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人的一生看做是一條線，那麼這條線一定是起伏不定，縱橫錯的。

在玄虛門後山的小院裡面，梁薪見到了破虛。

破虛躺在一張搖椅上曬著太，今天的不錯，讓人覺暖和的同時又不會讓人覺得太熱。

破虛所居住的小院裡面原本種了不的茶花，其中茶花中的各種極品都有。但是現在院中空的，只有一張搖椅，一個老人。

“師父。”梁薪走到破虛旁蹲下。

靠近了破虛以後，梁薪總算是見識了破虛上那天生五衰的跡象。

以往見到破虛，雖然他已經是一頭銀發，但頭髮茂亮順。臉上雖然也有皺紋，但是皮飽滿臉紅潤。特別是那有神的雙眼，總是給人一種他有無限力的覺。

但是現在的破虛呢。上已經枯瘦如柴，無論是臉還是手，就好像是只有一層皮蒙在骨架上的一般。眼眶深深凹陷下去，周圍一圈全是黑眼圈。那一頭茂的銀發如今也落了大半，頭上多能夠看見頭皮。

靠近到破虛的邊，梁薪還能聞到一味道。

一腐朽，猶如死一般的味道。

那黑褐的斑在破虛臉上一塊一塊的長出來，梁薪明白，這就是道家所說的天人五衰。在普通人看來，這就是快要老死的跡象。

破虛閉著眼睛，梁薪了一聲“師父”他似乎並沒有聽見。

過了好一會兒，破虛閉著眼睛聲音有些有氣無力地說道:“是梁薪來了吧。”

聽見破虛說話，梁薪有些激，他點點頭道:“是的師父，徒兒來晚了。”

說到這裡，梁薪覺鼻頭有些酸酸的。任何一個人看見自己的親人即將老死，恐怕心都不會好過到哪兒去。特別是想破虛這種一代高人，如今被歲月折磨這副模樣，這讓梁薪更加覺得心傷。

破虛仍舊沒有睜開眼睛，他緩緩神說道:“為師還沒有睡足，所以就不睜眼睛了。如今為師天人五衰之相已經越來越嚴重，真是不知道?知道哪一次睡過去就醒不來了。讓你二師兄將你來，是因為為師有一件要事要告訴給你，再不跟你說，恐怕為師就沒機會對你說了。”

“師父，你不會有事的，我一定會尋來靈藥救你，你一定不會有事的。”梁薪傷心地說道。

破虛搖了搖頭，道:“看開一點，不要執著。生老病死，五道回，這是人一生必然會經歷的事。為師已經活了一百五十八個年頭，算得上是賺了，如今天人五衰即是天人將亡，為師一生沒有什麼憾，安安靜靜的去也不失為是一個好結果。”

緩緩地，破虛睜開眼睛。眼睛有些渾濁不清，目過了好久才找到焦距。

破虛看了梁薪一眼，然後將手放在梁薪的手中道:“好了，扶我起來走走。”

“是，師父。”梁薪扶起破虛，等到自己真正站穩以後破虛放開梁薪的手道:“好了，為師自己能走。”

“師父，要不還是我扶著。”

破虛搖搖頭:“天人五衰而已，未到行將就木那一刻為師都還能跑能跳，只不過作沒之前那麼靈活了而已。不必替為師擔心，你跟著為師一起來就是了。”

說完，破虛頭前帶路。

從破虛靜養的這個小院走出去，破虛帶著梁薪往山裡走。

觀瀾山的景致不錯，青山秀麗多姿，逶迤不斷，奇峰怪石林立。千姿百態，惟妙惟肖。破虛明顯經常走這條山路，一路帶著梁薪左穿右拐。梁薪跟在破虛後，看著破虛蹣跚的腳步忍不住有些心疼地說道:“師父，要不我們歇一下再走吧。”

破虛停下腳步回頭看了梁薪一眼，他笑了笑搖搖頭道:“不必了，我們走吧。”

梁薪見破虛堅持也隻得由他，二人走了足足兩個時辰終於來到一條瀑布前。

梁薪倒是從來沒有過，這觀瀾山上居然有一條如此漂亮的瀑布。瀑布很高，水流很急。飛流直下，聲如奔雷。水聲澎湃咆哮，激揣翻騰，瀑布下面是一個水潭，因為瀑布的不斷留下，所以水潭水汽蒙蒙，瀑布落下之後珠璣四濺，於水潭之中激起朵朵水花。

破虛看了梁薪道:“瀑布後面是個山，你帶著為師用輕功飛進去沒問題吧?”

“沒有問題。”梁薪走過去將破虛環腰抱住，然後整個人一下飛過去穿過那道瀑布進到山之中。

令梁薪沒有想到的時，瀑布後面的山十分寬敞。破虛從地上撿起一顆石子運氣出去，石子出點點火花。一下山周邊的火槽燃起火來，整個山被火照耀的猶如白晝一般。

山的正前方是一塊平的石壁，石壁上寫著四個大字“玄虛道藏”，四個大字旁邊是一個太極八卦的圖案。梁薪看了破虛一眼，不明白破虛帶自己到這裡來是什麼意思。

破虛微微一笑，他從自己上取出兩柄短劍遞給梁薪:“去吧，將這兩柄短劍進那太極魚的兩個魚眼裡面。”

“是。”梁薪接過短劍以後走過去將短劍進去。

“轟隆轟隆......”石壁開始運起來，慢慢的石壁向兩邊移開。那巨大的石壁竟然是一扇門，不得不說梁薪已經被這些機關給折服了。

破虛對著梁薪點點頭道:“走吧，隨為師一起進。”

“是！”梁薪跟著破虛一起走進去。

石壁後面又是一個山，這個山的石壁上每隔十公分就放著一盞油燈，油燈亮著火，整個山也好像白晝一般清晰可見。

石壁後面的這個山說它是個山並不準確，其實更應該說它是一間寬敞的石室。這間石室明顯經歷了能工巧匠心打琢過，與一般的房間並沒有什麼區別。

石室的左手邊放著的是一排排書架，上面擺放著各類武功籍，其中玄虛門的鎮派寶典《玄虛聖典》便擺在最正宗的位置。

而石室的右手邊則是一排兵架，上面放著兵足有百余把，雖然每一把都放在鞘裡。但那濃濃的冷煞梁薪還是十分明顯的覺到了。

不過無論是武功籍還是神兵利刃都沒有吸引到梁薪的目，此刻他已經被正前方那石壁上掛著的白布所驚訝住。那白布明顯是最上等的蜀錦，寬約有三丈有余，長足有五丈。

蜀錦上面也沒寫什麼特別的東西，整個寫的全都是“道”字。

梁薪暗自數了數，足足寫了一百個“道”字。

那一百個“道”字很明顯是出自於同一個人之手，不過在梁薪看來，那一百個“道”字卻代表著各種各樣不同的含義，他看著那一百個“道”字，約約看出了一些玄妙。

梁薪的雙眼從那一百個“道”字上面一遍又一遍的瀏覽過去，很快他整個心神都沉浸在了那一百個“道”字上面。

梁薪約約看見一個人在舞劍，然後又看見他在做各種各樣的東西。然後梁薪覺自己心中似乎有一種約約的明悟，這種明悟玄之又玄，無法用言語說出來但又好像包含著某種至理。

這還是第一次，梁薪明白什麼隻可意會不可言傳，他所悟到的道理就隻屬於他自己，無法訴說出來，因為無法說出來，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所悟到的是不是和其他人看見這副百道圖所悟到的是否是一樣的。

梁薪慢慢從那種玄之又玄的覺中離出來，突然他覺自己似乎到通玄的壁壘。梁薪雖然說不出來什麼是通玄，但他覺自己好像知道什麼通玄。

梁薪沒有覺他，他整個人的氣質都得到了一種升華，仿佛一下褪去凡塵要羽化仙的那種純淨空靈一般。

“師父，這個是?”梁薪明白，整個石室裡面只有這副百道圖才是真正的至寶。

破虛看著那百道圖道:“這就是玄虛門真正的至寶，《百道虛圖》。”

“百道......虛圖?”梁薪嚇了一跳， 他早已知道通玄之後的境界就是虛。能夠達到這個境界的人之又，幾乎就是各大宗門的歷史記載中才會發現有這樣的一個傳說，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但是聽破虛說來，這副百道圖竟然是通向虛的法門。

破虛道:“這副圖本就是玄虛門一位虛的祖師在彌留之際凝聚畢生悟書寫而，玄虛門世代保存這副圖，每一個觀看此圖的人都會有各自的收獲。包括為師，玄虛劍十二和七星劍陣就是從這副圖的悟裡面創造出來的。另外為師能購通玄也全靠此圖，原本為師已經到了虛的門檻，但是可惜，為師始終靈竅缺一，無法真正虛，所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經歷天人五衰，最後死道消。

論武功悟，梁薪你是為師見過最高之人。所以為師帶你來到這裡，為師希你得到這副百道虛圖以後能憑借此圖就虛之境，早日將那楊傲天打敗，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

“開口就說想要打敗本，未免有些太異想天開了吧，本就在這裡，等著你們來敗，你們倒是來試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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