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衡聽到這里忍不住低笑出聲：“他那病來的蹊蹺，哪敢請太醫。”

　蘇錦沅原本在旁磕著瓜子聽著八卦，聽到蘇衡這話話，眨眨眼問道：“大哥這是知道什麼？”

　其他幾人也都是紛紛看向蘇衡。

　蘇衡笑道：“徐閣老的確是病了，還病的不輕，不過他不是天涼著了風寒，而是被徐家長子徐振柏給氣的。”

　“氣的？”薄聿驚訝。

　蘇衡點點頭說道：“前幾天陛下下旨讓魏春華接管隴西之后，禮部侍郎龔連忠就調取了河縣令魏春華的簿，帶去了徐閣老府中，后來也不知道怎麼的，龔連忠再回吏部時就惶惶不安，然后就傳出徐閣老生病的消息。”

　“我與徐家一位庶出公子好，從他口中得知，徐閣老是被徐振柏和龔連忠給氣暈了過去，當是徐家上下都慌了神，險些沒將龔連忠打出去。”

　“龔連忠走后，徐家就匆忙請了大夫，等徐閣老醒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抓著徐振柏狠罵了一頓，還將人趕去了祠堂跪著。”

　徐閣老是徐家的頂梁柱，而徐振柏是他膝下長子，也是徐家大爺。

　徐家除了徐閣老外，就是徐振柏做主，而自打他朝之后徐閣老就鮮再用家法，也極在外人面前掃長子的面，可這次居然破口大罵不說，一聲一句一個“蠢貨”，還將人趕去了祠堂罰跪。

　徐家上上下下好些人都好奇，徐振柏到底干了什麼，能將徐閣老氣這個樣子。

　只可惜，徐振柏從頭到尾都沒說話，而徐閣老雖然又罵又罰，卻也沒提及半句。

　所以蘇衡也沒從那庶子里打聽到什麼，只知道徐閣老的確是被徐振柏給氣暈了，這幾天更是湯藥不斷。

　“徐家愁云滿霧的，說是徐閣老見誰都沒個好臉，而徐振柏更是時常被罵。”

　“那龔連忠本跟徐家好，以前經常來往，這次徐閣老病了，他卻著腦袋好幾日都沒敢面。”

　蘇衡說完之后，忍不住低笑了聲，

　“我實在是好奇，而且父親又在吏部當值，所以就多問了問，結果從他里知道，原來當年調派魏春華去河縣的調令，就是龔連忠下的。”

　“魏春華本是狀元之才，卻在京中屢遭打，他申請外調出京，原本該是去江南富庶之地的，可是龔連忠卻從中了手腳，將人弄去了河縣。”

　他說著說著，就憋著笑攤了攤手，哪怕沒將話說完，其他人也懂了他的意思。

　汪茵忍不住噗哧笑出聲：“所以當年是因為徐家打，才把那位魏大人推到了河縣去？徐家這算不算是自己搬著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蘇錦沅也是聽得驚訝又好笑，忍不住直樂：“難怪徐閣老能被氣暈了過去。”

　要是當年徐家沒有打魏春華，沒讓龔連忠在調令上了手腳，得饒人且饒人，放任魏春華去了江南富庶之地，如今隴西郡守的位置又哪能落到他手上？

　這換個說法，簡直就是徐家捧著隴西郡送給了魏春華。

　這事兒擱誰上都能被氣得吐。

　薄聿也沒想到這其中居然還有這麼多事，不由搖搖頭低笑著道：“徐閣老向來護短，徐家在京中也跋扈慣了，我祖父就曾說過，他們若不約束族中子弟好生管教，早晚會踢到鐵板。”

　“不過這麼一說的話，倒也難怪徐家不敢請太醫了。”

　“那徐振柏正是升遷的要關頭，徐家幾個子弟也剛朝堂不久，要是這個時候傳出徐振柏氣暈生父，不孝不悌的名聲，那升遷怕是也無了，還得牽連到徐家其他人。”

　蘇錦沅聞言目微閃了閃，磕著瓜子的作一頓，只片刻就恢復了正常。

　蘇衡隨口道：“所以徐家才將消息捂得嚴嚴實實的，寧肯讓人誤會徐閣老與陛下置氣，也不肯對外實言，就連太醫那兒也怕診出來氣急攻心。”

　汪茵聞言撇撇：“也活該他們。”

　誰他們當年先仗著權勢打別人的，如今也算是活該報應。

　……

　幾人也沒說太多徐家的事，就轉而說起了旁的，而蘇錦沅在旁聽的津津有味。

　對京中的事知道的不多，而有些牽扯自幾人里說出，也能讓知曉一些以前不知道的事。

　聽的專心，不知不覺就吃多了瓜子，口干舌燥時拿著茶杯正想添水，卻不想旁邊薄聿就直接遞了一杯過來。

　見疑抬頭，他淺笑著說道：“剛倒的，沒人用過，我方才試過水溫了，也不是太燙。”

　蘇錦沅愣了下才抬手接過：“謝謝五公子。”

　薄聿見拿過了茶，角出抹笑后，怕自己做的太過明顯，又拿著茶壺替其他幾人添茶，倒也沒顯出對蘇錦沅的特殊來，只佯作不經意的說道：

　“你我不必客氣，我與阿衡是好友，你喚我梓榮，或是五哥就好。”

　蘇錦沅見他沒有任何異常，且言談隨意，這才放心下來，端著茶杯噸噸的喝了兩口，等里的口干舌燥被緩解之后，聽他這話忍不住就低笑出聲。

　像是想起在薄家頂著沈喬的殼子，跟薄聿對弈談天，還有那天他剛知曉是子時，面紅耳赤險些栽了跟頭的模樣。

　蘇錦沅也沒什麼不自在的，笑著道：“那，多謝五哥？”

　薄聿角勾起：“不客氣。”

　蘇衡瞧了自家好友一眼，又看了看自家表妹，總覺得兩人稔的好像不是第一次見似的。

　而且他也知道薄聿的格，別看著翩翩公子，格卻冷淡的很，而且因是薄家嫡出，又得薄相看重，早早有了功名，所以上有著世家公子的傲氣。

　這京中想與薄家結親的人家很多，再加上薄聿本就長得極好，才德出眾，更惹了不貴傾心。

　薄聿對于那些子大多都瞧不上眼，平日里與人際時也格外注重保持距離，可像是今日這般主讓人開口喚他梓榮或是五哥的，卻還是頭一個。

　薄聿見蘇錦沅喝完之后，重新替添上了熱茶，順帶著將旁邊霍空掉的茶杯也添上。

　等倒完茶后，他方才說道：“天氣轉涼，畢竟是淋了雨，回去記得喝兩碗姜茶，免得著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