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了要死了。

厲小懶的小臉逐漸從紅轉白，好一會兒才活回過來，他仰頭看向厲天闕，小一癟，又無辜又委屈。

“……”

莫名的，厲天闕竟真的生了幾分疚。

呵。

自從上楚眠，他整個人就完全是中了蠱一樣，事事做得不像自己。

他踢了厲小懶一腳，“沒死吧？”

“……”

厲小懶的小更癟了，眼睛一紅，幾乎就要哭出來。

媽的。

厲天闕想打人，他手拎起厲小懶就走，進了一個沒人的巷子，天上也沒有無人機在飛。

這邊剛剛有人走過，留下了紅包的紙，被雪淋。

厲天闕低眸看著，一腳出去碾在紅紙上，面冷峻。

厲小懶扣著一頂小紅帽蹲在墻邊，這麼一會他恍過神來，默默看著一旁形簡直參天的男人，“你是在害怕媽……楚眠嫁人嗎？”

他是小，不是傻。

城里發生了什麼事他其實從別人的里聽到了也懂。

厲天闕雙手在長款羽絨服的口袋里，低頭冷冷地睨他一眼，“我在想怎麼出去。”

跟楚眠有屁個關系。

城里一團，陸懸這個時候倉促高調婚，長個腦子都知道是在設局，故意引他回去。

他怎麼可能如他們心愿。

“哦。”厲小懶頭上的帽子，“你害怕也沒事，不會嫁給別人噠。”

“呵，要不要親還經過你同意不？”

厲天闕冷笑一聲。

設局肯定是設局，但大婚也未必就是假了。

那人為陸懸潛伏到他邊，把他一連串的事都挖了出來，恐怕陸懸就是靠婚事許的。

陸家的三，家主夫人，多響的名頭，能不心？

“反正就是不會嫁給別人。”厲小懶信誓旦旦地道。

“你是沒長耳朵聽麼，人家冠都是用寶石鑲的！”

厲天闕煩躁地道，說完更煩了，他為什麼在這下雪天跟一個小屁孩爭這些。

“房子用寶石鑲的，也不嫁給別人呀。”

厲小懶眨了兩下眼睛，一臉鄭重其事地道。

媽咪和謝叔叔怎麼可能嘛，媽咪只喜歡爹地一個人。

厲天闕氣笑了，“行，那你給我證明一個看看！我倒要看看一個人冠都做了，怎麼不嫁人！”

“……”

怎麼就要證明了？

厲小懶有些茫然地看著他，忽然遠傳來聲響。厲小懶踩著雪走出去，踮著腳仰頭去。

就見一架無人機從高樓那邊緩緩飛來。

他定睛一瞧，指著道，“那個好像不是熱像無人機，就是普通的，可以攝像。”

“……”

厲天闕見到無人機這種飛天怪下意識就想躲，因為這小家伙說哪怕是躲房子里、稻草里，這玩意都能掃到人。

“要是我們有一臺，我們就能看別人了。”

厲小懶又道，一臉的聰明相。

厲天闕頓住腳步，抬眸看向那臺在高樓邊緣的無人機。

……

十分鐘后，一個昏迷的手下被拖進旁邊的樓里，手中的無人機遙控被一只修長、骨節分明的手奪走。

一個半小時后，一大一小，一黑一紅兩個影坐在一棵大樹上。

細雪著尚未來得及枯黃凋零的葉子，厲天闕斜斜地靠在樹干，兩條極長的往前舒展開來，腳尖輕輕一，就搖下白雪無數。

厲小懶一屁坐他懷里，指揮著他，“喏喏，你控制著這個就可以讓無人機飛起來，然后屏幕上就能看到無人機拍的一切。”

“……”

厲天闕看著屏幕中的彩畫面，這種東西居然可以做得如此致，比電影畫面都清晰。

見他不說話，厲小懶以為他聽不懂，繼續教，“這是往左，這是往右，這是向上，這是向下……”

“我看起來像你那手腳不協調的爹一樣蠢麼？”

厲天闕冷眼睨向他，沒好氣地道。

厲小懶看著他眨眨眼睛，遲疑道，“呃，不能說像吧……”

因為本來就是。

厲天闕被無人機驚了一會兒就開始控起來，無人機漸漸從樹間飛起，他面沉著，手上控制著方向，將無人機送往陸公館的方向。

現在城到都是無人機在飛，有一架飛向公館，一時半會也不會有人覺得有問題。

畫面流暢，沒有一點卡頓。

無人機順利飛往陸氏公館，屏幕上清晰地映出公館里的一切，只見一群傭人正在熱熱鬧鬧地忙碌。

大紅的綢緞掛了起來，大紅的喜字得到都是，連牌匾都有人爬上去認認真真地拭。

這哪里像是假結婚？

他看陸懸認真得很！

厲天闕看著屏幕，臉越來越差，偏偏坐在他懷里的小家伙不識相，指著一個大大的“喜”字問道，“這個字念什麼呀？怎麼到都是？”

“念‘死’！”

厲天闕磨了磨牙。

“……”

好兇。

他難得好學。

厲小懶覺出他的心不好，小脖子不吭聲了。

無人機高高地飛在天上，繼續往陸公館后院飛去，隨可見傭人在忙碌，搬著椅子、圓桌往后挪到宴客廳里。

椅子、桌子全著“喜”字，就差人上也了。

管家正在那里在大紅紙上寫字，厲天闕控著無人機飛近，將人嚇了一跳。

他迅速讓無人機遠離。

紅紙上寫的是明日婚宴的菜單，什麼大菜都齊了，請的還是城里名震南北的頂級大廚掌勺。

這不會嫁給別人？

呵。

厲天闕忍住把無人機砸向管家腦袋的沖，將無人機往回收，忽然，無人機停在檐角。

后院中，披了一件純白大的楚眠坐在亭子里，人靠著亭柱，兩條并膝而屈，手上拿著一本書，眼睛卻定定地看著院里的落雪。

周圍人都在忙碌，只有，好像活在靜止的世間里，久久都沒有。

厲小懶把臉到屏幕上，“呀，真好看。”

媽咪長得真好看呀真好看。

“你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

厲天闕看著突然擋住屏幕的小腦袋，心更煩躁了。

這小東西時時刻刻在挑釁他。

“……”

厲小懶不說話了，往他寬闊的膛上一躺，小腦袋在他的頸窩，默默看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