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眠仰頭看著面前男人斯文敗類的一張臉，連抵抗的心都沒有，沉默地靠著他，任由他將自己抱走。

見這麼順，厲天闕踩下臺階，笑著道，“我還以為你會同我大吵一架。”

他太了解了。

他做的那些事，一件都不喜歡。

厲天闕將抱進一間臥房里，把放到床上，手撥了撥的發，“這樣說穿了也好，你以前吃過那麼多苦，以后不用了，以后，我讓你過最好的日子。”

“……”

“我命人準備洗澡水。”

他道，在的臉上輕輕了下，起走人。

楚眠了，終究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厲天闕步出門外，走出公館，一大群人守在外面，見他出來，一人連忙迎上來，敬畏至極，“九爺！”

“去準備洗澡水。”

厲天闕站在那里，指腹按了按虎口上的紋。

“誒，好咧，明白！”

手下忙殷勤地往里沖。

厲天闕看向這一幫糙里糙氣的男人，眉頭擰起，冷冷地道，“招幾個丫環進來伺候。”

“好的，九爺！”

手下又應下。

厲天闕回頭了一眼蘇公館的匾額，薄抿了抿。

偌大一個蘇公館瞬間人去樓空，了他的地下地盤，是被他整了，還是一向有退意的蘇家跑路了？

還得再查。

……

在寶座上胡鬧了一通，楚眠上的確不舒服，于是在木桶里泡了個澡。

邊上木架上放的是一件疊好的旗袍。

月白的盤扣旗袍，滾了藍邊，刺繡仿了青花瓷，繡得致，留白得恰到好，婉約文雅。

楚眠喜歡旗袍，但在這座城里，不想穿旗袍，本施展不開自己。

但周圍，沒有別的服。

楚眠無奈地將旗袍換上，只見旁邊還放著一柄青花瓷圖案的團扇，在手里搖了搖，都覺自己了百年前A國里那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名媛閨秀。

隨手搖了兩下扇子便放下來，轉拉開房門。

門外站著兩個男人，見出來，兩人立刻低頭作揖，“程老板。”

楚眠沒理會他們，抬腳往外走。

兩人連忙跟上，從房門到大廳的側門，楚眠后跟的人越來越多，達到六人之數。

繼續往前走，眼看就要步出公館大門，有人連忙上前攔住，“程老板，這后面有個花園，花開得正好，要不，您去撲撲蝶吧？”

撲蝶？

楚眠差點笑出來，的聲線清冷，“我？”

“外面太了，九爺也是擔心您的安危。”

手下低著頭恭恭敬敬地道。

“那我要是非出去不可呢？”

憑他們六個，還攔不住。

楚眠了手指關節，正等著他們攔上來，結果六個人齊刷刷給跪下。

“程老板，您菩薩心腸，就別讓我們難做了，您前腳走，我們后腳可就沒命了，您行行好吧。”

六人用力將頭磕在地上，一下又一下，大有不同意他們就磕死在這的意思。

“……”

楚眠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人整齊給磕頭。

看出他們是真的慌，這是厲……不對，是九天帶給他們深在骨子里的恐懼。

厲天闕管理下屬向來威嚴，但九天管理下屬是直接用命威脅。

楚眠垂下手，想了想。

厲天闕現在完全是九天的思維方式，在他看來，投靠陸家準備對付他，他程碧城，所以不會，可陸家……

恐怕厲天闕現在想的就是怎麼玩一下陸家了。

楚眠蹙眉，冷冷地道，“九天立刻回來見我，他要是不回……”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長發，“我就削發為尼。”

“……”

手下們嚇得又是一陣狂磕頭。

這一通威脅很管用，坐在蘇公館花木叢生的后花園里，不多時，厲天闕就出現在面前了。

楚眠坐在白秋千椅上，心不在焉地看著書。

厲天闕走進來的第一眼就定在楚眠的上，旗袍很好地將楚眠的段突顯出來，窈窕有致，就這麼靜靜地坐著，上的擺被風吹得微微浮。

他的眼底掠過一抹驚艷，對著旁邊的手下，“搞個照相機回來。”

聽到聲音，楚眠抬眸。

和一攤牌，厲天闕就不再像之前一樣穿著皺的服，而是換了一嶄新的，線筆直，一點皺褶都沒有，做工極為考究。

他朝走過去，在旁坐下來。

增加了重量，秋千微微晃。

“這麼穿真好看。”

他由衷地贊。

“你我？”

楚眠對上他的眼，開門見山地問道。

厲天闕側了一下子對著，一只手搭在后的椅背上，溫地笑道，“沒辦法，我太了解你了，你連勸都不勸我回頭，怕是心里已經有了主意，鐵了心要靠陸家對付我，也鐵了心要離開我……我怎麼能讓你離開呢？”

“你聽勸嗎？”

問。

“不聽。”厲天闕仍是笑著，目寵溺，“聽勸是自己也認識到了自己的錯，可我從來不覺得自己做的是錯事，我只是知道，它在你眼里是件錯事。”

聽到這話，楚眠都不由自主地代程碧城，有些嘲弄地笑了下，“你玩弄各大家族，你控局勢，你讓A國變得越來越，你管這不錯事？”

“難道沒有我，A國就不了麼？”

厲天闕反問，“那我們小時候的是什麼罪？那些財主把我們的命不當命，圍觀大火的人都流著同的淚水，可誰想著救濟一下我們兩個無依無靠的孩子？”

“……”

“戲班倒是收留了我們，可那是因為你有利用價值，為了你練嗓子，他們讓你每天睡四、五個小時，你困，他們就用針扎你，等你能掙錢了，他們也不給你工資。”

“……”

“我們一路流浪，一路遭白眼，不管，警察驅趕。這個國家，早就爛了。”

“……”

“上層人冷，下層人冷漠。”

厲天闕面對，仍是字字溫，“你悲憫眾生，可眾生不值得你悲憫，與其被人玩，不如做玩弄人的那一個，人生在世也不過數十年，不是麼？”

“……”

楚眠旗袍上的盤扣做得很致很漂亮，厲天闕手了，“碧城，沒理由我們就得一直做穿著布的人，你看，你穿這樣的服多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