有四嫂陪著,他也不會輕易傷人。”
之前蕭云鑫豎著尖刺,誰靠近都能呲牙兇狠,現在人卻安靜了很多,謝云宴過去時,蕭云鑫依舊認不出他來,可是卻能跟他說上幾句話。
其實蕭云鑫也是認不出霍的,更不記得他們以前的事,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心存執念,他記得“阿”這個名字,面對霍時總會三分,也特別聽的話。
有霍在,席君寧替他施針時哪怕害怕,蕭云鑫也沒反抗過。
蘇錦沅聞言松了口氣:“那就好。”
謝云宴道:“今年歲除那日,宮中會有設宴,屆時我會宮伴駕,那日四嫂也會回來,城西或有異,到時候嫂嫂記得安四嫂和祖母……”
蘇錦沅驀然抬頭:“你想做什麼?”
謝云宴轉著手里的栗子:“四哥既然回來了,就斷然沒有讓他一直藏在暗的道理。”
“我想了很久怎樣才能讓他順利在京中面,思來想去,不管我們怎麼做,只要是蕭家先發現了他,陛下那邊就肯定會留下患。”
蘇錦沅神微凝,知道謝云宴話中的患是什麼。
如果蕭云鑫是蕭家先發現的,再讓他于人前,慶帝會懷疑,蕭家對臨安舊事并未死心,會疑心蕭云鑫早就已經回到京城,卻被蕭家瞞。
他會覺得當初闖宮之事是蕭家故意為之,會懷疑蕭家忠誠,更會覺得謝云宴之前所做全是偽裝。
謝云宴抬眼看著說道:“我這幾天試探過陛下,他其實對我依舊還有疑心。”
“豫國公重得圣寵之后,更在朝中針對于我,這個時候四哥如果從蕭家面,豫國公和之前我得罪的那些人,定然不會放過攻訐我的機會。”
“所以只能讓四哥還活著的事,被旁人暴出來,最好是在蕭家并不知的況下,先陛下和其他人知道后,再被我意外發現。”
蘇錦沅微瞇著眼,約有些猜到謝云宴的意思,面遲疑:“會不會危險?”
謝云宴說道:“可能會有一點,但是只要小心一些,不會有大礙。”
他暗中算過好多次,也分析過這麼做后會出現的一切意外,雖有冒險,四哥可能也要一點兒罪,可卻能夠一勞永逸。
蘇錦沅抿抿:“你選好誰下手?”
謝云宴說道:“兵部侍郎,黃頡。”
“怎麼選他?”蘇錦沅不解。
謝云宴笑了笑:“因為他跟我有仇,也因為豫國公想要推他去搶兵部尚書的位置。”
“咱們好不容易才拔了豫國公的獠牙,總不能讓他再重新裝了回去,而且我之前答應過齊盛,此次事了會將兵部尚書的位置送給他的人。”
“做人總得講誠信。”
蘇錦沅聽著他這話有些哭笑不得,這都什麼破形容,乜了他一眼:“你會這麼老實?”
謝云宴眨眨眼:“那當然。”
齊盛要送上去的人,的確是近來跟他走得近的人,只是端王府的人不知道,那人是魏春華的師兄,曾經跟他師出同門罷了。
這麼一點兒小小的瑕疵。
想必那位端王世子不會介意才是。
蘇錦沅猜著謝云宴肯定會在兵部的事上做些手腳,不過也沒仔細打聽,想了想,捅破蕭云鑫的事,眼下好像也的確是黃頡最為合適。
“那你行事小心些,府中這邊我會照看好。”
謝云宴離開時,帶走了裝了滿滿一油紙包的栗子殼。
蘇錦沅等他走后,珍珠過來收拾東西,這才留意到他坐著的繡墩旁邊靠著的榻上,擺著的那些圓溜溜的栗子。
“夫人,好多栗子呀。”珍珠驚訝的將栗子端到了矮桌上。
蘇錦沅瞧著裝滿栗子的茶杯和瓷碟,就想起剛才謝云宴與說話時,手中一直剝著東西。
心里暖呼呼的,眼眸也跟著了下來。
那栗子一直放在燒了火龍的榻上,倒是半點沒涼。
珍珠聞著栗子香味,忍不住說道:“夫人,這栗子還熱乎著呢,您嘗嘗?”
蘇錦沅取了一顆放進里,輕嚼了幾下,就覺到栗子散了開來,甜綿,齒留香。
珍珠咽了咽口水:“好吃嗎?”
“好吃。”
蘇錦沅見小丫頭眼的看著,本想說一句讓拿些去吃。
可話到了邊,又突然咽了回去,只將碟子和茶杯朝著自個兒前攏了攏,拿著桌邊的荷包將栗子全部倒了進去,然后一收口,
“我去看看意哥兒。”
珍珠:“……”
珍珠:“???”
了眼。
要不是親眼看到夫人小氣拉的藏栗子,以為自己眼花了!
……
汪茵見過蘇錦沅后,就氣沖沖的回了家中,回去后就聽到府里下人在議論汪舜跟蘇心月的事。
低聲斥罵了那兩個下人幾句,從他們知道街頭巷尾居然已經有了傳言,頓時更加氣惱。
汪中夫婦顯然也更加生氣,汪舜臉都是黑的。
等汪茵與他們說了蘇錦沅的猜測之后,三人都是變了臉。
“阿沅是這麼說的?”汪中沉聲道。
汪茵點點頭:“我原還覺得阿沅或許猜錯了,可剛才回來,連府里的下人都知道了馬場的事,說外頭盛傳大哥跟蘇心月有了首尾。”
“馬場那些紈绔雖然不怕事,可好歹會顧忌父親,而且他們也沒這麼快回京,消息哪能這麼快就傳的人盡皆知……”
汪茵將蘇錦沅說的,康王府想要打婚事的主意,讓他們府上在大哥和之間抉擇的事說了一遍。
婉婉是盛京第一美人,生就一副嬌若芙蕖、冰肌玉骨的好樣貌 只可惜出身太過低微,十一歲寄居靖安侯府,城中不知多少權貴公子哥兒做夢都想討了她回府——做妾 而靖安侯世子陸珏,玉質表裏、恍若謫仙,更有個皇后姑姑、太子表兄,耀眼奪目放眼整個盛京也無人能及,所以哪怕他一向不近女色,卻依然是城中衆多貴女的心尖明月 兩個人云泥之別,絕無可能 婉婉一直將心事藏得很好,從不曾宣之於口,也不敢在人前表露半分 直到有一天,祖母突然當衆爲她定下了與陸珏的婚事 消息傳出,城中一片譁然,衆人紛紛忍不住開始挖掘這場婚事背後的隱情 婉婉也去主動尋了陸珏,忐忑問他:“表哥既然不願,我們便一同去與祖母解除這門婚事,行嗎?” 誰知陸珏聽了,卻幾不可察地皺了眉,“你既不是我,又怎知我不願意。” * 婚後一日深夜窗外飄雨 閃電過後,身旁原本沉睡的男人忽然伸手捂在婉婉耳邊 雷聲緊隨而至 寬厚的手掌阻絕了轟隆的聲音,她在睡夢中未曾驚醒,只輕輕嚶嚀一聲,更加往他懷裏鑽,夢中囈語“夫君……” 陸珏垂首吻她額頭,“睡吧,我在。”
康寧十三年,先帝駕崩,臨終前留下一道聖旨—— 尊定國侯府七姑娘爲新帝之後妃。 聖旨一出,滿朝沉默。 世人都知,這位七姑娘是定國侯府掌上明珠,自小受盡疼寵,偏生是個溫柔似水的性子,而當朝新帝又是個無情狠戾的主,當日,定國侯府上下如喪考妣。 誰知,還沒半年,一道封后的聖旨曉諭六宮。 再沒一年,一向不解風情的帝王竟然跪起了搓衣板。 滿朝文武:這是什麼操作? 初見時: 美人盈盈一拜,嬌柔婉約,“臣妾恭迎皇上萬福金安。” 新帝靠在金鑾椅上懶懶輕笑,呵,就知道一早想對朕圖謀不軌。 再後來: 寢殿之內,美人輕顰眉梢,似是不愉。 雷霆不驚的年輕帝王忙輕聲哄勸,“卿卿,你再看朕一眼好不好?就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