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盛表現的格外無辜,也說的合合理。
汪中卻是眉微挑,剛想說一句怎麼會這麼巧,就及薄膺目。
他將里的話咽了回去,薄膺則是開口:“那真的是多虧了世子了,否則等到陛下派去的人趕往北地再帶消息回來時,怕是災已經嚴重到難以收拾。”
說完薄膺對著慶帝道,
“陛下,賑災之事刻不容緩,數日前就已有災民逃難,可見西北災遠比我們所知道的還要更加厲害,如今又加上地……”
“要是不能及時派人緩解災,怕是真會應驗了太史令的話出現兵禍。”
慶帝臉沉,他何嘗不知道該賑災,可是戶部拿不出來銀子,他拿什麼賑災?
書房眾人都是沉默下來,誰也不敢去接薄膺的話茬,只有康王見著慶帝臉難看,不得不開口:“薄相,我等都知道須得賑災,可是想要賑災總得需要錢糧。”
薄膺看向趙桐:“趙尚書,如今戶部能拿出來的現銀有多?”
趙桐說道:“不足十萬兩。”
當初臨川賑災尚且花了足足六十萬兩銀子,更何況是雍州、梁州兩地,十萬兩銀子簡直就是杯水車薪,就算送過去恐怕連個水花都掀不起來。
“銀子也就罷了,還有糧食,西北糧價瘋漲,想要緩解災首先得有糧食才行,如今京中、江南兩家已翻漲數倍,本就買不到糧。”
薄膺聞言平靜:“糧食先不管,我只問你,如果給你兩個月時間,能籌出銀子嗎?”
趙桐立刻道:“當然能,別說兩個月,只要給我一個月時間,戶部就能籌措出三十萬兩來!”
朝廷不是只靠稅收活著,戶部在外也是有營生的。
鹽鐵、礦,還有一些其他賦稅,每月都能有所進益。
這一次戶部捉襟見肘實在是因為況太過突然,可只要給他時間,他還是能弄出銀子來。
薄膺神一松,對著慶帝說道:“那就容易了。”
“陛下,老臣昨日剛得了一筆銀子,是京兆府衙從一伙劫匪手里得來的,因為數目實在太大,宋大人也不知道該怎麼置,就送到了老臣這里。”
“劫匪?”慶帝皺眉,“京郊哪來的劫匪,而且他們能得來多銀子?”
薄膺輕笑:“四十萬兩。”
慶帝:“……”
康王:“……”
齊盛:“……”
就連之前跟薄膺通過氣兒的汪中也是目瞪口呆,而梁德逑滿是驚訝的口而出:“相爺剛才說多?”
“四十萬兩,銀票,如今就在我府中放著。”
梁德逑滿是震驚的張了張,半晌才有些艱難的說道:“這年頭,劫匪都這麼有錢了?”
薄膺失笑:“梁大人別瞎想,那些劫匪打家劫舍能有多銀子,不過是他們剛好劫了別人的錢財,又被宋大人帶人拿住,這銀子才湊巧落到了朝廷手里。”
趙桐皺眉:“可是這段時間沒聽說京中哪一家富戶被人洗劫,而且這麼多現銀,誰能拿得出來?”
“平日里自然是拿不出來的,可若能以此換取百倍利益呢?”
薄膺淡聲說道,“這銀子本是皇商何家與人一起籌措,打算送往江南收購糧食轉運西北謀利所用,結果沒想到他們才剛出城就撞上了劫匪。”
“宋大人審過抓回來的那幾人,說他們早前就認識何家的人,結果看到他們突然穿著簡陋鬼鬼祟祟的出京,覺得好奇才會順手劫了,可誰想到居然是兩箱子銀票。”
旁邊幾人都是聽的目瞪口呆,而慶帝卻是眉心攏。
何家?
要是他沒記錯的話,豫國公的侄子摻合囤糧火燒碼頭,就是跟何家的人一起?
薄膺并沒去提不該提的,只是對著慶帝說道:
“這些銀子本也是打算給陛下看如何置,如今西北災急需銀錢,倒不如直接送過去,加上戶部的十萬兩,還有雍、梁兩州的本地庫的以前,應該足以支撐一兩個月。”
“那糧食……”趙桐遲疑。
“京中無糧,還有別,就算別沒有,可眼下不是有現的嗎?”
薄膺神微冷,朝著慶帝道:
“先前瞞西北災私下囤糧之人,本就已經犯律法,以國難之機謀取暴利,置陛下和朝廷于無,此等人就算是問罪抄斬也不為過。”
“如今陛下仁慈,不愿再起干戈要他們命,只讓他們將囤積的糧食拿出來,賑濟雍、梁兩州贖罪,老臣想這種機會應該沒有人會拒絕。”
要是拒絕,那就是不識好歹。
敢踩著朝廷發財,那也得有命去。
汪中目微閃,瞬間明白了之前薄膺為什麼會故意將西北旱災的消息散了出去,過何家的鼓那些人囤糧,甚至還讓他答應替一些人聯絡消息,讓他們在涇川囤糧。
薄膺一早就想好了空手套白狼,用這些人囤的糧來賑災。
汪中猛的一拍手恍然大悟:“我就說前些時候怎麼會突然有好些人找到我府上來,想要借我的關系聯系涇川的人,他們居然是想囤糧。”
“有人找過你?”慶帝看他。
汪中說道:“有,而且還不止一兩個。”
“臣當時不明所以,問他們也只說是想要在涇川辦點事,或是別的借口,還有好幾家去臣府上的時候還送了臣貴重東西。”
“臣還以為是因為陛下調,讓臣管了衛尉府,他們不過是借著涇川的借口來好臣,卻沒想到臣自己才是那個幌子。”
他有些懊惱的拍了拍腦袋,
“早知道我就不該為了敷衍他們,幫著他們跟涇川聯系了,這些人怎麼這麼混賬,竟還干出這種事!”
慶帝看著汪中懊惱的樣子,倒也沒懷疑他,他只是沉著臉問道:“都有誰?”
汪中遲疑了下,才吐出幾個人名來。
旁邊幾人就眼見著慶帝的臉一點點的黑了下來。
許久之后,他才猛的一拍龍案:“好,好,果然都是朕的好臣子!!朕倒是不知道,我大晉朝堂竟是養出了這麼多貪心不足的蠹蟲來!”
“薄膺!”
“臣在。”
“西北賑災的事就給你去辦,務必讓他們將吞下去的糧食給朕一點兒不的吐出來,誰要是不愿意上糧食,就給朕摘了他腦袋!”
薄膺低頭時眼角微彎,“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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