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都邀約著便往俱樂部舞廳去,而趙德山也趁機甩開了這些兄長輩,和他們在一起一點自由都沒有,他可不願意在自己大哥面前束手束腳的過一晚。
路上趙國棟也問了一下房子全的況,房子全在趙國棟面前也沒有好瞞的,鍋爐房的工作那真不是人乾的,苦累不說,也沒有一個定準,工資也低,但現在能有個工作都不錯,再加上他父親出的事,他也隻有搖著牙關著,最惱火的卻是那些工友們總還說些風涼話打擊他,最是令他痛苦。
俱樂部舞廳的面積很大,足以容納一兩百人,設備也相當不錯,四個滾球鐳轉燈加上中間一個大型滾燈正隨著音樂勻速轉,映得整個大廳中有些眼花繚的覺。
趙國棟在刑警隊辦案時也在江口縣城中的幾家舞廳裡扎過堆,廠裡的這家舞廳無論是在設備上還是氛圍上都比縣城裡那些舞廳要好得多,燈也相當明亮,不像縣城舞廳中總有些黑黢黢為某些人提供方便的味道。
趙國棟一行人到舞廳門口時,舞廳已經開場了,悠揚的舞曲,一對對青年男在舞池中神采飛揚的舞著,尋找不到舞伴的乾脆的就同搭配,這也是紡織廠的通病,男多,找不到合適舞伴的也就隻有將就了。
“咦?這是誰的車?”趙國棟眼尖,一眼就看見俱樂部門前停著一輛咖啡的蘭鳥轎車,BULUBIRD2.0幾個字母和阿拉伯數字很招眼,廣東01開頭的牌照讓趙國棟十分敏。
這種流地的進口車大多有些詭異,說穿了就是走私車,在縣級幹部都還在為桑塔納苦苦鬥時,能夠有一輛駕乘環境都要高檔許多的日本車當坐騎,那也就意味著他背後很有些背景。
是有錢還不行,要想駕駛這種車輛,還得有些關系,否則隨便走到哪兒,這種車都是公安虎視眈眈的對象。
趙國棟記憶力很好,這輛車似乎在刑警隊裡擱了一兩天,但是後來又出去了,不過趙國棟沒有經手,也就不太清楚怎麼一回事兒。
趙國棟也曾經參予過幾次這種事的調查,廣東、廣西、福建牌照的日本車是重點,不過這些案件到最後大多是不了了之,扣下的車輛要不了兩天又會被放走,而上司們也都是諱莫如深。
不過總還是有那麼一兩輛落到局子裡,刑警隊現在那輛當家的右舵田小霸王便是這種來頭。趙國棟坐過那車,比起金杯大麵包來,加速、減震以及音響效果,那覺的確大不一樣。
“卿烈彪的,這小子這兩年可發了,平時很回來,多半時間都在安都市區,連江口都難得踏足。”汪飛眼睛裡的豔羨之連厚實的眼睛片都擋不住。
“哦,難怪,卿烈彪的啊,聽說他混得不錯,不知道這個家夥怎麼會弄那麼多錢?”
趙國棟點點頭,卿烈彪比自己高兩屆,也是子弟校的混世魔王之一,不過他有個好老爸,現在的廠長兼黨委書記卿榮就是他父親,聽說一畢業沒多久就到了紡織廠設在安都的辦事裡,沒多久就不幹了,到底在幹什麼趙國棟也不清楚。
“哼,怎麼弄錢?他弄錢還不容易?現在棉花棉紗這麼俏,他爸在廠裡一手遮天,他轉手搗騰棉花棉紗,一年還不要掙個幾十萬?”汪飛低了聲音,“這小子厲害著呢,聽說和幾個縣的棉麻公司都有很深的關系,左手進,右手出,大方得很。”
“汪飛,小聲點,別讓別人聽見。
”吳長慶和房子全臉都是羨慕不已,同時也是有些怕外人聽見自己一夥人的議論。 趙國棟一行人踏舞廳時,一眼就看見了簇擁在一閃亮的卿烈彪躊躇滿志的坐在當中的座位,一群狐朋狗友們也都在一旁趾高氣揚,倒是卿烈彪反而表現得克制,似乎是在等待什麼人。
趙國棟一行人的出現也一樣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吳長慶和房子全他們算不上什麼,但是趙國棟一場的氣勢就不一樣,一條警外扎白襯,雙手隨意的叉在包裡,流出來的味道就與廠裡子弟矜持和青工們的放肆截然不同。
就在趙國棟一眼看見卿烈彪的同時,卿烈彪也看見了趙國棟。
兩人以前雖然並不同年級,但是趙國棟初一的時候就已經是屢屢挑戰初三的同學了,卿烈彪雖然也很張揚,但是那時候他爸也不過就一車間主任,還不敢和趙國棟較勁兒,也就是那種井水不犯河水的概念。
出乎趙國棟的意外,卿烈彪一看見趙國棟出現,立即站起來走了過來,“國棟,今兒個怎麼想起回來了?有五六年沒見面了吧?”
“喲,彪哥,你不也很難回來麼?”趙國棟有些詫異對方怎麼會對自己這麼親熱,以對方現在的份似乎沒有必要對自己這麼,不過表面上還是得寒暄著,“彪哥這兩年在安都發展吧?”
“切,什麼發展,還不是到串一串,看看有什麼能賺錢的就作作唄,比不得你啊,你現在可是刑警了,對了,你們朱局和劉隊我可都,要不我怎知道你在刑警隊?”
朱局是分管刑偵的副局長,劉隊就不用說了,難怪這個家夥的車子能夠那麼快從局裡出去,趙國棟心裡有些不太舒服,這家夥是在自己面前顯擺來了?
“呵呵,那都是我的領導啊,不過我現在調回到江廟派出所了,彪哥,沒事兒也來所裡坐坐。”趙國棟不卑不的道。
“怎麼下派出所了呢?刑警隊乾得不是好好的麼?”卿烈彪一臉驚詫。
“江廟所缺搞案子的人,局裡邊要下人來,我家又在江廟,當然就隻有我合適了。”趙國棟不得不又把謊言重複一遍。
“嗯,也是,國棟,好好乾,弄不好等兩年你也乾個所長當當,咱們廠裡可沒出兩個像樣的角,都窩在這破廠裡能乾個啥?有時間我和朱局說說。”卿烈彪又拍了拍趙國棟的肩膀,這讓趙國棟很不適應,能拍自己肩膀的除了領導似乎就隻有好友了,卿烈彪似乎還算不上。
“那咱可不敢想,能把自己手上活兒乾好對得起工資就行了。”趙國棟也隨口敷衍道:“彪哥今天回來幹啥?”
“沒事兒回來看看,他們幾個拖著我來這裡找樂子,唉,這啥舞廳啊,燈比太還亮,看看呆在邊上那些人,一個個呆頭鵝似的,切,跳起舞來就像扭秧歌,一幫土包子。”
卿烈彪肆無忌憚的大放狂言,引得周圍人都是瞥來不滿的目,但是誰都知道這是紡織廠的太子爺,連幾個廠裡保衛科執勤的人都站得遠遠的,誰也不願來招惹這個家夥。
趙國棟也是無奈,怎麼會上這個家夥,還賴在自己邊不走了,弄到自己的也是興致全無。一陣大放厥詞之後,卿烈彪才搖搖晃晃的又走回去,臨告別前還趙國棟留了一張名片,這玩意兒還真是一個新貨,趙國棟瞥了一眼,盛都資貿易公司總經理卿烈彪,下面一連串的電話和電報掛號。
卿烈彪一幫人似乎在等候什麼人,但是卿烈彪似乎耐很差,幾次走都被一幫朋友勸下來,但是最終還是沒有等到目標,卿烈彪罵罵咧咧的過來和趙國棟打了一個招呼,揚長而去,俱樂部門口汽車關門聲顯得很是氣盛,蘭鳥鑽出大門時的高位剎車燈分外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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