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眠看著眼前溫脈脈的男人，抬手了他的眉，輕聲道，“先出院再說吧。”

等他被喚醒后，就不會一口一句碧城了。

“好。”

厲天闕完全順從。

兩人從醫院走出來，楚眠被厲天闕牽著走在街上。

有小販扛著貨沿街賣，聲音響亮，街上的店都開著，全部正常營業，看不出一點異常。

楚眠心下有些奇怪，他們不是已經控制了九天上下麼，難道陸家人沒讓九止那些人給大家解除催眠？

“在看什麼？”

厲天闕低頭看，將的手握得了些。

“隨便看看。”

楚眠淡淡回應。

“陪我去買副西洋眼鏡，最近看東西不是很清楚。”

厲天闕說著便牽的手進了一家西洋百貨店，里邊都是百年前剛引進國的洋玩意，和這個時代充斥著格格不。

沒有專業的度數測量，也沒有專業的配鏡，眼鏡都是現的一副副放在玻璃柜里。

“先生、太太，進來看看。”

站在柜前的小二穿一大褂，熱地招待他們。

厲天闕牽著楚眠走到玻璃柜前，笑著睨，“幫我選一副？”

楚眠心里裝著事，無暇與此刻被催眠的厲天闕多作糾纏，只想買完趕回家，然后裝睡出門。

于是低眸看了一眼，草草指向一副淺邊框的眼鏡，“就這副吧。”

“太太真是好眼，這是我們這里最好的一副眼鏡。”小二小心翼翼地拿出鏡盒，“試試吧。”

厲天闕斜靠在玻璃柜前，單手支著，一張俊龐湊到面前，低笑著，目溫和干凈，“你幫我戴。”

“……”

這黏乎勁和厲天闕有得一拼。

楚眠沒有拒絕，拿起眼鏡替他戴上。

厲天闕的皮冷白，五深邃，一頭短發往后梳著，迎合著著這個年代的審，出潔的額頭，他眼一抬，搭在鼻梁上的眼鏡往下落了落，隔著明的鏡片，他整個人此刻看起來無害極了。

完完全全一個讀書人，干凈得像是一眼能看似的。

楚眠不是沒見過厲天闕戴眼鏡的樣子，可眼前的模樣卻是第一次見到，可能是氣質變了的緣故。

見發呆，厲天闕愉悅，食指搭在鼻梁架上，往上推了推眼鏡，笑著問道，“好看麼？”

楚眠回過神來，“好看。”

“那就買這一副。”

厲天闕道。

“那請到對面結賬吧。”小二示意后面。

楚眠轉過，堆放著各種西洋貨的后面，一個工作人員坐在老舊的桌前撥著算盤，正在記賬。

厲天闕拿出一疊鈔票和兩塊大洋放到手里，聲道，“你幫我去結賬？”

“好。”

楚眠接過來，沒什麼異議地朝那算賬的工作人員走去，把眼鏡盒拿給他，道，“結賬。”

“麻煩等一下，我這賬馬上算完。”

那人將算盤撥得都快冒煙，一副很忙的樣子。

楚眠也就沒催他，轉眸無聊地看向旁邊的一些貨。

厲天闕靠在玻璃柜前，注視著纖細的背影，角一直帶著溫的笑意。

片刻，他出腳勾過一張圓凳，在玻璃柜前坐了下來，摘下眼鏡端詳。

那小二拿出布著玻璃，靠近厲天闕低沉地道，“九爺，那兩撥人都控制住了，不過很奇怪，沒有一個撂代的。”

在這座城里，九爺控制了很多人，包括一些家族都是九爺的手下傀儡。

但昨天不知道怎麼回事，九爺滿是地找到他們，要他們把蘇公館的兩撥人給控制了，問出有什麼況。

鏡片的晃過厲天闕的眼，一抹冷掠過。

他畔還帶著笑意，但溫已經不復存在，“人都怕疼，疼了，就什麼都代了。”

“……”

“再不行，死兩個人，剩下的也就怕了。”

他說的輕描淡寫。

審訊的技巧永遠是施來得最簡單干脆。

對于蘇公館地下城里的一切，他一點記憶都沒有，他得知道所有的事，他不喜歡不明不白。

小二點頭低聲道，“明白。”

厲天闕轉了轉手中的眼鏡，小二看看他，又看向楚眠，忍不住低聲問道，“九爺，您這是……換人了？”

聞言，厲天闕著眼鏡的手一頓，順著小二的視線看向楚眠。

楚眠等得無聊，已經蹲下來在那里看一個音樂盒。

“你什麼意思？”厲天闕的目幽冷，“你不認識？”

他讓自己一手帶出來的人都看過程碧城的海報。

“不認識啊。”

小二茫然地搖搖頭。

“你這邊有沒有碧城的海報？”

厲天闕問道。

“那當然有啊。”

九爺把程老板寶貝得跟什麼似的，要他們認人就是怕他們做事時不小心傷到程老板。

只是不知道今日為什麼邊換了個人。

說著，小二從一旁屜里拿出疊好的海報翻開。

厲天闕一眼掃過去。

海報上的青是一張陌生的臉。

“程老板的戲是唱得真好啊。”小二盯著海報上的人慨地道。

“……”

厲天闕冷眼看著他，沉沉的。

小二被他的眼神懾住，吞了吞口水，將海報收起來，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

厲天闕將眼鏡重新戴上，抬手了自己的眉心。

指腹到一個細小的傷口。

難道連他也被催眠了？所以他收到的訊息變得混。

不可能，這世上沒人能催眠得了他九天。

厲天闕轉頭，楚眠蹲在地上看著音樂盒，上的服單薄，似是覺到什麼，抬眸朝他看來，隔著一些七八糟的貨，小小的一團像個乖巧的孩子，面容白皙，眉目干凈。

一眼扎進他的心里。

厲天闕能聽到自己腔的跳，他抿著薄，眸幽深。

一定是哪里錯了。

但眼前的人，他不會認錯。

他收斂了眼底的暗，笑著站起來朝走過去，站在邊拿起音樂盒，“喜歡這個？那就一起買了。”

說著，他又拿出幾塊大洋。

“……”

楚眠也不是喜歡，就是無聊看看。

站起來，厲天闕又道，“別又說我花錢，就買這一個，剩下的都捐你那子自助會去。”

一旁的人終于打完算盤，快速地給他們結了賬。

厲天闕戴著眼鏡，一手牽著，一手拿著音樂盒出了百貨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