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得越久,就越是怕死,像水元朗這種修煉數載,化神期,試圖再進一步的修士,更是如此。
他多年蟄伏不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掌權水家,讓當初那些有眼無珠的人看看自己才是最適合當家主的人。
今日心愿達,水元朗已經幻想著之后執掌大權的日子,猝不及防下聽到這個消息,竟是有些神恍惚。
不過,畢竟他已是化神修士,心堅韌,很快就恢復如常。
先不說在千里之外的凌天宗能不能得知這邊的消息,就說宋蕪現在是死是活還說不準,對方落海中時,可是佩戴著水魄這樣的至寶。
水元朗雖未切會過水魄的神異,可也穩約知道水魄的妙用遠不至提升與水靈力聯系這一點。
所以他現在擔心水凌天宗的報復,簡直就是杞人憂天,等他徹底掌管了水家,他就可以出更多人手掩下這條消息。
這無盡云海可是他水家的地盤。
“水元青,你不用在這里危言聳聽,你就說你服不服。”
水元朗雙目中有暴閃,沉聲問,毫不顧及同族之誼。
這一天他等了太久。
水元青闔上眼,沉默不語。
在場眾人更是大氣都不敢,在這種時刻他們更怕自己被卷這場風波之中。
水元朗皺著眉,看了水元青好一會兒之后才緩緩道:“既然你不服,那就…”
“元朗,多年未見,你這子還是如此急躁,這樣不好,不好。”
水元青旁不知何時突然多了一個面容俊朗的男子,他的模樣更是和水元青有著八分相似,只是更為年輕。
水元朗看著男子,失聲道:“水以昂,你,你不是失蹤了嗎!”
水以昂一百年前外出后下落不明,遂由水元青接任家主。
他以為下落不明是水元青編出來的謊話,其實水以昂早就在百年前隕落了。
今日乍然見到故人,水元朗心神驚駭,更讓他不愿接的是,他現在已經邁化神,仍一眼看不水以昂的修為,這其中的深意他不敢多想。
“我當年外出不慎被困在一地直到化神才能離開,我于三十年后歸島,不過當時見元青將水家管理得很好,我不想多事,也就沒將回歸的消散公之于眾。”
水以昂說話間,曲指一彈,在眾人上的威被微風拂散。
眾人仰著脖子看著突然冒出來的前家主,瞠目結舌。
今日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水以昂,你是不是早就預料到了會有這一天。”水元朗似乎有所明悟。
就算之前水以昂的失蹤,能勉強稱得上是意外,可他回來這樣的大事,怎麼也會選擇瞞。
他思來想去,只有這個可能最大。
水以昂也許早就發現水魄是他拿的,可是他沒有證據,就想看著自己主跳出來承認,得意忘形之下再出現,給自己一個沉重的打擊。
這一招引蛇出,用的好啊。
水以昂卻出乎意料的搖頭否認:“我并無此意,我只是不想讓自己打擾水家的安寧。”
水以昂以為他的無故消失,會讓水家陷慌,所以在能夠離開后第一時間趕回了水家,可見到的是欣欣向榮的場面。
他的兒子水元青將水家管理得井井有條,他很欣,見了水元青一面,他就住在了水家祖宅后院中鞏固修為,再也沒過面。
水元朗為化神修士的第一時間他就知道了,但他見水元朗也沒有公開的意思,便也沒有拆穿,不曾料到后面還會有這樣的事發生。
當年水魄一事,他確實有懷疑過水元朗,因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走水魄的人不多。
不過當時的他心高氣傲,在丟失至寶的惱之下,索直接用雷霆手段將水家至寶一事了下去,時日一久他自己也就淡忘了。
他先前沒有盡早出面,就是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現在真想大白,水元朗雖然沒有直接承認,但種種跡象表明水魄就是他走的。
水溫書已經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了代價,現在該到水元朗了。
“水元朗,你竊家至寶,理應除族,但念在你為水家辛勞多年,現罰你在水牢閉思百年,你可認罰?”
水以昂目如電,水元朗在他的注視下,沉默良久,最終頹然一嘆,輕輕點了點頭。
水以昂的強勢出現破解了他的執念。
他不如他。
水元朗的雄心壯志好像一下就被摧毀,整個人形也佝僂了幾分。
“云是個好的,他的罰我愿意代他過。”
“爹…”水云神容,對水元朗的埋怨和不解在這一刻煙消云散。
水以昂眸微閃,“水云知不報,就將他逐出水之島,百年之后才能回來。”
水元朗深深地看了水以昂一眼,他突然明白為何族老會選擇他當家主。
將水云逐出水之島百年,看似懲罰,實則卻是在幫他,若是宋蕪真出了事,凌天宗一定會到水之島找人。
水云離開這里,更安全。
水云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向水以昂深深鞠了一躬。
家族大會結束后,水元朗去了水牢,水云帶著自己的道離開了水之島,不知所蹤,
水無涯則被水元青帶到了水以昂面前。
水無涯這是第一次見自己的曾祖父,張得手心都沁滿了汗水,恭恭敬敬地喚了一聲:“曾祖父。”
水以昂笑著點點頭:“無涯,我知道你,你不錯,我們這一房后繼有人。”
水無涯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才抑制住自己的表,“多謝曾祖父夸獎,我一定不會讓兩位祖父失。”
水以昂臉上笑意更濃,卻也沒再出口夸獎水無涯了。
水元青適時站出來,說出了自己的顧慮,“父親,水魄還在那宋蕪上,您說會不會發現水魄的。”
水魄可是水家的至寶,要是被宋蕪破解了,那水家的一項傳承可就徹底丟了。
水無涯快速地眨了眨眼睛,水魄上還有其他的嗎,爺爺為何沒告訴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