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車上，秦志強載著一香汗的富小苗往水嶺市區方向趕。車速不快，倒也讓兩人有了閒聊的基礎。

“小苗，你難道不懷疑我，就敢把我往家裡帶？”秦志強回過頭微微一笑，看了一眼富小苗後，聲音沒有先前那樣的嚴肅，變得和藹了許多。

富小苗輕輕咬了咬脣後，抿一笑道：“我以前並不富小苗，而且小苗這個名字知道的人很！所以既然你和小琪們是好朋友，我想你應該不是壞人！”

秦志強輕輕的搖了搖頭，手在兜裡出一支香菸來。纔剛剛放到上，富小苗便一下子從包裡掏出一個時下還比較時尚的火機來，啪的一下點著了火，放到了秦志強的面前。

秦志強停住車，疑的扭頭看了富小苗一眼後，探頭過去將香菸點燃後，卻不料富小苗一下子將打火機給遞了過來，輕聲說道：“這送給你，就當是送給你的禮！”

秦志強並沒有馬上手去接，而是再度扭頭定眼看了看富小苗。

富小苗輕輕一笑，朝著秦志強吐了吐舌頭後，古靈怪的說道：“現在去迪廳那些地方，很有人用火柴了！”

秦志強這才恍然大悟的接過火機，拿在手上看了看後，擡起頭來看著前後判若兩人的富小苗問道：“你和小琪們口中的小苗相差好大，而且我想知道，你怎麼會在那種地方幹活，而且怎麼會和黃文革攪在一起。”

一聽秦志強的話，富小苗的整張臉一下子黯淡了下來。輕輕的嘆了口氣後，擡頭看了一眼天空，卻不料被秦志強看到了眼角的那晶瑩的淚滴。

過了半晌，富小苗才微微一笑，手在臉龐上拭去了淚水，眼神也變得格外堅定。收起笑容，冷冰冰的說道：“我說這些之前，希你可以替我保守這個，誰都不能告訴，好嗎？”

秦志強雖然不知道富小苗的顧忌是什麼，但是卻也沒有任何猶豫的便點了點頭。

得到了秦志強的保證，富小苗很快道出了事的原委。

原來當初富小苗從水泥廠被開除的時候，在水泥廠並沒有幹多長時間，也不過是個把多月的時間。所以廠裡的許多人對的印象都不是太深。加之那時候富小苗的年紀也不算大，才17歲，而經過這幾年的時間，仔細看雖然能夠看出來，但是差距還是很大的。尤其是一個土妞長爲一個靚麗佳人的蛻變，更不可能讓其他的人看出端倪來。

而這一切，恰恰爲了富小苗僞裝的便利工。富小苗十分清楚自己這一家人所的委屈，所以在看到父親一而再、再而三的輾轉各地的時候，富小苗的心裡難過極了。他們一家人曾經試圖離開水嶺，但是經過幾個城市的奔波，富開舉始終忘不了水嶺的一切。最後沒有辦法，只好又再度回了水嶺，在市區過起了居般的生活。

爲了能夠讓家人不在到以往的待遇，富小苗心裡的仇恨如同一粒種子一樣，已經在富小苗的心裡開始發芽。爲了能夠達到目的，富小苗放棄了許多，開始慢慢的接近黃文革。而爲了讓自己有機會和黃文革接到，也讓家裡一貧如洗的條件有改變。最後富小苗不得不以犯險，到迪廳做起了服務員。

好在最後的目的達到了，黃文革確實對心了。這讓免其他男人揩油的同時，又能和黃文革進一步接，當然也讓的家庭從此條件好了許多。

聽著富小苗述說的一切，秦志強的心裡早就是五味雜陳。他知道，若不是因爲權力失去了監督，富小苗一家又怎麼會變這個樣子。想到這些，秦志強一言不發，靜靜的聽著富小苗說完了所有的一切後，這才沉重的繼續蹬起三車，回到了水嶺。

富開舉遠遠的看見三車過來，張的心總算是放鬆了下來。等三車一走近，富開舉看清了車上的人的時候，心裡的石頭又一下子給提了起來。

等三車纔剛到，富開舉便連忙朝前走上幾步，急切的問道：“遇到人了？”

如果不知道富開舉的這一切，秦志強肯定會被這句話問得暈頭轉向的。畢竟富家在水泥廠那一帶確實已經沒有了任何適合他們生存的土壤，而富開舉那麼一問，也是出於對兒的關心，和對黃解放等人的忌憚。

富小苗沒有開口，一步下三車，連忙扶住年邁的富開舉，手指了指秦志強道：“爸，這是秦志強！他也是水泥廠的，他想找你瞭解一些況！”

富開舉遲疑的看了看兒，似乎是想要從富小苗的眼中找到答案。

富小苗倒也聰明，只是富開舉的一個眼神，就明白了過來。連忙湊到富開舉的耳邊，輕聲說道：“是琪姐告訴他的！”

富開舉慢慢的扭過頭來看了看秦志強，眼睛微微一咪，卻突然間搖頭說道：“小夥子，既然你認出了我，我也不否認我就是富開舉！可是對於其他的事，我真的不知道！”

秦志強原本以爲，只要找到富開舉，一切都會迎刃而解，可是他卻沒想到，在過那麼多委屈以後，富開舉似乎是已經放棄了。而這樣的結果，是秦志強料想不到的。

“富主任，難道你這些年所的委屈都白了嗎？”秦志強的聲音顯得有些激，在這寂靜的街道上，顯得突兀而刺耳。

富開舉微微一笑，並沒有回答秦志強的話。他微微的猶豫了一下後，看了一眼富小苗說道：“有什麼回家說吧，這裡太冷了！”

三人一下子沉默了起來。在富開舉的指引下，秦志強蹬著三車，便在左拐右拐後，到了富家。

雖說秦志強對水嶺的路還是有些陌生，但是他能到，富開舉剛纔指的路，似乎有些在繞圈子。可是對於這一切，秦志強並沒有說出來。畢竟自己這樣突兀的出現在富開舉的面前，的確有些不太合適。

進了門，和秦志強所想象的一樣。屋一貧如洗，但是卻整潔乾淨。就如同上次到了假的富開舉家中一樣。

富小苗進了屋後，倒是了上次在假富開舉家的探頭探腦、疑神疑鬼。

富開舉搬出小木凳來，遞給秦志強一張後，自己也坐了下來。直到富小苗端上來一瓷缸茶水來後，富開舉這纔開口說道：“小夥子，家裡條件有限，還希你不要怪罪！”

秦志強輕輕一笑，擺了擺手看了一眼在旁忙活的富小苗，輕聲說道：“小苗，麻煩你去幫我們買點酒和小吃來！”秦志強恕我按，連忙在兜裡掏出一張50的鈔票，不由分說的便遞到了富小苗的手中。

富小苗知道秦志強是什麼意思。雖然到目前爲止，對秦志強的份並不瞭解，但是卻無緣無故的選擇了相信秦志強。

拿起秦志強的鈔票，富小苗先是看了一眼富開舉。在得到富開舉的同意後，這才緩緩的走出了出租房。

“年輕人，我已經老了，告不了！希你回去告訴黃解放，我只想過幾天安生的日子！”富開舉看了一眼穿著鮮亮麗的秦志強，開口冷冷的說道。

秦志強無奈的苦苦一笑，明白這是富開舉本不相信他。可是這時的秦志強卻找不出任何可以讓富開舉相信的理由。他微微一想，正在心裡組織著語言，想要對富開舉說之以之以理的時候，富開舉卻在秦志強的前面又開口說了起來。

“年輕人，你的那點把戲我明白！不過是想要從小苗的口中得到我們的訊息，通過小苗來控制我，是嗎？你放心，這些年我也看開了，我也不想在讓家裡的人過那種擔驚怕的日子！”

聽到這話，秦志強的心裡猛然間就如同被針紮了一樣。雖說這些事和他沒有半錢的關係。但是秦志強的心裡卻不免悲涼了起來。他擡起頭來看了一眼滿臉褶子的富開舉，輕聲開口道：“富主任，我明白你現在心裡的想法，可是難道我就真的不值得你相信嗎？雖說我沒有任何證明我自己的份，可是你真的能放得下心中的那份哀怨嗎？”

富開舉似乎是看穿了秦志強的心事一般，一下子哈哈大笑了起來。他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指著秦志強說道：“小夥子，你的演技太差了！你是想套我的話吧！我已經說過了，曾經發生過的事我不想再提，我只想好好的過日子！若你有興趣的話，我們就坐下來喝兩杯，如果你還是再提這件事的話，那我只好請你馬上離開這裡！”

看著富開舉冷的臉龐，秦志強知道，自己如果不說出實，估計是不好在取得富開舉的信任。

而且最重要的也是因爲，秦志強通過報紙上的形象敘述，和關琪們口中的描述。已經確定了這是真的富開舉。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因爲，秦志強分明能夠從富開舉的話中，聽出那一不甘和憤恨存在。

秦志強慢慢的從小木凳上站了起來，慢慢的走到了富開舉的面前，輕說道：“富主任，請相信我！等我把我的故事說完了後，如果你還是不相信的話，我立馬就走，從今以後，絕不會再來打擾你！”

秦志強看了眼無於衷的富開舉，從兜裡出一支香菸來，也不管富開舉是否接，直接遞過去一支。在他用富小苗送給他的火機，華麗的點上了香菸後，這才衝著富開舉附耳說道：“富主任，我秦志強，現在是水泥廠的團委幹事。我曾經工作的地方很多，包括青東水泥廠，牛家寨經濟開發區！上一次我在省裡培訓，無意中得知了水嶺水泥廠的事，所以上級領導派我來打前站，不得已我才用了一個別人都不留意的大學生份到水泥廠報到，就是爲了揭開水泥廠的黑幕！”

雖說秦志強說的話又許多保留，但是卻無疑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秦志強定眼看著富開舉，他不僅在觀看著富開舉的反應，也在留意著富開舉那臉上、眼睛中的微小變化，因爲這不僅關係到他的安全，也關係到整個案子。

畢竟秦志強雖然能夠確定富開舉不會泄出去，但是這畢竟不是萬無一失。只要秦志強的份一旦泄，以秦志強目前得到的一些材料，他能夠想象到，那是什麼樣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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