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后我嫁給了前任他叔 ()”！

臨近上元節，建康已是熱鬧起來。

到上元夜時，整座都城的燈火徹夜不息，各式花燈令人眼花繚，載著巨大燈籠的樓船緩緩駛過秦淮河，引得岸邊的孩子忍不住跟著奔跑歡呼。

上元夜良辰景，正該是談說的好時候。

一艘致的畫舫緩緩從拱橋下方經過。

畫舫里彌漫著酒香。

白勝雪的郎君，懷抱三弦琴慵懶地坐在竹墊上，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撥弄過琴弦，那樂音平靜如水，襯著沿岸的熱鬧和喧囂，有種大于市的灑。

裴道珠隔著矮案與他對坐。

白細膩的指尖著一只青瓷小酒盞，雙頰酡紅，顯然是喝多了的緣故。

半垂著長睫，余始終落在他的手指上。

不知過了多久，放下小酒盞，輕輕握住他的手。

樂音停了。

蕭衡抬眸向。

的丹眼像是描過胭脂般嫣紅水潤，凝視他半晌，才輕聲道：“明日，你就要率軍出征……到了戰場上，這雙手就再也不能彈琴，它要握起刀劍，要沾上腥和人命……”

所有的風雅，都會被殘酷的戰爭所掩蓋。

裴道珠突然笑了一下：“然而，這是你的宿命。”

如同前世他踏破城那般，這輩子，他也會化作南朝最鋒利的寶劍，以一往無前的姿態，狠狠刺穿敵寇的咽。

裴道珠膝行上前，抬手環住他的脖頸。

仰起頭，親吻他的下和：“蕭玄策，我會等你回來的……”

的吻似水，帶著脂香，哪怕是世上最心如鐵石的郎君，也會被這個吻融化。

蕭衡默默扣住的后腦。

他眸深沉晦暗，慢慢加深這個吻。

矮案上的酒菜都已經涼，酒盞傾倒，珍貴的酒順著桌案滴落，染了兩人的袍裳。

裴道珠忽然狠狠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

淚水悄然無聲地從眼角滾落。

帶著腥氣的彌漫在的口齒間，死死蹙著眉心，似是在用這種方式忍耐的舍不得。

“我很快就會回來，我保證……”

蕭衡低頭親吻的眉心，啞著聲音作出約定。

畫舫緩緩朝下游駛去，直到城南深，遠離了一切喧囂熱鬧。

掛在船邊的一排流蘇燈籠搖搖晃晃，燈火朦朧曖昧，竹簾被風吹，約可見兩道纏綿悱惻的影。

建康城，無數即將奔赴戰場的郎君都在和家人辭別。

等到夜漸深，上元夜的燈火也逐漸散了。

滿城靜謐，只余下若有似無的吹笛聲，和天上一圓圓的孤月。

……

清晨。

畫舫漂浮在湖泊深。

寒風吹進竹簾，略有些涼意。

裴道珠趴在榻上，慢慢睜開眼。

手了榻深，榻上果然只余下自己一人，也已沒了他的溫度。

他上戰場去了……

裴道珠緩緩坐起，抬手了額角，繼而平靜地整理衫和發髻。

枕星帶著侍們乘坐另一艘畫舫找來時，裴道珠已經穿戴齊整，正坐在船尾發呆。

“夫人！”枕星連忙扶起裴道珠，把接到那艘畫舫里，“郡公可是走了？”

裴道珠頷首：“走的時候大約天還沒亮，我宿醉未醒，因此未曾察覺。”

枕星伺候用早膳，見面平常，不好奇：“您就沒有舍不得郡公嗎？”

裴道珠低頭喝粥：“又不是回不來了，怎麼會舍不得呢？”

看似冷靜自持地說著話，尾音卻帶上了一哽咽。

淚水悄然劃過面頰，落進米粥里。

那個狗男人……

總有辦法把惹哭。

，

晚安安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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