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帶著我嗎？你現在可是在逃亡，你有錢嗎？”

厲小懶發出靈魂質問，然后從自己懷里掏出一個布兜子，甩了甩，里邊發出大洋擊撞的聲音，他遞給厲天闕，“我有錢，都給你花。”

“……”

厲天闕發覺自己這輩子過的侮辱都沒今天大。

偏偏他瞪著那布兜子里的大洋，還有一種該死的似曾相識。

可笑。

他既已亡命在逃了，還會用錢去買東西？他不會用刀？何必添上這麼一個小麻煩。

厲天闕冷笑一聲，直接往外走，厲小懶見他錢都不要，急得跳起來，“你不帶我走，我就喊人了哦！”

“……”

厲天闕回頭，眼神沉，亮出手中的匕首。

寒掃過雪。

鋒芒畢。

厲小懶站在門口眨了兩下眼睛，弱弱地了小，爹地不會真要對他下手吧？

一大一小正對峙著，院門外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步子聲整齊劃一，明顯是訓練有素。

厲天闕迅速走到院門前，過一點隙往外看去，就見到一隊武裝全的人正朝這邊走來，每家每戶都開門檢查過去。

這群從天而降的人找得很快，快得出乎他意外。

他回眸看向門口的小家伙。

看來，他還真不得不帶上這個小拖油瓶了，好歹是個人質。

厲天闕的眸子一沉，無聲地走上前一把提起厲小懶，跟拎只小崽一樣將人拎進去，從后門出去。

厲小懶乖巧極了，一聲不吭，甚至渾放松。

這妙的悉……

一路上，厲小懶相當配合，厲天闕連堵他的興致都沒有，從一個農戶家拿了半個饃扔給他吃。

人已經來到城門外。

城門口也已經被全副武裝的隊伍給控制住，他們手中的槍全是好東西。

厲天闕站在暗冷眼看著他們的值守方式，計算時間，到了深夜也不是不可以破城而出。

“你想出去嗎？”

厲小懶雙腳離地，被拎得舒舒服服，掰著饃往里塞，含糊不清地問道。

“嗯，出去就扔了你，死你。”

厲天闕面無表地道。

“有熱像儀很快就能找到我的，不是說這城外面都沒有人嗎？”

厲小懶咂著，這饃干干的一點都不好吃。

“熱像儀是什麼？”厲天闕擰眉，聞所未聞。

“誒，你不知道嗎？”

厲小懶吃力地仰起小臉看向他，“就是天上飛的一些小機，只要是活它就能捕捉，不管你在草里還是在房子里，人越的地方越容易被捕捉到。”

畢竟人多的地方還要分析下是不是要找的。

還有這種東西？

厲天闕的臉黑了下，“你怎麼不早說？”

他一路上確實看到幾臺在天上飛的東西，他還以為是什麼武。

厲小懶吃著饃一臉無辜，“我以為你知道啊。”

熱像無人機這東西還是爹地教給他玩的……

哦，他忘了，他現在是什麼九天了。

“那要去人多的地方呢？”厲天闕又問。

“要分析理吧，找起來不夠容易。”

厲小懶想了想道。

“……”

所以他還得把最危險的地方當最安全的地方，去人多之地。

厲天闕低頭看一眼手中的小家伙，恨不得立刻扔了，想了想，他拎著厲小懶走進一家無人的民宅。

再出來時，他手上的小男孩已經變一個戴著小紅帽，穿著小紅布襖的小姑娘了。

“……”

厲小懶一臉的生無可。

這樣有用嗎爹地？

算了，他得利用和爹地一起逃亡的時間，好好喚醒爹地，就像喚醒唐叔叔一樣。

……

所謂的臨時基地就是搭建起來的幾個巨大帳篷，所有的九天員都被押進這里，由專人看押。

由陸景然親自管著。

見楚眠被安詩藍扶著進來，正在看口供的陸景然連忙迎上來，扶過，“你怎麼不好好休息，下這麼大雪還出來？”

“我找九止。”

楚眠淡淡地道，現在城的形勢還遠沒到樂觀的程度，雖然把大家聚集起來，但要是遲遲不給喚醒，患就一直在。

抬眸看向前面，這個帳篷里只關著一個九天。

他的顯然還稱不上大好，此刻躺在一張行軍床上，正滴著輸，手腳鐐銬一樣不。

陸景然下上的大又在楚眠的上加了一件，道，“九止死都不肯松口。”

已經審過好幾次了。

“讓我和他談談，你們先出去吧。”

楚眠說著清咳了一聲，臉仍蒼白著，人虛弱得厲害。

聞言，陸景然憂心地看一眼，然后同安詩藍們退出去，“我就在外面，隨時喊我。”

整個帳篷很快空了下來。

楚眠攏了攏上的大，慢吞吞地走向前，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來，低眸看著床上的人。

上一次看九止這樣還是在江南堂，他躺在手臺上，故意裝失，騙過所有人，然后引發了這后面一連串的事。

九止醒著，彈不得地躺在床上，傷痕累累，神倒還算不錯。

他睜著一雙眼看向楚眠，苦笑一聲，“只差一點點，就差這一點點，九天上下便能看到小主人您的選擇了。”

他當時坐在飛機上往下看，只見城已然大。

九天與陸懸就像百年前一樣對峙，城無辜者眾、害人者眾……

只要這支援再晚到一些，楚眠就必須面臨選擇救眾生誅九天或救九天反大義的選擇，只要再晚一些。

聞言，楚眠把手中的本子擱到膝蓋上，嘲弄一笑，虛弱地道，“你錯了，沒差這一點，我已經做出選擇。”

九止的面一僵，聲音沉了下去，“你沒有。”

支援來得太及時了，還沒有機會做出選擇。

楚眠拿出手中的本子翻開，上面記錄著城人的生老病亡。

“百年前的帝都有將近20萬的長住人口，你們也很了不起，這座城里被催眠者將近4萬人。”

這是楚眠讓人用最快的速度統計出來的，“這幾日，城死去共346人，直接或間接死于厲天闕與謝傲然手上的人數是……零。”

“……”

九止的目狠狠一震，“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