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當天際電閃雷鳴的時候，榮勝利正站在書房裡，握著筆然寫下——秦皇漢武，略輸文采。

對於榮勝利來說，他最喜歡的事，莫過於呆在書房寫字，那種覺比起指點江山也不遜。

不過他的雅興，很快又被一陣敲門聲打擾，榮勝利微微皺眉，帶著幾分不滿開口：

“老王，你是不是越老越糊塗了？”

“明知道我在寫書法，還敲門敲的這麼響？”

榮勝利頭也沒擡，把剩下的幾行字寫完，隨後就聽到一個恭敬聲音響起：“父親，是我！”

榮勝利把筆放在旁邊，擡頭看著走進來的榮：

“榮？你不是在醫院嗎？怎麼回來了？”

他端起茶水喝一口：“沒什麼事就好好療養，不然落下病就要跟我一樣苦。”

老人還順勢瞄了窗外一眼，風大雨大，尋思王戈壁怎麼還沒有回來，難道沒有完任務？

可這不可能啊，和藥丸都下足了功夫。

榮勝利掠過一抹芒。

榮恭敬一笑：“因爲父親的緣故，醫生對我很盡心，用藥也很大方，所以我已沒大礙了。”

“再說了，葉天龍那天雖然出手狠辣，可還是給父親面子留了的。”

他一如既往地卑微：“我看似嚴重，實則不要。”

榮勝利放下茶杯，看著榮淡淡出聲：“子是革命本錢，要好好珍惜，千萬不要胡糟蹋。”

榮恭敬回道：“是！”

老人目平和看著兒子：“大壽的事，有沒有責怪我沒給你討回公道？”

榮連忙擺手：“榮哪敢責怪父親？”

“再說了，榮就是卑微之人，父親沒有答應葉天龍殺了我，換取他和小妹迴歸，對我已是厚。”

他一臉真摯：“還有一點，是我違背父親指令，擅自對葉天龍暗殺，還被他拿下證據問責。”

“我招惹出來的禍事，父親不責怪我已是我幸運，我又哪能再責怪父親？”

榮一副任打任殺的態勢。

“襲殺一事不提了，你也是爲了榮家好。”

榮勝利輕輕一嘆：“如果榮耀和榮宗他們也跟你一樣善解人意就好了。”

大壽風波之後，雖然榮勝利權威依然存在，但榮宗和榮耀他們卻冷漠很多，似乎覺得榮勝利偏袒了。

特別是暗中流傳的，榮勝利葉天龍迴歸，更讓榮家子侄忿忿不平，認爲榮勝利太過唯利是圖。

這些日子到嘀咕大壽一事，雖然沒有當著榮勝利的面說，但也經王戈壁傳過去不。

“他們只是一時想不通，過些日子就會好起來的。”

榮始終彬彬有禮，善解人意：“畢竟這是他們吃的第一個大虧。”

“希如此！”

榮勝利笑了笑，接著話鋒一轉：“榮啊，你進了榮家多年了？”

榮站在暗影中，笑容溫和：“四十多年了，很小就來了，準確的說，是我父母車禍後就來了。”

作一滯，榮勝利停頓了一會，隨後輕嘆一聲：“沒想到，你還記得你的父母。”

“很多事都不記得了，但父母的車禍還是有印象。”

榮呼出一口長氣：“他們早上還帶我去迪斯尼玩，回去的路上就剎車失靈了，我活下來算命大。”

榮勝利意味深長：“死過一次了，你就應該學會，更好的珍惜生命，而不是揮霍踐踏它。”

“明白。”

榮點點頭：“只可惜，我生愚鈍，綻放不了生命的彩。”

“不，榮，你其實很優秀，你比榮宗他們都還要優秀，不然我也不會把一堆重任給你了。”

榮勝利推心置腹：“可以這麼說，沒有你在城衛軍苦心經營，我就無法在金三錢邊埋下棋子。”

“沒有你在邊境大殺四方，就不會有榮耀的封疆大吏。”

“沒有你在南方沿海的強勢清洗，也不會有榮宗現在的地位。”

“爲了榮耀的位高權重，我還犧牲了你的好兄弟沐國生。”

“爲了榮宗的深固，我還把喜歡你的鄭家小姐配給了榮宗。”

“可以這麼說，你墊起了他們兩兄弟的前途，讓榮家這個豪門有了兩支柱。”

“這些年，你跟學禮還聽從我的吩咐，無怨無悔扎天藥一號，先後製造出天藥一代，二代。”

“特別是天藥一號，當初妙貞師太給我治病帶來靈，一晃多年過去，經歷無數風雨，死了無數英……”

“現在經過你的運作，它終於完了基本的完善，不簡單啊。”

榮勝利站了起來，拍拍他的肩膀：“可以這麼說，榮家幾百人的功勞，加起來都沒有你榮大。”

榮勝利不斷提起榮曾經的輝煌事蹟，也表明他從來就沒有忘記過榮的犧牲，只是榮沒有高興。

原本滿臉笑容的他，不知什麼時候僵直了神，雖然還在笑，可已經冷冽，暗影中的拳頭也無形攢了。

微微抖。

他在憤怒，發自心的憤怒，似乎想控訴榮勝利，明知道他做了這麼多，卻從不肯給他相應的回報。

榮勝利忽然笑了笑，問出一句：“知道爲什麼你功勞這麼大，我卻一直不給予你回報嗎？”

榮角牽一下，隨後緩緩鬆開拳頭：“不知道。”

“兩個原因。”

榮勝利親自起倒了一杯茶，隨後看著榮笑道：“第一，我這人自私，最自己，隨後是家人。”

“你雖然是養子，還對我忠心，可我還是想要，把好的東西給自己子。”

榮勝利淡淡出聲：“你應該明白這種爲人父母的心思。”

榮點點頭：“明白。”

“第二，你不是榮家人，能耐卻這麼大，我肯定要先捧起榮宗他們之餘，把你有意無意制下去。”

榮勝利跟榮推心置腹：“否則這個家遲早會，會散，會流河。”

“等榮宗他們長強大了，再讓你慢慢冒尖，這就不會對這個家造傷害，甚至會讓你們更和諧。”

外面的雷聲中，榮勝利笑著補充一句：“第三，你是一個讓我欣賞的人，我想對你考驗更長久點。”

“通過了這個大考驗，你會得到你全部的回報。”

榮勝利的字眼帶著。

榮沒有半點欣喜，只是控制不住笑道：“這一考驗，就是四十年？”

老人很是平靜：“人久才能見人心！”

榮輕嘆一聲：“人生有幾個四十年？”

榮勝利若有所指：“起碼，你平靜了四十年後，將會有輝煌的後半生……”

榮不驚不喜，只是安靜聽著，良久，他出一句：

“爸，大媽明天就回峨山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