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9章番外，祁未

宋喜跟布希笙結婚，祁未冇來，對外講是祁家有要事分乏，實則就是冇有邀請，祁未給宋喜發了條簡訊：恭喜你們，祝白頭偕老，喜樂平生。

宋喜已經把祁未所有的聯絡方式都刪掉了，可看到簡訊還是馬上猜到是誰，冇回也冇刪，就靜靜地放在那裡，跟其他朋友的祝福一樣，相信，最起碼祝福是真的。

宋喜突然不跟祁未聯絡，圈兒人詫異卻心照不宣的避而不談，偶爾麵也會打招呼，喬家和宋家更是從未在商場和政界對祁家進行打，一如那日宋喜所說，今天的事你知我知，到此為止，日後喬宋兩家也不會找祁家的麻煩，就這樣吧。

就這樣吧，打那之後，宋喜就從祁未的世界裡消失了，他能在各種渠道聽到的訊息，卻再也不能以朋友的份出現在麵前。

祁丞跟蕭敏蕓死後的第一個清明節，祁未來墓地看，按輩分他要先去給祁沛泓上香，祁家是祖墳，一年四季始終有人照看，打理的很乾淨，祁未換上新鮮的花和水果，慣例在墓碑前唸叨：“爸，不用擔心公司，公司裡一切正常，今年媽比去年好多了，有寧寧陪著，每天都很高興，現在就連我結不結婚都不怎麼催了……”

“爸，有件事兒我得跟您說，我撒謊了，還讓您背黑鍋，宋喜問我當年我哥車禍是誰在背後佈局，我說是您……當時我猶豫了，我想跟說實話，我想說長寧醫院的應聘醜聞是我做的，董儷珺的車禍是我做的，就連宋媛流產和我哥的車禍都是我一手安排的，但話到邊我還是冇敢說，我不敢拿人打賭，我怕宋喜會怪我在背後做了這麼多事兒，宋元青和布希笙也不會放過我，現在祁家隻剩我了，我隻能拿您頂著，您當年告訴我，無論如何留我哥一條命，我做到了，後來再怎樣我也冇對他過殺心，但我還是冇能保住他。”

“現在的結果已經是最好的結果，祁家冇有被盛家連累，喬宋兩家也冇有蓄意使絆子，我會努力打理好公司，也會照顧好媽，您放心吧。我去看看我哥，以後再來看您。”

祁丞的骨灰也埋在祁家祖墳，但墓地裡的人並不是祁丞，而是當年那被燒的麵目全非的乾，至於真的祁丞，宋喜說他服毒自殺，被何裕森在香港的幫派收走，死不見。

祁未來到有祁丞照片的墓碑前，放上花，又開了一瓶啤酒，出聲道：“哥，你‘死’的這幾年我每年都來看你，每次都會問你，到底後不後悔要跟我爭，其實爸媽對你很好，也拿你當親兒子一樣，後來爸跟我說，囑他改過幾次，期間確實有過偏心的打算，想要多留給我一些，但媽每次都勸，手心手背都是，都是自己的兒子，要公平。”

“爸媽對我們都是一樣好，你陪他們的時間比我還要長，跟親兒子是一樣的，而且就算爸媽都偏心，我也不會偏心的，你是我哥，該是你的我一樣都不會占，可你偏偏要對我趕儘殺絕。”

“我想你在外姓埋名一輩子，最起碼食無憂，可以活著，我也曾擔心你被喬家抓住後會拖我下水，但你冇有……”

祁未自己喝了半瓶啤酒，另外半瓶倒在墓碑前的空地，他輕聲道：“哥，我知道你還是疼我的，兄弟一場，我會對寧寧好，你放心。”

離開祁家祖墳，祁未拎著一束花，最後來到蕭敏蕓的墓碑前。墓碑上隻有名字冇有照片，但落款是兒寧寧。

蕭敏蕓和祁丞先後自殺，元寶可憐在世上已無親人，人以兒的名義刻了碑，算是了卻生前最後的願。

這裡是公墓，冇有人額外打掃，碑上落了厚厚的一層灰，祁未用乾淨的白巾蘸水拭，像是聊天一樣的口吻說著：“現在的世道怎麼還會有人像你一樣傻？你總是記著當年我給你那一萬塊錢的恩，但那隻是我買一雙鞋的錢，我媽告訴我要助人為樂，就當行善積德，我是為我自己積德，跟誰跪在那裡磕頭冇有關係。”

“就為了那點兒錢，你夾在我跟我哥之間這麼多年，我知道你並冇有那麼喜歡他，你也有大把的機會可以找個好男人把自己嫁了，你隻是擔心我，怕我哥會害我，我這兒連個通風報信的人都冇有。”

“我早跟你說過，就算你欠我，你也早就還清了，可你偏要傻的把罪名往自己上攬，你連孩子都不要了，是知道隻有你死，我纔會把罪名往你上推嗎？”

白的巾黑了一片，祁未垂著視線，眼眶發紅。

半晌，他沉沉的呼吸，忍著抑和哽咽道：“如你所願，我不僅把事兒推到你頭上，連我爸都可以拿出來當擋箭牌，我跟宋喜說，你信我，所以我接下來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可我到最後都還在騙！”

“你總說我不容易，說我是好人，我是被的，我反抗冇有錯，這一路走來我也終於做到了滴水不沾，誰出事兒我都冇事兒，但是到頭來，我得到了什麼，又失去了多，我現在都不敢照鏡子，我怕我連自己都騙，騙自己我是無辜的，那些事兒真的不是我做的。”

眼淚掉下來，祁未手掉，他不怕蕭敏蕓會看到，因為墓碑上連張照片都冇有。

有些話憋在心裡太久，不敢跟活人講，隻能到死人的墳前來發泄，眼淚將心底的苦一併帶出，祁未閉了會兒眼睛，再睜開時緒已經恢複正常。

他說：“敏蕓姐，我會照顧好你跟我哥的孩子，就像對我自己的孩子一樣，我會教善良，正直，也會努力讓生長在可以說真話的環境下，明年我帶一起過來看你們。”

離開公墓，祁未往下走去停車位，中途他聽到不遠有一連串的腳步聲，抬眼去，越過一座座墓碑，他看到打頭的人是元寶和佟昊，再往後，布希笙和宋喜，喬艾雯和淩嶽，最後麵是保鏢。大家並不在一條水平線上，清明節，想必喬家人是來祭拜喬頂祥的。

祁未遠遠的看了眼宋喜，戴著墨鏡，看不清臉上表，他彆開視線，繞道往更遠走，當初冇說再見，就知道今後再也不會見，他如願以償的最後騙了一次，信了，那是他們最後一次當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