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濟華和楊濟寧到底還是沒有留下來吃這頓飯，金珠自然也沒能貿然去打聽黎想的家事，好在也不是一個好奇心勝的人，很快就放下了這件事，該做什麼依舊做什麼。

    黎想這三天都沒有過來，金珠不知道他是因為要避嫌還是因為自己的心沒有調整過來，不過金牛每天下午從江邊趕鴨子和鵝回家時都能看見黎想拿著口琴坐在江邊不停地吹著，邊放著他的畫夾。

    金楊和金柳聽了本來是想去看看他的，被金珠攔住了。

    村子裡已經有了謠言，這個時候他們再湊上去顯然不合適，不會給黎想帶去困擾，也會給他們自己帶來麻煩。

    那天的事就是一個明顯的例子。

    不過金珠仍是按照原來的計劃連夜給他趕出了兩件長袖和兩件短袖外加兩條夏天的子，正當猶豫這些東西該不該送去，該怎麼送去時，黎想再次上門了。

    “阿想哥，這兩天我和大姐去把公都賣了。”金楊一直以為是那只公惹的禍。

    要不是金珠堅持要吃，就不會讓黎想和站在外面殺，也就不會讓村民看到，更不會傳到周水仙的耳朵裡。

    當然，金楊也不是責怪金珠，知道金珠也是為了犒勞一下他們幾個，可誰想到會鬧出這麼多事來？

    說來說去，還是怪周水仙，見不得他們幾個過一點好日子。

    這一次的事件再次加深了金楊對周水仙的怨念，更堅定了金楊想要掙錢的念頭。

    “這麼快就都賣了？”黎想看向了金珠。

    “也是趕巧了，正好上有個北方的旅遊團點名要吃燒公，那幾人看見我們家這麼大的公，高興壞了。連價都沒還就買走了。”金珠笑著說。

    說來也是巧，當地的人吃燒公一般是吃，就是還沒有發育完全的公，也就二斤來重，那幾個人在市場上轉了一圈，才看到金珠和金楊賣的公有六七斤重一只，十分亮。一問還是自己家養的。那幾個人二話沒說就都拎走了，六只大公賣了六百二十塊錢，比金珠和金楊預計的多了一百塊錢。

    “可惜。要是那只不吃還能多賣一百塊錢。”黎想說到這眼神暗了下來。

    那天的事就像是一場惡夢一樣，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舅舅竟然是被自己的外婆打斷了才不回家的，而他這些年卻一直誤以為舅舅是因為嫌棄他的出生才不肯回家的。

    說起來。這一切悲劇的發生歸結底還是因為他的出生，是他的出生給他媽媽帶來恥辱了。給這個家庭帶來了恥辱，所以外婆才會遷怒於舅舅，所以媽媽才會跳江自殺。

    可是，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他也不會要一個這樣屈辱的出。

    他也是無辜的。

    這三天，他每天下午都坐在江邊憑吊他的媽媽，也追問過他的外婆。他的父親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可外婆除了搖頭就是眼淚。說要知道是誰禍害了的兒，早就提著菜刀上門去把對方砍了，還等到今天？

    金珠看出來黎想心事重重的，正不知如何開解時，只見金柳晃著腦袋說：“這有什麼可惜的，我大姐說了，千金散盡還複來，意思就是錢是掙不完的，花了還會有，也是這樣，吃了再養就是。”

    “喲，這你倒是記住了，趕明天二姐再去買幾只仔來，你好好養著等過年賣了。”金楊扯一下金柳的辮子。

    金楊確實了心思再養幾只，因為春天買的那批閹如今也長大了三四斤了，估計國慶節時就能賣出去，這樣一來，過年就沒得吃了。

    “二姐，討厭，你老是扯我的頭發。”金柳嘟著不滿地瞪了金楊一眼。

    “二姐，三姐不養我養。”金牛豪氣地拍了拍自己的脯。

    自從春天那會家裡的鴨子開始下蛋後，金珠把功勞記在了金牛上，金牛就一直自信滿滿的，他對這個家也有貢獻了，而且還是大貢獻。

    “好，還是我們金牛懂事。”金楊誇了句金牛，順手了他的頭。

    “什麼話？好像我不懂事？”金柳的小翹了起來。

    金珠見黎想羨慕地看著這一切，知道他準是想起了自己的世，沒父沒母也沒個兄弟姐妹，邊只有一個年過六旬的外婆相依為命，所以從沒有會過這種兄弟姐妹之間的其樂融融。

    “好了，你們三個別鬧了，去樓上把阿想哥的東西拿下來。”金珠吩咐說。

    待金楊三個上樓了，金珠這才問黎想吃過了晚飯沒，什麼時候走還缺什麼服等。

    黎想一一回答了。

    “放心，我知道我應該怎麼做。”黎想看出金珠眼裡的擔憂，反過來安金珠。

    這也是他臨走前來見一面金珠的原因，他就怕金珠擔心他。

    “這就好，記住一句話，只有你自己變得強大了，你才有能力去做你想做的事，去護住你想護住的人。”

    “我想護住的人？”

    黎想看著金珠，待要再進一步確認什麼，金珠卻已經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呃，我的意思是你媽媽的死你不要太自責，還有你舅舅的，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等你以後有本事了，把你舅舅找回來了，讓他和你外婆團聚，我想麻婆已經原諒了他。”

    金珠的話剛說完，金楊三個拿著東西下來了，兩人也就沒有再繼續那個話題。

    黎想看見金楊抱下來的服，一點也不驚奇，反而笑著問：“服都做好了怎麼也沒人給我送去，我要是不來這一趟豈不可惜了？”

    “可惜什麼，我不會拿去賣了？”金楊翻了個白眼。

    “金楊，等我從省城回來，我一定給你買一個漂亮的文盒。”黎想沖金楊一笑。頗有些討好的意味。

    “我呢，我呢，阿想哥？”金牛一聽漂亮的文盒，也竄到了黎想跟前。

    他早就想要一個漂亮的文盒，因為金寶的文盒就是他媽媽從廣州帶回來的，金寶沒在金牛跟前炫耀。

    黎想了金牛的頭，“你也有份。還有金柳也有。”

    “那我大姐呢？”金楊促狹地問。

    “別。別，我不用，他們也不用。你別花錢了。”金珠聽了忙擺手，並瞪了金楊一眼。

    開玩笑，這送來送去的不是私相授是什麼？

    可是話說回來，金珠送了這麼多親手做的服給黎想。又算什麼？

    “我走了，我會掂量著辦的。”黎想也不跟金珠廢話。了金牛的頭，抱著一堆服轉跑了，離開時的腳步比來的時候輕快多了。

    誰知黎想前腳剛走，楊淑玉後腳就沖了進來。

    “楊金珠。你這個騙子，你還說你跟阿想哥沒什麼，沒什麼你為什麼給他做服。沒什麼為什麼你送他東西他就要，我送他什麼他都不理我？”

    原來楊淑玉今天下午剛從縣城回來。還沒來得及去找楊琴便從自家窗戶裡看見了黎想在江邊畫畫的背影，興致沖沖地拿著東西去江邊找黎想了。

    這次回家之前，已經從姑姑那裡聽說黎想要去省城參加數學競賽，所以特地去了一趟縣城的書店，給黎想買了好幾本高中奧數的輔導書。

    可黎想一副拒人千裡之外的神令楊淑玉很傷，他不但沒要的書，也沒給一個笑臉，自顧自畫了一個小時的畫，然後又坐下來吹了一個小時的口琴，而楊淑玉就這樣傻傻地坐在旁邊陪了他兩個小時，直到弟弟來江邊把喊了回去。

    回到家裡，楊琴才從婆的裡知道了麻婆和周水仙吵架的事，而婆之所以告訴這些，是不想摻和到黎想和金珠的事裡。

    自己的孫剛進門連行李都沒收拾就跑去江邊找黎想，回來就噘著生悶氣，老人家還能不知道自己的孫在想什麼？

    其實，老人家早就看出了自家孫的那點小心思，也正因為此，才會跟自己的丈夫說，看看能不能用恩籠絡住黎想，畢竟黎想的優秀是有目共睹的。

    可現在看來，十之*是不能如願了，所以老人家必須掐掉自己孫的那點小心思。

    可楊淑玉並不理解老人的良苦用心，因為自己本仍在一種混沌狀態，還不清楚對黎想是一種什麼。

    但是有一點楊淑玉很確定，那就是看不得黎想難過，看不得黎想苦，一心希黎想能出人頭地。

    因此，飯後又拎著那兜書去了黎想家，可黎想沒在，把書給了麻婆，陪麻婆說了會話，剛要離開時正好上黎想興沖沖地抱著一堆服子回來了。

    那是一堆新服新子，村子裡現在除了金珠還有誰會裁？

    可楊淑玉還沒開口問黎想那服是不是金珠做的，黎想卻先拉下臉來攆楊淑玉了，楊淑玉從黎想家出來直接跑到了金珠家。

    “淑玉，你先坐下來冷靜一下，聽我跟你說。”金珠自問很坦，對黎想一方面是為了報恩，一方面也確實是同他的遭遇，若說別的心思，金珠暫時真的沒有。

    現在的只想努力掙錢，好好念書，把弟弟妹妹們帶大，別的，只能是給時間了。

    可氣頭上的楊淑玉本聽不進金珠的話，就憑黎想能要金珠的服不要的書，這遠近親疏閉著眼睛也能分出來。

    “你說的好聽，以前每次看到你們在一起，你都能找出一堆的理由來狡辯，我都信了你，可事實呢？你個騙子，虧我還拿你當朋友，你明明就跟阿想哥在一起了，你還不肯承認，你。。。”楊淑玉越說越委屈，嗚嗚地哭了起來

    “淑玉，我再說一遍，我跟阿想哥現在真不是那種關系，這幾天我因為這件事夠頭疼的，你就別來給我添了。”金珠有些不耐煩了。

    在學校裡這件事就鬧得金珠不得安寧，本來以為放假了能躲一個清靜，誰知剛一放假就被鬧了一通，這才幾天，楊淑玉又找上門了。

    說實話，如果不是看在楊濟華的面上，金珠真想直接把攆出去，也不想想，是黎想的什麼人，有什麼權力來質問金珠？

    “什麼現在不是？那以後呢？以後就是了？”楊淑玉沒看出金珠的不耐煩，不依不饒地想追問一個保證。

    “以後？以後的事誰也說不清楚，我不敢保證什麼。”

    金珠當然看得出黎想對確實有一點那方面的意思，只是現在的金珠不會接，以後的金珠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自己都不清楚。

    “好，好一個說不清楚，我就不信，我會比你差？”楊淑玉說完這句話咬著牙跑出去了。

    金楊到底大一些，早看出來黎想對金珠的不同，所以在楊淑玉走後上前抱著金珠說：“大姐，你別怕，阿想哥不會變心的。”

    金珠聽了這話敲了一下金楊的頭，“廢話，去煮粽子去。明天的生意還做不做了？”

    “做，做，能不做嗎？我還想放開手腳大幹一場呢。”

    那天圩日的時候和金珠去賣，沒來得及包粽子，倒是把家裡的玉米掰了煮了拿著去賣了，沒想到賣玉米賣糍粑賣粽子的人不，而買的人多半是一些遊客，所以金楊滋生了一個念頭，不圩日可以去賣東西，平常日子也能去。

    所以才說這個暑假要大幹一場，想試試自己的能力，看看這個假期能掙到多錢。

    可現在的問題是，黎想沒在，金珠不放心一個人去田家寨，而金楊一個人又沒辦法同時帶著金柳再帶著幾十斤重的粽子和玉米。

    金珠倒是說要陪著去，可金楊卻覺得金珠不會賣，去了也幫不上多大的忙，反而耽誤了在家做服的時間，一個上午金珠能做兩條連呢，那就得是五十塊錢。

    “有了，我找楊靜姐去，家種了不玉米，媽媽每年都要去賣玉米，我問問去。”金楊想到了一個法子。

    本來也打算去楊大壯家買一些生玉米來煮了去賣，因為自家菜地的玉米一共也沒幾棵，兩天就該掰完了。

    金珠見金楊風風火火地跑了出去，也收斂起心緒，帶著金柳進了灶房去煮粽子。未完待續

    ps：謝謝克麗塔兒的禮，也謝謝司曼曼的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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