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話到邊，還是覺得困難。

楚眠咬了咬，再三調整呼吸后才道，“陸晴，我和你說過，以前的葉就像現在一樣，小病一堆，但他快活簡單，而救你的葉已經變了。”

“姐姐，你究竟想說什麼？”

陸晴子又往前了一點，很是不解。

知道葉變了，連父親都說現在的葉一天到晚只知道嘻嘻哈哈，還是要趕喚醒，那樣的葉才沉穩，是個有擔當的男人。

其實覺得現在的葉也很好，他每天都有數不清的花樣哄著玩，穩重的葉可能正事太多，陪不了多。

不管哪樣都是葉，不是麼？

“他是你的救命恩人，以你的子應該打聽過，他為什麼會變這樣。”

楚眠看著前方說道。

“約知道一點，好像是稻城那一戰，有個戰友為他而犧牲，他子就變了。”陸晴收斂了笑意，認真地說道。

雖說稻城屠城不是他們陸家的主意，但是他們陸家用了厲天，才會釀這場劇。

想到這里，陸晴心里不太舒服。

從前他們陸家人心里都偏激，覺得除了陸家人，外面難有好人，現在，他們的思想都被掰正過來了。

楚眠握著方向盤低了低頭，好一會兒才道，“不止是戰友，那是他當時……正在追求的人。”

聞言，陸晴握著糖葫蘆的手僵了僵，眨了眨眼，像是沒聽懂一樣，眼底還有些茫然，只是，面上的神逐漸凝固。

年紀不大，但該懂的都懂了。

在寂靜中，陸晴漸漸明白楚眠這話的意思，覺自己的腦袋里有一筋直直的，無法彎過來，了，下意識地道，“那人……已經走了不是嗎？”

聽到這話，楚眠抬眸睨向后視鏡，在后視鏡里與對上視線，眼中掠過一抹不悅，“陸晴，我不喜歡別人在我面前用一種人死如燈滅的語氣和我講稻城那幾人。”

見狀，陸晴瑟了下肩膀，弱弱地道，“對不起。”

看這樣，楚眠緩了眼神，道，“不用道歉，我知道我在這事上偏執了些，都說逝者已矣，活著的人還要活下去，其實我也希葉能振作過來，重啟人生。”

“……”

陸晴已經不敢說話，只默默聽著。

“可是……”

楚眠頓了頓，還是無法把話完全說完。

可是，這世上不是什麼人什麼事都能過去。

陸晴低頭看向手中的糖葫蘆，指甲在竹簽上無目的地刮著，好久才訥訥地問道，“，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什麼樣的人？

楚眠苦一笑，“是一個拼了命想活出個人樣，卻連活都活不下去的人。”

陸晴被楚眠的這種說話深深震到，心臟好像在被人打一樣，跳得有些劇烈，劇烈到痛……

那一定是個很努力、很勇敢的人。

不像。

大雪落得車玻璃都快看不清了，楚眠道，“陸晴，不管結果如何，我希你不要變。”

喜歡看陸晴一天天樂樂呵呵的樣子。

“啊……”陸晴輕輕喟嘆了聲，“我知道了，姐姐，那我下去等他。”

說著，也不等楚眠再說什麼，陸晴便推開車門往下走去。

葉還沒出來。

結果也還沒出來。

陸晴一步步走到那刑臺前，當時被吊這里時驚慌害怕，怕自己死，更怕死在姐夫的手上，讓姐姐痛苦，短短幾天，再看這里，竟有種事過境遷的錯覺。

好像一切都過去很遠了。

那種害怕也離很遠。

唯一記得的，就是那人被吊得一狼狽，還對放下豪言壯語，“只要你今天能活下來，我就讓你做陸家的四！”

陸晴靜靜地看著，一個恍惚，手中的糖葫蘆掉了一。

連忙蹲下去撿，糖葫蘆上沾了不的雪，還沾上兩草葉，小心翼翼地吹了吹，將草葉拿開。

沒壞。

應該還能吃。

陸晴看著，鼻尖被凍得通紅，目有些呆滯，真的還能吃嗎？

忽然，有靜傳來，陸晴抬起頭，就見葉扶著門框近乎跌撞地從廣樂樓里走來，大概是被剛喚醒，此刻的他整個人比還恍惚。

陸晴看著他手按了按自己的心口，像是在忍著什麼天大的劇痛一樣。

下一秒，葉抬起頭來看向。

還是一樣的眉眼。

隔著落雪，陸晴笑著迎向前，葉扶著門框，一只腳往后退了半步，看向的眼神分明是回避。

“……”

陸晴的笑容僵在臉上，手中的糖葫蘆再次落在雪地里。

一落兩串。

這一次，陸晴沒有再去撿。

楚眠一直坐在車里，沒有出去，也沒有回頭，聽到葉出門的靜，有些無奈地閉上眼。

葉站在門口，形有些僵，神有幾分尷尬，良久，他道，“陸晴，我帶你去個地方。”

該解決的事遲早要解決。

他已經，什麼都想起來了。

他不是陸家的四爺陸愈。

他是葉，帝都天宮葉。

……

高樓立于天幕之上，挨著雕刻致的長欄，可以將雪景盡收于眼底。

大雪從天而落，隨風緩緩飄向一排樹，再落向不遠的湖水，更遠一些，是老帝都半景，乍一眼過去，就像一副雪中的山水潑墨。

“這就是我說要帶你看雪景的地方，是我們陸……是你們陸家的一私樓，整座城中這里看的雪景最。”

葉換下了一老式的貴氣常服，換回自己習慣的裝束。

陸晴站在他的旁，轉頭注視著他，他站在欄桿前，脊梁筆直，五端正，渾著沉穩的氣息，不茍言笑。

仿佛之前那種肆意的笑容只是的一場幻覺。

年輕孩過久的凝視讓葉不自在，他搭在欄桿上的雙手握了拳頭，泛白的了，“陸晴，我有話要……”

“你真的醒了？”

陸晴打斷他的話。

葉轉頭看，歪頭睜著一雙大眼睛看他，連疑都澄澈無比，他只覺得嚨發，話堵在里。

指尖死死陷進掌心里。

葉重重地點了點頭，“對，我已經醒了，我想起了一切，陸晴，我……”

“太好了！我終于不用陪你玩過家家的游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