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誅心,一句話激起千層浪。
那些災民早前就夠了被府欺,被人驅逐的日子,那時沒人替他們出頭,他們只能忍著著,可如今欽差大人替他們去要糧了,卻還被人這麼糊弄。
所有人都是目兇,死死看著房安,那目像是恨不得將他皮都了。
房安被數萬人盯著,臉煞白的退了半步:“不,不是,我沒有……”
他哪敢背上這名聲,這麼多人虎視眈眈的盯著他。
他要是說一個“是”字,這些人非得撕了他不可。
謝云宴卻本不給房安退的機會,顯得有些咄咄人:“既然不是,那就麻煩房大人轉告杭太守,立刻將糧食運送出城。”
“本領圣命賑災,奉旨調用崇昌郡存糧,征調城糧商、富戶手中米糧,稍后朝廷會以高于市價三補足銀款,或等秋收糧之后足數歸還糧食。”
“若有不從者,便是違抗圣命。”
謝云宴冷眼看著房安,這一瞬如同出鞘利劍,再無半點之前溫潤,
“本出京之前陛下曾說,百姓離合關乎王朝興衰,本為賑災敢搶了戶部,就已經是豁出命提著腦袋替陛下辦差,眼下朝中已有無數人彈劾想要問罪于本。”
“本不介意再殺幾個阻撓朝廷賑災,想要中飽私囊無視百姓死活的貪污吏。”
“大不了拉著諸位大人與本一同陪葬!”
謝云宴說話時眼中森寒,那一字一句仿佛都染了殺意,駭的房安踉蹌倒退時,險些一屁坐在地上,而他就站在城門前,直接下令讓人送了筆墨紙硯過來,朝著房安說道,
“本就在這里替朝廷寫下欠條,以陛下佩綬為印,半個時辰,本要見到八萬石糧食,若是杭大人不肯送糧出城,違逆圣意,就休怪本帶人城。”
“這麼多災民,若是城之后鬧出什麼事,本可說不準。”
明晃晃的威脅說了出來,謝云宴角揚起抹弧度,話語卻讓人遍生寒。
他毫不掩飾惡意,雙眼盯著房安時,更像極了嗜冷漠的野。
房安雙,微仰頭看著眼前明明渾狼狽,卻鋒芒畢咄咄人的年,哪還有半點之前的輕視和構陷之心,滿是狼狽的從城門前逃走,踉蹌著跑回了府衙。
那里早就已經聚集著好些城中富戶、糧商,杭志寬也正跟他們說著,待會兒房安將謝云宴帶回來之后,要怎麼給他一個下馬威,可誰知道房安回來時就跟了驚嚇一樣。
屁滾尿流不說,等巍巍的將謝云宴的話說完之后。
別說是杭志寬,那些富戶、糧商也都個個變了臉。
“這個不要臉的混賬東西!!”
八萬石糧食,他怎麼不去搶?!
杭志寬用力拍著桌子,抓著上面的東西就砸在地上,怒罵出聲,“想要威脅本,本看他敢!他要是真敢帶著災民強闖城,本參他一個聚眾謀逆之罪!”
“可是……他萬一真敢呢?”
人群之中有人小聲說完,杭志寬就猛的朝著他看去。
那是個長相富態的中年男人,臉微白的說道,“杭大人,那謝云宴可是連戶部都敢搶的人,這種不要命的,誰知道他拿不到糧會干出什麼事來?”
另外一人也是說道:“那謝云宴就是個混不吝的,他可未必會跟咱們講規矩,城外災民越聚越多,他又是奉旨賑災,要是咱們一直不肯給糧,他當真放縱災民進城……”
那麼多人,一旦起來就算派兵鎮也本沒用。
杭志寬聽著他們的話臉難看至極。
房安在旁聲說道,“大人,那謝云宴是真的難惹。”
“他來之前就去過戶部,了解過咱們郡稅畝征糧,您若執意不肯給糧,災民暴,朝中追究下來定會問罪,而且他也說了,他搶戶部的時候反正已經豁出去了。”
“要是不能順利賑災,他回京之后肯定會被問罪,他要是會掉腦袋的也絕不會放過咱們,咱們要是讓他不痛快,他就讓所有人都不痛快。”
謝云宴那句拉著他們一起陪葬的話,可不是開玩笑的。
房安剛才親自跟謝云宴說過話,也見識過他說話時的狠辣之,他本就不敢去賭,
“大人,反正謝云宴只要八萬石糧,而且還給欠條,答應補足糧款,不如咱們就給了他吧,就當送走這瘟神……”
杭志寬面不愉,總覺得他要是就這麼答應給糧,未免太憋屈了些。
哪怕謝云宴想要問他借糧,好好進城與他商議,低聲下氣求他幾句呢,也好過這麼直接威脅。
他要是就這麼給了糧,豈不是表示他朝謝云宴服了?
周圍那些個糧商紛紛開口。
“我覺得房大人說的對,杭大人,那蕭家當初落到那種況還能翻,謝云宴更得陛下重用,說不得這次賑災之后就真一飛沖天了,咱們沒必要跟他對著干。”
“我也覺得,他是奉旨賑災,真要拒絕那可就是抗旨,萬一他拿這當借口仿了戶部搶了崇昌,到時候咱們哭都沒地方哭去。”
“不如就給了吧,就當破財免災。”
“八萬石也不多,咱們湊一湊將這瘟神送走,也省的提心吊膽……”
不得不說謝云宴要的糧食數量剛好卡在了這些人的底線上,要是他獅子大開口,一下要個十萬、二十萬石的糧食,就算拿著慶帝當擋箭牌,這些人也絕對不可能答應。
可是八萬石糧食,既然能讓他們疼的滴,卻又不至于拼死翻臉。
再加上謝云宴也沒白要他們的糧食,答應給他們欠條,事后讓朝廷以高于市價補償,或是秋收之后足數奉還,雖然沒有眼下販糧賺的多,可也不至于讓他們本無歸。
在場所有人都覺得,與其跟謝云宴鬧翻,倒不如給了糧將人打發了好。
“杭大人,我們手中都還有一些糧,不如這樣,府衙這邊出一半的糧食,剩下的那些我們幾人湊足,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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