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印染廠方面不肯簽署搬遷協議，還讓職工給考古隊制造各種麻煩，這讓潘云起和邱茂十分頭痛，不得不采取特殊措施，將全機關干部分3批，12小時與周發周旋，周發卻是油鹽不進，只有一個條件：讓葉一清親自和他談。潘云起壯著膽子膽子跟葉一清匯報了兩次，都被葉一清趕出了辦公室，只得跟姚典打電話。

看著面前多年未見的初人，姚典慢慢地調整著心緒，直到潘云起打電話來。對于周發的要求，姚典倒是不稀奇，不過，并沒有多說什麼，葉一清那邊的工作看來還得出馬。只對潘云起說了一句話：“我在省里，這件事等我回來再理吧！辛苦了。”

掛斷電話，原本起伏的心緒竟莫名平靜了，似乎一下子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聽到他問，“單位里有事？”

看向他，眉眼還是當年的模樣，又似乎全不一樣了，想，或許記憶中的樣子只是自己的想象罷了。笑了笑，說道：“是的，這段時間單位里有些麻煩。”

“省經視報道的魚塘污染事件？”高鵬飛問道。

姚典并不驚訝他會知道，讀書的時候，他便很關心新聞的。只是，這一刻，并不想和他多談工作上的事，便只是笑了笑，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展開。

高鵬飛看著，目深深：“他對你好嗎？”

這個他，當然指的是張俊杰，姚典的丈夫，高鵬飛以前的好友。不過，這并不是一個愉快的話題，更不適合和眼前的人談論，不答反問：“你，過的還好嗎？”

高鵬飛的目在臉上流連，心里有濃濃的苦：“姚姚，我經常想你。”

“當初要分手的是你。”姚典看著他，淡然說道。

“我知道。”高鵬飛說道，“只是，當時年。很多東西總是要等到失去后才懂得珍惜。姚姚，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有一天，他對你不好，你還會考慮我嗎？當然，不管是不是和我在一起，我都希你幸福。”

姚典看他一眼，挪開了目，側過看著外面綠意盎然的茶園，不知為何，忽然想到陳芒大概會喜歡這里，不知他此刻在哪里，和那個記者談的如何。這樣想著，因為高鵬飛的話而引起的那一點點心理波瀾倒也慢慢平息了。

服務員過來添水，方薔往里側挪了挪，但也不知怎麼回事，滾燙的茶水竟然濺到了手背上，疼的條件反地了出來。陳芒見到立馬拉過的手，帶往衛生間走。

姚典被方薔的聲驚，轉過來看發生了什麼，卻猛然看到了陳芒，滿臉關切地拉著孩子的手往一旁的衛生間走去。一瞬間，姚典覺得自己的心里酸難言，眼睛也鼓脹脹的，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奪眶而出。高鵬飛見姚典神異常，問道：“怎麼，是認識的人？”

姚典轉回，端起茶杯深深吸了一口氣，又喝了一口茶，下中翻涌的緒，才抬頭說道：“沒有，只是被嚇了一下。”

“你比以前瘦了。是不是鄉鎮工作很辛苦？想不想來省里？或者，市里也好，上面總比基層單純一些。”

姚典看他一眼，搖了搖頭，目有意無意地過衛生間那邊，說道：“不用了，基層雖然辛苦，卻也充實，我知道怎麼做對老百姓有好。”

忽然，高鵬飛的手機在桌上震起來，他看一眼姚典，說了一句，“不好意思，領導來電話了。”便拿起手機，按了接聽鍵，連連說著“嗯，我知道了，”掛斷電話，他看著姚典，有些抱歉地說：“對不起，我得走了。”

“沒事，我懂。”

“你和我一起走嗎？”高鵬飛站起，問道。

“不，我再坐一會，這里很好。”

“可是，我怎麼能把你一個人留在這里？”高鵬飛似乎有些為難。

“走吧，這并不是你第一次把我一個人留下。我習慣了。”姚典說道，“再見。”

高鵬飛滿眼傷地看著，言又止，最后還是拎著包走了。高鵬飛走后，姚典坐了片刻，也打算離開，轉過卻看到陳芒正看向，四目相對，姚典的心猛地疼痛。心中過一個念頭：難道，我真的上陳芒了？

陳芒帶著方薔在衛生間用冷水沖洗了燙傷的地方，準備去外面配點藥給敷一敷，出來卻正看到高鵬飛獨自離開，而姚典神黯然。

幫方薔一起收拾了東西，看著姚典，卻正好也轉過來，四目相對，陳芒的心微微一，這個人，不知為何總讓他心。

陳芒跟方薔說：“去跟我們書記打個招呼嗎？”

方薔笑問：“以什麼份？曝清水鎮污染事件的記者？”

“或者，就說是我朋友，怎麼樣？”話出口，又覺得似乎有些輕佻，他對，有的只是好，卻沒有強烈的。不過，這大概和他的格有關。腦海里快速地過這些念頭。

“你怎麼如此篤定我沒有男朋友？難道我長得很差勁？”方薔用那只沒有傷的手了下頭發，整個人清澈亮麗，像極了一旁那一束白百合。

“只是在想，記者那麼忙，應該沒有男朋友吧？”

方薔看著他，笑道：“基層干部很空？所以山寨版金屋都能藏？”

陳芒舉起雙手，笑著：“那真的是一個誤會。說來話長！”

“行，下次聽你慢慢說。”方薔說著，抱起那一束花往姚典那邊走去，陳芒拿過茶，也走了過去。姚典的目在方薔上停頓片刻，落在陳芒上，說道：“這里真是個好地方。方記者，再坐坐嗎？”

方薔看了眼陳芒，陳芒說道：“姚書記，方記者的手燙傷了，我帶去配點藥抹一抹。”

姚典的目過方薔那只傷的手，問道：“要的，要的，不嚴重吧？”

“沒事，沒事。”方薔說道，“其實，已經不怎麼疼了。”

姚典沒有和他們一起走，只說還要去一趟省政府。陳芒開著方薔的托帶方薔離開，姚典目送他們越來越遠，只覺得一顆心空的。

小金在車子里看到陳芒開著方記者的托帶方記者絕塵而去，心生羨慕：這陳芒，追孩子真是有一套，這麼快就搞定了。等空了，得好好向他取經。

陳芒帶著方薔繞著東湖開了一段，便看到一家藥店，停下車，買了支燙傷膏。陳芒直接給抹上了藥。藥抹在手背上，覺涼涼的，方薔卻覺得心里暖暖的，這個男人，遇事冷靜，溫暖，關鍵的是，還長得很帥。

從藥店出來，方薔問道：“接下來我們去哪里？”

陳芒想到姚典還要去省政府，便說：“如果你愿意，陪我逛逛東湖吧，很久沒來了。”

話剛說完，手機鈴聲響起，陳芒拿出手機一看，竟是鄭凱，好幾天沒他聲音了，怎麼突然打電話來，按了接聽鍵，聽到他有些急促的聲音：“兄弟，你在哪里？”

“寧州。”

“哦，是不是和書記一起去的？跟你說，這里鬧翻天了，周氏印染廠的職工鬧到市政府門前去了。潘書記一個頭兩個大呢。”

“到市政府去了？”

“你們什麼時候回來？”鄭凱急著問。

“這個不隨我，得聽書記的。”陳芒邊看了看方薔。

剛說完，便顯示姚典來電。陳芒跟鄭凱說了一句：“書記來電話了。”便切換了電話，姚典的聲音聽起來還是和平時一樣淡淡的：“你在哪里？我有事要馬上趕回去。你跟我一起回嗎？”

“我馬上到省政府。”陳芒抱歉地看著方薔，說道：“對不起，鎮上有事，我們得馬上趕回去。下次再來找你。”

方薔舉了舉手中百合，笑道：“沒事。”

方薔將陳芒送到省政府門口便直接離開了，過了一會兒，陳芒收到一條短信：“謝謝你的禮，我很喜歡。”

陳芒回了個笑臉過去。

坐上小金的車，陳芒問姚典：“姚書記，你這邊進行的還順利嗎？”

“問題主要還是省經視。本來打算晚上讓宣傳部的人約一下經視的領導，但今天沒辦法了。你呢，和方記者談的怎麼樣？”

“這里沒問題，但電臺方面，似乎也不清楚究竟是誰的問題。我會再跟聯系的。”

姚典點了點頭，便閉上眼睛靠在后座上，沒有再出聲。陳芒在后視鏡中看到似乎有些疲倦，便也不再說話。小金車速飛快，一個多小時后，便已在鏡州，小金看了一眼后座，問道：“書記，我們直接回鎮上嗎？”

姚典看了一眼時間，說道：“直接去市政府吧，潘書記他們在那里。待會兒，你的車子不用開進去，我和陳芒慢慢走過去，先看看況。”

小金點了點頭。

“唐風華那里怎麼樣？你聯系過嗎？”過了片刻，姚典問道。

陳芒轉回，回答道：“唐委員沒問題，但緒很不穩定。唐婧還在那邊。”

“讓回鎮上吧。黨政辦不能沒人，而且，唐風華畢竟是男同志，一直讓唐婧陪著也不妥當。”

市政府門口大廣場，除了晚上有小孩子溜旱冰，平日里都沒什麼人，此時卻坐著一群人，舉著牌子，場面十分醒目。牌子上寫：“我要吃飯！”“我要喝粥！”“請領導主持公道！”等等。旁邊站了許多保安，還有清水鎮的工作人員。

陳芒和姚典在市政府對面的圖書館下了車，卻并沒有走過去，姚典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個周發還真是不讓人省心，既然他不按規章出牌，我也要讓他付出代價。你讓邱鎮長約他，我要親自和他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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