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楚眠停住腳步，回眸，霍燁沒有看，仍是那般坐著。

對不起什麼？

對不起因為他的瞞，導致事變到如今的程度。

還是對不起讓變了兩個世仇織的產？

已經是這樣了，還能如何，還能回到陸景然的肚子里去麼？

楚眠看著他久久沒有說話，直到椅碾過地面的聲音傳來，謝傲然坐在椅上，看了看霍燁，又看向楚眠，朝點點頭。

見到謝傲然，楚眠目松了松，朝他走過去。

“楚眠。”

謝傲然低沉地喚。

楚眠在他面前蹲下來，仰起臉看他，“我知道你現在有很多問題想問我，但我不知道從何解釋，并且，我希明天一早，你和大家一起離開這座城。”

聽到這話，謝傲然轉了轉手上的扇子，握，沒有刨問底，只道，“楚眠，我陸家的基在這里。”

“你不屬于這里。”

楚眠淡淡地道。

“……”

謝傲然的眼中掠過一莫名。

“你相信我嗎？”楚眠問道。

謝傲然笑，“你沒發現，我就是因為對你無端的信任已經做了很多事麼？”

“那就再信我一次。”楚眠說道，“也許明天出了城門你會覺得很可怕，但你相信我，很快就會好。”

這里的醫療水平太差，九止的傷不能留在這里治。

“……”

出城很可怕。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對他陸家家主說這樣的話。

但謝傲然還是沒由來得信任，他笑了笑，道，“我考慮下。”

“好，那我先走了。”

楚眠道，從地上站起來，轉離開。

謝傲然坐在椅上，靜靜地注視著的影消失在大門。

……

楚眠又回了平民區，卻是一夜未眠，在床上輾轉反側。

九止重傷，無法喚醒謝傲然和葉。

剩下一般九天員沒了領頭的，固執極了，不肯待城的人都是哪些員去催眠的，或許，知道全盤計劃的也就只有九止，他那里才有一份詳細的催眠名單。

這種況下，最好的辦法是先讓大家離城，尤其是那些九天員。

把他們留在這個他們最悉的地方，一個不慎就可能會有后招，只有離開這里，才最保險。

可厲天闕該怎麼辦？

所有人都還能指被喚醒，厲天闕怎麼辦？

上說著帶厲天闕離開這里，可真離開了，他能接他認知的自我本不是自己麼？

可不讓他離開這里，繼續讓他以九天的思維行事，后果也未必理想……

楚眠想著這些，無法得出一個滿意的答案，只能不停地在床上翻。

一直到天亮。

門被敲響。

厲天闕溫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碧城，醒了嗎？”

楚眠掀開被子，從床上坐起來，穿上鞋子去開門。

厲天闕站在門外，仍是斯文而普通的打扮，上的襯衫起了皺，鼻梁上架著選的眼鏡，角勾著弧度，“我們去吃早飯。”

“哦，我洗漱下。”

楚眠往里走，刷了牙凈了臉坐在梳妝臺前梳頭發。

一夜未睡，的眼下泛著淡淡的青。

忽然，梳子被人奪走。

抬起眼，鏡中，厲天闕站在的后，一只修長的手托上的發，一手握著梳子緩緩梳下，作極輕。

梳完，厲天闕拿起妝臺上的一朵頭花別到的耳后，然后低下子，從鏡中打量著，有著紋的手按在妝臺上，幾乎將圈在懷中。

“很。”他很滿意，低頭去聞發間。

有一淡淡的香氣。

“叩叩。”

門被敲響。

楚眠轉頭，就見小丫環打扮的陸晴站在門口，朝眉弄眼。

厲天闕跟著轉頭，笑容不變地看過去。

陸晴眨眨眼，機靈地道，“姐姐，我有子自助會的事找你。”

楚眠看向鏡中的厲天闕，他放開手，笑著道，“去吧。”

“嗯。”

楚眠起，走到門外。

陸晴立刻靠近，小聲地道，“商量了一晚上，謝家主和恩人都不想走，你……父親也不走。”

并不意外。

楚眠沒說話。

“你父親勸了九天員們一晚上，這些人都跟倔驢一樣，不肯喚醒城中的人。”

陸晴幾乎是在耳邊道，“大姑姑和小姑姑就決定了，由我們陸家人先押著九天員離開，待審出個結果來，再把人帶回來喚醒大家。”

也只能這樣了。

“走哪個門？”

楚眠問。

“北城門，唐總統意識不清，小懶又太小，他們一直跟著我五叔一家躲在靠北城門的一民宅里，過去正好順路接上。”

陸晴說著抬頭看了看太，“我回去后就準備了，所以我來問問，你這邊……”

姐夫到底是帶走還是不帶走？

“你們先走，我再想想。”楚眠拍了拍的手臂，“一定要注意安全，別被守城門的那些人給暗算了。”

兩人就站在門口聊著，聲音很小。

厲天闕也沒有聽，仍站在梳妝臺前，手上握著小巧的梳子，將纏在上面的長發一清理出來。

他的神專注，仿佛這是一件極為神圣的事。

楚眠的發質很好，烏黑，干凈，細細的，也。

厲天闕站著，余中，門口兩人一直頭接耳。

他將幾長發放在自己的虎口，低頭輕嗅，沒有剛才圈著時聞到的那清香之氣。

沒聞夠呵……

他斂了笑意，口生出躁意，眼底漸漸冒出沉來。

“好了，我們走吧。”

陸晴離開后，楚眠轉進屋。

厲天闕放下手，轉頭看，微笑著，溫和而無害，嗓音低沉磁，“好。”

他走上前來，牽上的手，“走，帶你去個好地方吃早餐。”

這個好地方有些遠。

厲天闕帶坐了黃包車又坐電車，下車后又是黃包車。

楚眠心里裝著事，一路上都有些心不在焉，待回過神來時，已經被厲天闕牽進了一條很寬的大道。

道路兩邊有零散幾攤子，白煙裊裊，有賣菜的，也有賣包子的。

而不遠，高聳得能遮天蔽日的城墻靜靜地立在那里。

城墻的高度完全超乎正常。

楚眠忽然意識到什麼，立刻朝天上太的方向去，辨別了下方位。

這是北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