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薔拿著秦商的手機，剛要給單位打電話，聽到車外秦商和人的對罵，轉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手機便響了起來，一看是個陌生來電。方薔本要下車給秦商，想起平日里秦商對的種種惡搞，心想：若是哪個人打來的，正好。便按了接聽鍵，沒想到對方卻是男的，直截了當地介紹道：“我是清水鎮政府的陳芒，不好意思，我有重要東西在那套運服里，能不能麻煩你讓方薔接一下電話？”

方薔下意識地了運服的口袋，并沒有什麼東西，笑道：“陳芒，什麼重要東西？”

終于聽到了方薔的聲音，陳芒微微放下心來，說道：“你現在在哪里？我過來拿。”

“陳芒，這種把戲可不高明。還有，我最討厭說謊的男人，所以，恕不奉陪了。”說完，方薔干脆利落地掛斷了電話，等待他再一次的擾，但，手機一直沒再響起來。瞇了瞇眼，看向窗外，心想，這人，倒是有意思。心中忽然生了某種好奇，很想看看他是真的放棄了，還是另有打算。

拿著手機，心里思慮著是否要給單位打電話，猶豫片刻，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作為新聞人，很清楚，這樣的事，一旦播出，清水鎮政府肯定會很麻煩。當然，的這點憐憫主要是因為陳芒，很清楚陳芒剛才的電話是為了什麼。但是，又不想那麼爽快地答應他。

陳芒拿著手機，心道：方薔會留下名片，說明，愿意他聯系，不辭而別，是不想在采訪這件事上夜長夢多。理清思路，陳芒覺得還是先回鏡州比較靠譜，也許會在某個地方到他們也不一定。若是真不到，他就直接殺到寧州去。

男人看著秦商，表瞬間霾，說道：“政府的人？我們若真是政府的人，也不必要趕去省里反映況了。我們是被政府的沒有路走的企業人。哎，如今這世道，政府太強大啊。”

秦商是新聞攝影師，耳濡目染，讓他對新聞也有了高度的敏銳，忙問道：“你們要去省里上訪？”

“哎，兄弟，我們是不不相識啊，雖然開始鬧了點誤會，說穿了，也是一種緣分。我也不瞞你說，我是清水鎮做印染生意的，哎，如今做生意真是不容易啊，特別是我們這種小型企業更是難啊，哎，兄弟，聽你的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

秦商是個實在人，笑道：“你耳朵倒是靈，我是寧州人。”

這時候，又是一輛黑桑塔納車停了下來。男人和秦商這才意識到，他們的車阻塞了通。秦商看了看車子，轉上了車，從方薔手里拿過手機，下車拍了幾張現場照片，說道：“我們將車子挪一挪吧，我也有急事在，就不要報警了，還是私了吧。”

男人愣了愣，說道：“好，好，我們先把車挪一挪。”

車子挪好后，后面的桑塔納緩慢地往前開去，卻在不遠的轉彎角停了下來。司機拿起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姚書記，追上了，他們的車和一輛黑桑塔納撞了。現在停在路上呢。下一步我該做些什麼？”

“知道了，你盯牢就行了。”

掛斷電話，姚典直接給陳芒打了一個電話。

秦商坐在駕駛座上，轉頭問道：“方薔，車子被了，我跟他們說私了，若他們堅持報警，我們怎麼辦？”

“不能報警。若是報警，這一系列程序走下來，我們今天回不了寧州。”方薔當機立斷說道。

“你打算怎麼理今天的事？先不說我們的采訪，就說你被推下水，我的鏡頭落水這兩件事，你有什麼打算？”

方薔看了他一眼，笑道：“你什麼打算？”

“我覺得這件事一定得好好整整他們，不然，我們記者以后出來，還不得到人欺負？”

方薔沒有言語。這時候，有人敲了敲駕駛座的玻璃，秦商轉頭，看到肇事車輛的那個男人正笑看著他，他推門下車，這一次方薔也走了下來。

男人看了看方薔，瞇了瞇眼睛，說道：“你們都是省城的人吧？今天真是不好意思了，耽誤你們時間了。我們打算去省里上訪，上倒也沒帶多現金，這私了的話……”

方薔卻注意到了另一個信息，問道：“你們去省里上訪？為了什麼事？”

男人看著方薔，說道：“反正這事也沒什麼不能對人言的，我是做生意的，有個小廠子，這幾天，天氣悶熱，廠子附近的魚塘死了魚，結果鎮上不分青紅皂白說是我們廠子的原因，我們去找領導說明況，結果領導卻留下了我們的經理，要和私下聊，結果事沒解決，卻把我們經理的給解決了，你說，這什麼事？更氣人的是，他辦了我們的經理后，還下了一紙文書，要求我們長停產整改，你們給我們評評理，我們停產了，已經定下的單子怎麼辦？工人的工資怎麼辦？”

方薔眼里出犀利的，問道：“你說的魚塘死魚事件是不是清水鎮商墓村？”

“是的。”男人點頭，“你怎麼知道？”

方薔并沒有解釋自己的份，只說：“我也是聽說的，這件事現在鬧得沸沸揚揚的，很多人都在說。”

男人點點頭，笑道：“是的，聽說省里記者都來了。”

方薔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問道：“我們的刮事故，你打算怎麼理？我的建議是，既然我們都有事在，還是私了比較方便。”

男人瞬間換了一副便的表，說道：“可是，我今天實在是沒帶什麼現金啊！”

“那倒不要，這年頭，上有卡就行。”方薔說道。

陳芒剛轉過一個轉角，便看到不遠站在路邊的方薔，因為穿著他的運服，看起來便有了一種別樣的悉。不過，他的注意力很快便被另一個人給吸引了，那個人不是周氏印染廠的陳玨嗎？怎麼會出現在這里？陳芒下意識地看向他們旁的兩個男人，除了秦商，另一個男人竟是周發？陳芒并沒有見過周發本人，但卻在周氏印染廠辦公樓的宣傳欄中看到過周發的宣傳照片，這個男人有兩個很明顯的特征，一是禿頂，另一個便是左側臉頰的一塊紅胎記。陳芒車速很快，很快便到了他們邊，將車子停在他們的車前，推門下車，仿佛很意外似的，說道：“陳經理？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陳芒看看停在一旁的兩輛車，又說，“車子撞了？人沒事吧？”

陳玨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陳芒，不知該如何應對，只說著：“沒事，沒事。”

這時，周發忍不住了，問道：“這位是誰？”

陳芒似乎這才發現他，看了看他，說道：“陳經理，這位是？”

“我是周氏印染廠的周發，你是誰？”周發的目在陳芒上掃來掃去，從他并不鮮的著上，斷定他必不是一個重要人，所以，目和語氣都顯得有些鄙夷。

陳芒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些，面上卻風輕云淡，說道：“我只是陳經理的朋友，周總沒必要知道。只是，我聽陳經理說，周總這幾天都在外出差，怎麼突然就回來了？難道廠里出了什麼事？”

周發一臉不爽，白了陳玨一眼，說道：“這是你養的小白臉？陳玨，你有種，拿著我給你的錢來養小白臉？！怪不得，我讓你去陪葉一清，你不樂意，原來現在有小白臉了。不過，我跟你說，陳玨，小白臉只是小白臉，他永遠給不了我給你的一切，所以，你最好……”

“周發，你發什麼瘋，他可是清水鎮政府的人。”陳玨漲紅了一張臉，張牙舞爪地說道。

“清水鎮政府的人又怎麼了？他給得了我給你的一切嗎？”周發說道，但立馬意識到問題所在，驚訝道，“什麼，他是清水鎮政府的？”

陳芒聽到周發說的話，終于明白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怪不得邱發要讓黃建國的鑒定作假，問題出在葉一清上，葉一清中了周氏印染廠的人計。雖然葉一清不是什麼好鳥，陳芒也樂見他里翻船，但此時面對的是省電視臺記者，若這種事在省電臺曝，葉一清的政治生命固然是終結了，但整個鏡州政府的臉也丟了。這種時候，還是應該以大局為重，他說道：“是的，周總。這兩天去廠里，陳經理都說你出差了。關于周氏印染廠違規排放污水，污染了附近魚塘水源，致使魚苗死亡的事件，還需要周總盡快與企服中心、當事人達賠償協議。”

“你算是哪顆蔥？這種事還不到你來跟我說吧。”周發不屑地說道。

“我的確不是哪顆蔥，至于這事，我是奉了黨委書記的命令。配合不配合，都隨你。不過，不配合的后果希你承得起。”

周發見陳芒不卑不，氣勢十足，心中立馬沒了底氣。

陳芒說完，再不看周發，直接面向方薔，猛然注意到口凸起的兩點，想到車上他用塑料袋裝著的換下來的服，包括，那麼此時，里面是真空？想到這一點，陳芒愣了一下。方薔注意到他的目，臉微紅，怒道：“混蛋，朝哪里看呢？！”

099要吃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