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天闕了九天，陸懸要誅九天，怎麼可能一個人都沒死？這不可能！

九止有些激地掙扎起來，手銬被撞擊出聲響。

“怎麼不可能？”

楚眠淡淡地道，“你想看，我現在就可以讓人扶你出去看，該治傷的都在治了，我會讓他們一個都不，個個活著離開這個鬼地方。”

“……”

九止接不了這樣的局面，手腕在手銬上磨出來。

“其實這幾日過下來，我大概明白了九天留下囑的目的。”

楚眠坐在那里，清咳了兩聲，聲音低低的，“他把留下的這勢力仍稱為九天，因為他心中還有不甘，他不甘程碧城當年的選擇，他一遍遍想重來，他固執地認為一切都是陸懸的錯……但他也知道，自己的后代傳下去，一代一代，遲早有一代仇恨會淡了，到那時，他的執念就傳不下去了。”

“……”

九止沉默著，手卻一直在磨手銬，心仍在為的話而激。

“所以，他賦予了每一代中你們左右護法特權，一旦在任主人放棄仇念，你們可以擇一后代年輕人進行催眠，如果是男人，應該是扮演九天，那時，他活了一遍九天的人生，他求而不得，他被大家族所追殺，他心的仇恨就會一直延續到現實中來。”

楚眠繼續說道，“如果是人，就是變程碧城，若能因為深九天而與全世界為敵，那麼，這樣的人也能統領好這勢力，甚至是全了九天一生所憾，對嗎？”

而九止與九凈清楚地知道九天后代中人不多了，也就霍燁，，小懶只是個小孩，忽略不計。

所以他們必須要功，因為適合催眠進劇里的只有一個。

幸好，與厲天闕很相，這是他們可以利用的點，他們就可以催眠一半，讓在半夢半醒中為厲天闕敵意整個世界。

他們鋪墊了一通，結果沒被催眠，可九止已經沒有別的招數了。

他只能固執地完這一出大戲，完九天的囑。

他希冀著，厲天闕既然已經真正變九天，就會大肆屠殺，還是一樣要選擇……

當手上沾上無辜之人的時，就再也回不了頭，就算不能對勢力完全盡忠，但也只能在這條路上走到底。

“……”

九止躺在那里，握了手，臉十分難看。

外面的風卷著細雪，呼著帳簾，聲響有些大。

楚眠覺到一陣涼意，手將上的大裹，繼續道，“我楚眠不是圣人，確實做不到為了天下蒼生而手刃深的男人。”

“……”

九止的臉僵。

楚眠看著他接著道，“但我，也做不到眼睜睜看著他變得滿手腥，哪怕他只是被催眠了。”

九止看向。

“所以，我不是還沒選，而是早已做出選擇。”

楚眠彎起角，笑得然，一字一字淡然，“我愿與他，清清白白地一起逝于世。”

這就是的選擇。

“……”

九止的目又是一震，呆呆地看著，呼吸都重了起來。

外面的聲音更大了些。

他無法置信，“你不是很他麼，你們還有個兒子……”

“所以呢，所以我就要由著他殺人，甚至是幫著他殺人，殺滿城無辜之人，殺我好友，殺我陸家親，然后再帶著兒子在九天里過自以為無錯的一生？”楚眠笑了。

九止彈不得地躺在那里，死死地盯著，“所以還是得催眠你，你現在就是意識太自我了！”

“不會，但凡我里還有一楚眠的意識，我就會這麼選擇；我若完全變程碧城，那我便會棄九天而走，你們還是得不到要的結果。”

楚眠低眸平靜地看著他，“話已至此，你還要堅持下去麼？”

這話一出，九止繃的像是突然泄了什麼氣力一樣，癱在床上。

他看著頭上的帳篷頂，突然低低地笑起來，笑著笑著，眼睛紅了，眼淚淌下眼角，“我愧對主人……百年九天，走不下去了。”

他守不下去了。

兩代小主人皆不愿意再奉行主人訓，不愿意再傷陸家分毫。

九天，沒了。

“這樣喪心病狂的勢力，早就可以瓦解了。”楚眠道，“九止，別再執著了，替全城人解除催眠吧。”

九止絕地閉上眼，勢力走到這一步，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

良久，他躺在那里道，字字栗，“九止……遵小主人令。”

無到了極點。

“……”

楚眠看著他，很想說九天從今往后再無主人了，但看著九止這痛苦絕的樣子，到的話咽了回去。

還是等他把全城人喚醒以后再說吧。

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轉往外走去。

帳篷外，陸景然與安詩藍、黎哲他們一直候著。

楚眠站到門口，陸景然立刻上來替將大攏，“你怎麼樣？還吃得消嗎？”

臉白得跟紙一樣，仿佛隨時會倒下來。

“還好。”

楚眠勉強笑了笑，轉眸看向安詩藍等四人，道，“配合九止喚醒全城人，讓沈醫生召集好心理醫生團隊。”

這些人在這座夢境一樣的復制城里呆得太久了，一朝蘇醒，心理沖擊必然很大，必須要有醫生從旁協助才能安然度過。

聞言，四人一喜，“九止終于同意了？”

這家伙之前死活不肯喚醒，煩了。

“嗯。”

因為九止知道，再堅持下去也沒用了，只會害亡在這座城。

而他，對九天有著絕對的恭敬，并不想走到這一步。

楚眠淡淡點頭，向外面的風雪，雪粒子在夜風里卷來卷去。

催眠的事解決了，接下來，就只剩下厲天闕。

別說喚醒厲天闕，現在人都找不到。

……

車子迎著風雪駛在路上，楚眠疲憊地靠向后面，聽著安詩藍給報告。

“無人機一開始是發現有大人、小孩組合的影往城門而去，但當孟助去找的時候，人就不見了。”

安詩藍說著又怕急，便補充道，“我想著要不全城安裝監控吧？”

楚眠閉著眼沒說話。

車子駛過一放糧點，車窗外，夜已漸漸淡了，有微亮起。

一夜過去，清晨來了。

一個穿著紅襖的小姑娘躥進人堆里，領了兩盒快餐吃力地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