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我就是想等你

蕭衡下駿馬，大步踏進園林：“裴阿難！”

裴道珠抬起頭。

郎君一襲白逆而來，背后是冉冉升起的朝，千萬朵云彩鋪陳在天邊，草木間折出五彩斑斕的暈，他快步穿行其中，像是踏著七彩祥云。

是蕭衡……

裴道珠挽著披帛站起。

忘了穿上鞋，匆匆跑下臺階，如雀鳥歸巢般投他的懷抱。

小臉著他的膛，難以自抑地紅了眼圈：“我等你好久……”

昨夜畢竟難眠。

提一盞燈，守著院門兒地等他回來，生怕這輩子哪里出了差錯，他一去不復返。

守到三更天，問柳才帶領一支心腹回到府里，拿著他的信請立刻啟程去金梁園。

蕭衡含笑彈了下的腦門兒：“你也是聰明人，何必一夜不眠的等我？你知道我一定會贏，這些年，我何曾輸過呢？”

裴道珠委屈地蹭了蹭他的口：“我就是想等你……要親眼看見你平安無事地站在我面前，我才能安心睡去。”

蕭衡牽著的手踏進寢屋。

窗外已然天大亮。

他住的下頜細細端詳，見眼下有青黑之，于是憐惜地了的眼睛：“有些黑眼圈了，可見昨夜辛苦疲憊，我陪你睡會兒。”

他替裴道珠鋪好床，讓睡在了里側。

裴道珠在他懷里合上眼時，仍舊覺得今生如夢。

再三郎君的溫，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才敢肯定這一切都不是幻覺。

輕輕打了個呵欠，不愿過問昨夜宮中發生的種種沖突，便在蕭衡的呵護下進了夢鄉。

而昨夜一宿未眠的，又何止一人。

烏巷，蕭府。

廳堂門窗閉，影十分黯淡。

蕭老夫人端坐在堂中，背后是一副古樸的山河圖。

闔著眼，蒼老的手輕輕擱在案幾上，像是想象到什麼噩耗，指尖突然輕了一下，不知幾時起，綢緞質地的深棗春衫著后背，竟是被汗了。

江嬤嬤端著茶點進來，言又止：“老夫人……”

蕭老夫人抬手了額角：“外間太亮，把門掩上吧。”

“是……”江嬤嬤作極輕地掩上門，把茶點放到案幾上，“宮中傳來消息，相爺他……”

眼眶一紅，不知道該如何往下說，只端起茶盞送到老夫人手里：“您枯坐一宿，喝些姜茶暖暖子吧？總歸郡公曾在您膝下長大，與您還是有些分的，想必不會做的太絕。”

姜茶捧在掌心，蕭老夫人卻不到任何溫度。

低頭啜飲一口：“什麼郡公，他如今，乃是寧王了。”

江嬤嬤沉默。

蕭老夫人又道：“我早該知曉，世上沒有不風的墻，世那件事，縱使做得再蔽，也還是會傳出風聲。從一開始就不該選擇那種手段來報仇，蕭家也是堂堂正正的名門世家，不該用那種齷齪手段的……”

老眼渾濁，眼中藏著的緒復雜至極，不知是懊悔，還是愧疚。

“事到如今，說什麼都沒用了。”江嬤嬤嘆息，“如今相爺還在宮中，聽聞天子寬仁，未曾下令誅殺相爺，只是判了褫奪爵、監終的懲罰，算是輕的了。幾房郎君鬧得厲害，說是要找寧王算賬報仇，奴婢讓老管事一一安了下去。奴婢想著，等相爺回府，好好為他接風洗塵，再徐徐圖謀以后的事。無論怎樣，日子總是要繼續過的。”

恭敬地退了出去。

蕭老夫人慢慢站起。

向墻壁上那副陳舊的山河圖，盯了良久，又了自己的心口。

找蕭衡算賬報仇？

不止瞞玄策的世，還給阿難送去了那麼多避子藥。

如今，哪里有臉提算賬報仇？

蕭家，終是欠了玄策的。

蕭允還在宮中，就監在花園一座偏僻的抱廈里，等一切塵埃落定，再被衛軍護送回蕭府。

他孤零零坐在屏風后，佝僂許多，眼睛里滿是紅，幾乎一夜之間白了頭。

正如老松枯坐之際，一道黑影悄然出現在抱廈里。

蕭野摘下蒙面的黑巾，安靜地注視他：“我該喚你阿父，還是該喚你相爺？”

一貫溫潤斂的郎君，腰間佩劍，眼眸無。

，晚安安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