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沅聞言倒頗有興趣，早就羨慕老夫人那一手出神化的鞭子，英姿颯爽起來就沒男人什麼事兒。

　而且徐家那事兒到底還是給留了影，那幾乎半只腳踩在死亡線上的經歷，也讓深切到，有時候武力還是比腦力更有用。

　起碼遇到危險的時候，不會毫無自保之力。

　“那我現在學不晚嗎？”蘇錦沅問道。

　謝云宴在旁笑著說道：“想學家功夫肯定是有些晚了，那得從小就打基礎，不過如果只是學一些拳腳，想要打倒三、五個壯漢的程度，還是可以的。”

　蘇錦沅眼眸瞬間亮了起來，能打倒三、五個壯漢也很厲害了。

　朝著蕭老夫人就道：“我想學！祖母教我！”

　“好好好，教你。”

　蕭老夫人笑著道，“等天氣暖和些了，就教，到時候請個師傅回來，你跟小七一起學，還有婉蕓，等子好些，意哥兒也滿了周歲，也跟你們一起。”

　旁人護著，終究沒自己有能力來的好。

　陳媽媽那邊出去了一會兒，就提著壺沒放茶葉的熱水回來，替蘇錦沅倒了一杯后，才又給謝云宴倒：“大夫人嗓子還沒好，六公子今兒個就跟著大夫人一起喝白水。”

　謝云宴瞧著一清二白的杯底，朝著陳媽媽說道：“阿嬤可真偏心，顧著嫂嫂都不心疼我了，連點兒茶葉都舍不得。”

　陳媽媽頓時被逗笑：“那可不，誰讓咱們府里姑娘是寶……”

　“男孩兒是草，對吧？”

　謝云宴接了一句，說的幾人都是笑出聲。

　說是這麼說的，謝云宴卻半點都不嫌棄，端著水就灌了一口。

　蘇錦沅將手爐放在一旁，也將茶杯放在手中，片刻被吹的冰涼的手指就暖和了起來，才朝著笑容滿滿的蕭老夫人問道：“祖母這是在忙什麼？”

　蕭老夫人笑著指了指桌上的禮帖：“準備節禮呢。”

　“咱們府上不好設宴待客，年節時也不與人走，可該備的禮還是得備著。”

　府中喪事已經過去將近一年，雖然還在守孝，可這一年間幫過蕭家的那些人家不能不表示，而且謝云宴了朝堂，以后也得有自己的際，有些人脈也得幫著維護。

　“你們來的正好，我把節禮單子列好了，你們也瞧瞧，看還有沒有了誰家，或者有哪家不合適的，等定好了，就給陳媽媽和鄧管家去辦。”

　蘇錦沅點點頭：“好。”

　那單子共有三份，蕭家族親，朝中舊友，還有一些跟蕭家姻親的人家都列在上面，蘇錦沅和謝云宴看完之后，各自又添了兩三戶人家上去，這才將單子給了陳媽媽。

　陳媽媽拿著單子就去找了鄧廣平，安排下面的人采買節禮所用的東西。

　辦妥了正事，蕭老夫人才看著他們：“你們兩來找我，是有什麼事？”

　蘇錦沅愣了下：“祖母？”

　“當我傻呢？”

　蕭老夫人笑話道，“我人雖然老了，卻還沒糊涂，要不是有事兒，你倆能湊到一起過來，今兒個阿宴可是當值的日子。”

　“說吧，出什麼事兒了，是不是徐家那頭又鬧什麼幺蛾子了？”

　蘇錦沅朝著謝云宴看了眼。

　謝云宴也知道怕是有些不知道該怎麼給老夫人說蕭云鑫的事，他直接就攬了他過來，先讓房中的丫鬟退了下去，又讓外頭春回守著房門，不準人靠近。

　蕭老夫人見狀正：“怎麼了，這麼小心？”

　謝云宴說道：“祖母，四哥還活著。”

　“……”

　蕭老夫人呆住，像是被這消息砸暈了，驀的瞪大眼半晌，才豁然起：“你說什麼？”

　“四哥還活著，他回京了，我和大嫂找到了他。”

　蕭老夫人像是一口氣不過來，整個人形一晃，蘇錦沅早就防著不了刺激，連忙上前扶著急聲道：“祖母！”

　“我沒事，沒事……”

　蕭老夫人著口著氣，好不容易緩過神來之后，就一把抓著蘇錦沅急聲道，“小四回來了，怎麼找到的，他人在哪里？他還好嗎？他真的是小四……不是說都死在臨川了，你們有沒有認錯？”

　一連串的問題砸了過來，聲音又快又急，臉上即有期盼欣喜又有遲疑害怕。

　蘇錦沅扶著坐下，一邊替順氣，一邊說道：“真是四弟，六弟和阿都見過他了，不會認錯的，他現在在布莊那邊，阿在照顧著。”

　蕭老夫人眼圈瞬間紅了起來，敢想說什麼，就突然一頓，“照顧？他怎麼了？”

　蘇錦沅怕老太太不住，低聲勸了幾句，才將蕭云鑫的況慢慢與說了。

　等聽到蕭云鑫的況之后，蕭老夫人眼淚盈眶，那般要強的人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蘇錦沅也沒多勸，只讓發泄了一會兒。

　過了一會兒蘇錦沅才說道，“祖母，四弟眼下不認人，也記不太清楚事。”

　“我和六弟商量了下，覺得先不帶他回府的好，等他稍微養上些日子，況穩定下來，再讓他回來。”

　蕭老夫人畢竟不是普通婦人，雖然緒激，可很快就穩定了下來，著眼淚道：“留在外面好，先別回來。”

　“你母親子太急，要是讓知道小四還活著，藏不住事，而且阿宴才剛鬧出徐家的事，多眼睛盯著蕭家，小四要是回來了，肯定不得安寧。”

　心思急轉，又看向謝云宴，

　“還有你，朝中不安穩，你四哥回來你恐怕會有麻煩，先不急……不急……”

　蘇錦沅和謝云宴都是松了口氣，他們還擔心老夫人會急著讓蕭云鑫回來，如今見這麼快想通，兩人難免放松下來。

　謝云宴說道：“祖母放心，布莊那邊我都代好了，四嫂這幾天會以理賬的名義留在那邊，您若想去探四哥也可以，朝中的事我會盡快理好。”

　“等四哥況稍微好轉一些，咱們就接他回來。”

　蕭老夫人心中意，想去看看孫兒，也想知道他這近一年時間到底怎麼過的，可越是思念，腦子里卻越發清醒，搖搖頭說道：

　“我不去了。”

　“祖母？”謝云宴看。

　蕭老夫人說道：“布莊雖然在偏僻之地，可也不是荒無人煙，你們和阿管著生意出那里還能說得過去，可我要是去了必定會讓人懷疑。”

　年事已高，很出蕭家大門，特別是在蕭縉他們出事之后，外頭人幾乎沒見到過，突然出府去城西，哪怕是自家生意，也會讓人多想。

　說道：

　“小四既然回來了，早晚都能見到，能一樁麻煩就一樁麻煩，有阿在，定會照顧好他，等以后回來了有的時間能夠相聚，不急在一時。”

　蘇錦沅聞言忍不住看著老夫人，沒想到這麼能忍得住，不過也覺得，一個人去布莊，蕭云鑫份暴的危險就能一分。

　老夫人不去的確是最明智的。

　蘇錦沅說道：“那母親這邊…”

　蕭老夫人說道：“我會跟說阿替我辦事去了，不會多想。”

　從錦堂院出來時，蘇錦沅心頭還酸酸的，老夫人的難過看在眼里，也知道里說著不見，可心里還是想見的，至親孫兒死而復生，哪能真不想見。

　謝云宴側替擋了些風，撐著傘擋在頭頂：“我會盡快理朝中的事，讓四哥回來。”

　蘇錦沅吸了吸鼻子：“要我幫你嗎？”

　也許久沒去相府見那位強買強賣的老師了。

　謝云宴見模樣就知道在想些什麼，輕笑著說道：“先不用讓薄家手，徐家的事兒豫國公已經有些起疑了，薄相應付他正煩著呢，四哥的事兒我會理好的。”

　他垂眸看著鼻頭微紅的蘇金元，將傘朝著這邊傾斜了些，

　“馬上過年了，你安心養著子就是，其他的事，有我。”

　蘇錦沅抱著懷里已經冷掉的手爐，低嗯了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