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韓鏡先去和母親打過招呼，隨后回到自己房中。

秦鹿知曉這孩子心中必定難過，此時更需要一個人安靜的待著，故沒有進去打擾，更沒有和孩子講什麼大道理。

中午飯桌上，胡言沒見到韓鏡。

“夫人，小公子不用膳？”

秦鹿笑道：“心里難過，別去打擾，稍后給他放在灶上煨著，了自己就吃了。”

胡言暗自搖頭，就沒這麼縱容孩子的。

“你知道人類的神也會生病嗎？”秦鹿道。

胡言點頭，“瘋病，我見過的。”

“這只是一個籠統的法。”秦鹿道：“神疾病是一種在各種環境影響下形的一種病癥，造了大腦的功能失調，從而衍生出來的各種不同程度的障礙疾病。大多數自殺的人，都是因為神出現了不可調和的病癥，過不去心里那道坎，從而走向極端。”

胡言聽后，以不太確定的眼神看著，“夫人，我沒病。”

“我也沒說你有病。”秦鹿險些笑噴了，“你一看就是個心理健康的好孩子。”

他松了口氣，只要不把自己看做瘋子就好。

他就覺得自己怎麼可能得了瘋病呢，明明每天的心都很好。

“我知道，你經常覺得我太過縱容韓鏡。”

“的確，夫人本就如此。”

秦鹿笑道：“我并未縱容他，你應當去各地走走看看，普通百姓家中，祖父母對孫子那才真正的縱容。殺人都會幫著遞刀，做了錯事還要被夸贊一句有本事。”

“韓鏡是我的兒子，卻并非我的私有之。眾人生兒育多為綿延子嗣，接續香火。兒的存在豈不是還未出生，就被賦予了某種無形的枷鎖？在這種期待中生下的孩子，我只覺得可憐。”

此番言論驚世駭俗，胡言不知如何反駁。

他心中覺得不對，甚至還有種說不出的恐慌。

韓鏡在房中沉默了兩日，方才緩過神來。

再次跟隨胡言一道出門時，離著秦家最近的杏林堂，卻異常熱鬧。

很多的百姓自發前來道謝，連番的溢之詞，不絕于耳，很多人甚至都跪地磕頭，謝其對此次瘟疫的造化之德。

兩人遠遠的站在街角，對眼前這一幕，只覺得可笑。

“小公子如何想的？”胡言問道。

韓鏡道：“沒有想法。”

醫館敢如此肆意攬去全部功德，無非是覺得母親只是一介子，他們能夠隨意欺凌。

日后如若他取得就，他們還敢如此放肆？

醫不，德行更是虧損，實乃敗類。

他早已過了沖的年紀，看到杏林堂如此厚無恥，韓鏡站在原地，冷漠的看了一會兒，招呼胡言離開了。

走出好遠，韓鏡突然笑了。

說什麼別人是敗類，在很多人心里，他何嘗不是同類人呢。

如今和母親生活在一起，他倒是想做個好人。

時隔一個多月，趙珙再次帶著人過來了。

“秦夫人，這次的皂是不是比以往要多些？”

跟著秦夫人來到儲藏間，看到里面堆積著的皂，笑道：“上次帶回去的香皂，剛送到鋪子里很快就賣了。”

“祁州府也發生了瘟疫？”秦鹿問道。

趙珙點頭，“是啊，死了不人，都是災民帶去的，好在知府大人早有先見之明，將那些災民擋在城外，到底是被人帶到了城。死的人太多，險些引起民憤，那些災民著實可惡。”

秦鹿沒有接話，各自都有各自的立場，瘟疫的確是災民帶去的，但是災民也有活著的權利。

錯的不是災民，是朝廷。

既然是天下之主，自然要為天下負責。

那個位子，絕不是讓你錦玉食，縱樂的地方。

“這次的量比較多，可以用上一段時間。”秦鹿招呼他們裝車。

趙珙每次來都會帶些祁州府的特產，陳家那邊甚至還給送來了一些錦緞，可惜地位不夠，只能放在家里落灰。

同樣都是人，何來的尊卑，連穿自由都給剝奪了。

早晚有一日，秦鹿會廢掉這項愚蠢的規矩，除了龍袍，天下人想穿什麼都可以。

老娘有錢，穿個綢緞怎麼了。

一群上位者居然靠著服的料子和制式來區分等級尊卑，這是多自卑。

趙珙等人七手八腳的將皂裝車，這次足足裝了四大車。

“這些足夠賣上一兩個月了。”趙珙笑的合不攏。

皂雖說是日用品，可消耗的并不快。

香皂價格比較貴，也是太過稀的關系。

洗皂便宜，注重的是去污效果，制作簡單，也是因為使用頻率高。

像秦鹿，基本是每隔三日換一次裳，大戶人家恐怕是每日都要換洗。

比如陳家，百年族，每日里的換洗服的工作量極大，用的自然多。

“你主家的妹妹在宮里還好嗎？”

趙珙眨眨眼，“三小姐在宮里，現在還沒有消息，不過聽大公子的意思，三小姐宮的可能很大。”

陳芳華是三位小姐里面最有野心的，頭腦也聰穎，做事懂得謀定而后。

這也是老爺和夫人允許三小姐宮的原因。

“大盛朝的選秀是在九月里，大概九月底就能得到消息，確定主后宮，三小姐會返回祁州府，年底之前再進宮，自此就很難出宮了。”

秦鹿對選秀這方面知道的不，畢竟電視劇和史料中都記載了不。

不過大盛朝這邊的規矩和所了解的不同。

為了充盈后宮，朝中員以及地方名門的兒都不得私自嫁娶，這本就是有違人的做法。

時代不同，也只是在心中想想罷了。

對于看不慣的事，有能力就去改變，沒能力就閉。

這日上午，秦鹿正在教導兒子讀書，外面傳來一陣暴躁的敲門聲。

“開門，府辦案。”

母子倆面面相覷，秦鹿起走出去。

外邊的人似乎是等的不耐煩了，敲門的頻率更快。

“快點，磨蹭什麼呢？府辦差，再不開門我們可要強闖了。”

咣咣咣的聲音，震得大門吱喲晃。

秦鹿上前打開門，一條手臂過來，推搡在的肩膀上。

“你就是秦鹿？”四位差役看向秦鹿，表好似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