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過后就是農歷年的最后一個月。

孟疏雨和周雋依然忙得不可開。

從績效考核到年終總結,比起上個月力是小了，事卻一點沒。

尤其月中周雋作為子公司總經理將要去集團總部向蔡總和相關高層述職，為了這份述職報告,總經辦又是新一的征戰。

到了述職那天，孟疏雨職業病又犯,出發之前給周雋整了三遍領帶,不知怎麼有種送兒子去高考的錯覺。

然而周雋的氣定神閑大概就等同于——在檢查兒子準考證、涂卡筆都帶了沒的時候，的兒子說別忙了,并且問了一句：想我選清華還是北大？

森代的述職被排在下午場，兩人到南淮的時候是下午三點。

時隔近半年,再次踏進永頤集團那座矗立在南淮CBD的寫字樓,孟疏雨竟然覺得恍如隔世。

寫字樓還是那棟寫字樓，變化的好像是。

走出電梯,迎面走來一群孟疏雨舊時的同仁，看見周雋流水般分列兩邊，低頭向他問好。

周雋點點頭回應了他們，腳下步子不停。

孟疏雨跟在他后朝走廊盡頭走去，走了幾步約察覺到背后黏連的目,邊走邊回頭看了眼。

果然見那些老同事在沖眼打招呼。

孟疏雨笑著拋給他們一個眼神,很快轉回了頭。

周雋像后腦勺長了眼睛,偏過頭低聲說：“孟助理在總部還吃得開。”

“要不是這樣怎麼夠格為周總的助理呢？”

一來一去的職場恭維過后，兩人齊齊撇開頭一笑，又在臨近會議室時齊齊恢復了肅穆的表。

會議室玻璃墻,以蔡振林為中心，左右兩邊運營副總裁、財務副總裁、戰略運營部長一字排開。

照孟疏雨的職位和資歷，距離踏進這扇門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今天的暫時只能陪周雋走到門外。

孟疏雨把調試完畢的筆記本電腦到周雋手中，朝他比了句口型：周總,加油。

周雋帶著笑點了下頭，接過筆記本電腦，走進了那扇門。

有森代今年的績在，孟疏雨對這場述職倒沒什麼擔心。

因為不方便在會議室外多逗留，等周雋開始述職，就去了隔壁的休息室。

剛一坐下就聽到敲門聲，一抬頭，見是之前帶出的實習生陶雙雙端著茶水站在門外：“疏雨姐！”

陶雙雙走進來，把茶水端到眼下。

孟疏雨接過茶，笑著打量：“怎麼樣，我不在這半年還順利嗎？”

“好的，不過要是疏雨姐你在就更好了，覺你去了森代以后書室都老氣沉沉了好多！”

孟疏雨朝后抬抬下：“不關門就說這話？”

陶雙雙趕回頭把門關上，湊上前來跟八卦：“疏雨姐，我剛瞄了眼，當初你走之前那天晚上蔡總等的客人，就我跟你說簡直可以選‘亞太區最帥100張面孔’的那位原來就是周總……”

孟疏雨回想起這事，點點頭說：“我知道。”

“哦，你早就知道啊，我當時還在想你怎麼一點都不興趣。”

“不是，”孟疏雨笑著嘆了口氣，“我也是到森代以后才知道的。”

不然就不會差錯地制造出這麼多丟臉的事故了。

不過都不重要了。

反正最后還不是了男朋友。

陶雙雙慨：“森代今年真是逆風翻盤了，你不知道，有些人都嫉妒死你了。”

孟疏雨點點頭：“確實是我走運上個能干的上司，讓他們嫉妒唄。”

“那可不是走運，當初森代這麼個爛攤子擺在那兒，他們不都覺得總助這差事兇多吉，有去無回，一個個能躲就躲？本來就是高風險高回報的工作，現在看你得了高回報就眼紅，那誰他們當初沒膽子承擔高風險呢？”

“半年過去皮子都利索了啊。”孟疏雨笑著側目看。

“疏雨姐教得好！”

兩人閑聊了幾句，陶雙雙記起正事：“對了，蔡總我給你帶個話，說讓你述職結束以后留一下，單獨去趟他辦公室。”

“有說是什麼事嗎？”

“沒說，不過我悄悄跟你講，估計是要召你回總部的事。”陶雙雙低了聲，“企管部李部年后要離職了，九概率是陳經理升上去，但陳經理不是蔡總的直系，企管部這種中樞，沒個直系蔡總肯定不放心。森代今年的績又超過蔡總預期很多，你的外派剛好可以提前結束，我們都猜企管部這個二把手的位子會給你。”

孟疏雨想起年前十一月蔡振林來杭市時跟說過，明年總部有個重要的行政崗會空出來，思索著點點頭：“行，我有數了。”

孟疏雨等完周雋，又了周雋等孟疏雨。

從蔡振林辦公室出來已經是夜幕初降，孟疏雨被陶雙雙送出寫字樓，跟揮手道別，朝附近的地鐵站口走去。

一路走到地鐵口，遠遠看見周雋的車，匆匆小跑上前，拉開副駕車門，門還沒關先哭喪起臉：“周雋——”

周雋轉過頭笑：“知道你一上車就要跟我哭。”

孟疏雨一愣：“你都知道了？”

“想把我的人要回去，難道不先問過我的意見？”周雋揚了揚眉。

孟疏雨想想也是，只是剛剛沖擊太過，一心想著跟周雋來報這個“噩耗”，沒想其他的。

“怎麼這麼快，那我們不是馬上就要異地了嗎……”孟疏雨耷拉下肩來。

雖然年前蔡振林就暗示過，但在原本的預想里，最快應該也是年后才開始做調前的準備工作，結果剛才蔡振林跟說，要求除夕之前把森代的工作接完畢，年后直接回總部上班。

也就是說，和周雋只剩半個月的同城時了。

周雋了孟疏雨的耳垂：“我這麼聰明的朋友不會因為這個就拒絕了這麼好的機會吧？

“那當然不會了！”孟疏雨當時心里沖擊歸沖擊，利害關系還是看得很分明的，企管部的位子不可能等著，職場上的機會就是這樣，今天需要你的時候你沒來，那明天也不用來了。

“我當然一口咬定沒問題，說保證接完。”孟疏雨癟癟，“你什麼時候知道這事的呀？”

“沒比你早多久，蔡總找我聊這事的時候，我把我們的關系也跟他說了。”

之前兩人商量過，年底或者年后跟蔡振林提這事，畢竟主報備就意味著掌握主權，比被被發現好得多。

不過周雋說這事不能讓一個孩子開口，他會找個合適的時機去說明況。

“你這人怎麼老悶聲做大事，”孟疏雨他的西裝領襟，“那蔡總怎麼說？剛才他都沒跟我提這事。”

“沒跟你提就說明我們達了共識，年后回總部你該怎麼工作就怎麼工作，就是有一點，以后涉及到森代核心利益的時候避個嫌。”

“是蔡總提的嗎？”

“是我提的。”周雋避開臉上的妝，用拇指挲了下的額角，“我朋友是靠實力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不要因為我卷進流言蜚語里。”

車子發，周雋開著車，孟疏雨在副駕駛座心不在焉地想著工作接的問題，一不留神就見車子停在了自家小區門口。

今天來南淮之前就跟爸媽說了大概晚飯前會結束工作。

爸媽說那就回家吃飯。

本來想著最近每天和周雋在一起，既然回南淮了就陪爸媽吃個飯，可現在一想到和周雋當牛皮糖的時間所剩無幾了，忽然連一頓晚飯都有點舍不得。

等周雋拉開這側的車門，人是跟著他下去了，魂還不肯走，站在車邊地仰頭著他：“周雋，我想跟你多待會兒——”

“就分開一晚上，明早我們就回杭市了。”周雋的腦袋。

“一晚上多珍貴，我們也就只剩十四個晚上了，這可是十四分之一！”孟疏雨一把抱住人，埋在他懷里死死箍著他腰，“哎，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異地呢……”

“誰跟你說一定會異地？”周雋笑著回抱住。

孟疏雨驀地抬起頭，還沒問個明白，忽然看見周雋后那盞路燈下站了個中年男人——

的爸爸不知在寒風中守株待兔了多久，正用一種嫌棄中帶著點復雜的眼著和周雋。

孟疏雨唰地一下松開了周雋。

周雋順著的目回頭看去。

孟舟平：“小小年紀還演上瓊瑤劇了，分不開別分了，跟我上樓吃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