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眠……”

謝傲然擔憂地看向，恨不得立刻站起來，上的愈發多了些。

“三爺，保重。”管家張道。

茫茫輕雪下，厲天闕就這麼拿著槍走到楚眠的面前，周圍無一人敢妄，所有人都各有所思地看著。

“走。”

厲天闕執槍對著楚眠，冷冷地發下話來。

“好。”

楚眠沒有異議，看向周圍的高墻，的人一直在暗中盯著，只等著一聲令下，就可以沖上前來將眼前的男人按住。

可忽然不想這麼做了。

現在的復制城已不是幾日前的復制城，大局控制在手里，何必還要心心念念抓到他、錮他……

只要不傷旁人，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就算他頂著九天的記憶又如何呢？

連厲小懶都懂的道理，卻不懂。

楚眠凝視著眼前的男人，這兩日他一直在城里躲躲藏藏，大概是沒有吃好睡好，廓線顯得更深，淺的鏡框下，眼中竟也生出了，短發帶了些凌。

側了側，旁到一旁，厲天闕的目一沉，以為要有什麼行，楚眠卻只是抬眼看向里邊的謝傲然，目落在他染的上，訝然，也愧疚。

“抱歉。”

道。

兩人之間所有若有似無的絆絆皆被這兩個字詮釋干凈，不留一點令人遐想的空白。

“你從來沒想過對他下狠手。”

這樣一個人，有什麼值得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心。

謝傲然苦笑一聲，滿眼然，“就像你從來沒想過要嫁給我，是嗎？”

他以為他可以哄著先親，再讓明白九天不是個可托付終的人，結果……

這滿室紅綢，滿院紅燈籠，不過是他的一場虛妄癡念而已。

楚眠不曾見過謝傲然這個凄楚的模樣，或許他真的是已經完全沉浸在陸懸的人中。

了，厲天闕近乎刻薄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廢什麼話，不想死就給我走。”

“……”

楚眠其實也不知道還和謝傲然說什麼，總歸這場夢境要結束了，所有的大小家族皆在場，九止那邊已經趕來了。

等被喚醒，謝傲然就可以做回自己，而不用沉溺在這場百年前的夢境里。

這麼想著，轉往外走去，走得一步都沒有猶豫。

厲天闕握著槍跟在的后，步伐帶著些慵懶。

一黑一白，踩于紅毯之上，就這麼走出院門，離開滿堂的喜鬧，離開滿堂的荒唐。

霍燁和陸景然站在院門兩側，霍燁幾乎想要手，被楚眠淡淡地看了一眼，只能回手，沉默地看著他們。

一踏出院門，孟墅還抱著樹在吐，厲小懶則已經吐干凈了，站在一旁一臉嫌棄地看著孟墅，“你好弱呀……”

他都不吐了。

“你，一起過來。”

一個冷漠的聲音傳來。

孟墅一僵，都顧不上吐了，慌忙回頭，抹著就站直了，“厲、厲、厲……離譜！快放了我家小姐！”

“……”

厲天闕站在楚眠的后，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了孟墅一眼，槍口指向一旁的厲小懶，甩甩槍，“上車。”

“……哦。”

厲小懶有些懵，然后乖乖地往前走，拉開車門坐到車上。

爹地怎麼拿著槍對媽咪啊？

孟墅站在樹邊詫異地看著，什麼況？不是天羅地網都布好了嗎？為什麼小姐又不手了？

不是要先抓住厲總再說？

誰改變了計劃？

在槍口的威脅下，楚眠拉開駕駛座的車門，一低眸，就見座位上放著一個小小的瓷瓶。

很眼。

是迷煙一類。

往后座看去，厲小懶沖猛眨眼睛，媽咪上啊，迷倒爹地！你就不用哭了！你可以的！

“……”

楚眠沉默地坐到駕駛座上，悄無聲息地將瓷瓶放到腳邊，然后啟車子。

厲天闕從一旁上了副駕駛座，低頭擺弄著手中的槍。

“要去哪？”楚眠問道，“如果你是要帶我去看那八個人質就不必了，已經放了。”

聞言，厲天闕也沒惱怒，只冷哼一聲，“往前開，我沒說停別停。”

楚眠開車子往前駛去，厲天闕似乎也覺得開著車威脅不了自己，直接將槍收了放到一旁，手臂隨意地往車窗上一擱，看著前面的路。

青石板的路并不好開，多有些高低不平，幸好楚眠這回開車沒有用飛的，因此厲小懶也沒被顛得東倒西歪。

他從后座往前探腦袋，進厲天闕和楚眠中間，一臉天真爛漫地道，“我們去哪啊？”

奇怪奇怪，媽咪怎麼不用那個會讓人睡覺的瓶子？

難道是沒發現？

兩個人沒回他，厲小懶只能一邊說話邊尋找那個瓷瓶，“哇哇，前面的樹好漂亮啊，好多紅帶……”

“啪——”

他額頭上挨了一記。

厲天闕一掌將他拍回去，“閉。”

“……”

楚眠不由得看過去，見厲小懶的臉白白凈凈，額頭都沒紅，顯然這一下沒用力，不看向厲天闕。

“看什麼，怕我殺了你兒子？”

厲天闕冷哼一聲。

“……”

楚眠看著他鼻梁上的那副眼鏡，沉默地回眸，繼續開車往前。

不清楚他此刻心里到底在想什麼，又要對們做什麼。

可很奇怪，心里不慌，不止不慌，反而覺得特別安穩，在開車，他在車上，小懶在車上，好像這樣也就夠了……

誰管下一秒會發生什麼。

車子開在無人的路上，隔一段就能在墻邊看到一棵樹，樹上掛滿紅綢，在雪中紅得格外耀目。

厲天闕看著，忽然打開車窗，了一煙放進里，單手劃燃火柴點了煙，深吸一口。

開著車窗，煙草的味道不怎麼留在車里。

但厲小懶歪著小腦袋看過去，一本正經地道，“小孩子不可以吸二手煙。”

“小懶。”

楚眠淡淡地出聲，他不要說話。

厲天闕沒說話，面不變地著煙到窗外彈灰，彈完灰，煙也沒被他拿回來，直接扔了出去。

腥紅的彈在墻上，掉落在地。

楚眠沒注意到他的作，只一路往前開，沿路皆是掛滿紅綢的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