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商墓村回來，陳芒心中已經有了底。邱茂和黃建國大約了什麼力，在調查結果上有所瞞。只是，他拿不出證據。回到政府大院，他把自己的想法跟姚典做了匯報。姚典當機立斷：“不用等他們了，我直接聯系縣安監局，讓他們立刻派兩個人過來。”

“這樣，會不會讓事件升級？”陳芒問道。

“不打。反正這事縣里已經知道了。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要完地解決后續問題，不讓這事件升級。我最擔心的就是他們將省級招來。”姚典說完便直接給縣安監局局長鮑永亮打了電話，姚典還是鎮長時，和他有過幾次接，也算投緣。鮑永亮答應得很爽快。掛斷電話，姚典給了陳芒一個任務：“縣安監局的人馬上出發，你負責跟他們聯系。中午我在金婆娘酒家請他們吃飯。”

中午之前，黃建國給陳芒打電話，說調查結果出來了，原因不在州市印染廠上，而是魚苗本有病毒。

掛斷電話沒多久，縣安監局的人便到清水鎮了，陳芒在路口迎接，直接開車帶他們往商墓村去。調查工作持續了兩個小時，結束時，已經是下午一點，結果和陳芒預料的一樣，的確是因為周氏印染廠的污水。

吃飯的時候，安監局的人對姚典說：“正式的鑒定結果還需要一點時間，我們回去后得先跟領導匯報，然后再傳真給你們。”

吃過飯，送走安監局的人，姚典抬頭看了陳芒一眼，說道：“接下來的事，你幫我理好。”

當黃建國將蓋著企服中心章的鑒定結果發到陳芒手中時，縣安監局的傳真也正好到了，葛婷親自給他拿了上來。黃建國也看到了，臉立馬變了：“陳芒，這鑒定報告是怎麼一回事？”

陳芒聳了聳肩，說道：“我也不知道。”

“是誰通知縣安監局的？”黃建國有些不滿地看著陳芒，語氣也有些不好。

陳芒笑了：“黃主任，我只是一個黨政辦主任，你也知道，還沒有權力命令縣安監局做事。還有，目前重要的不是誰通知了他們，而是，為什麼他們的結果和你們的不一樣？不過，這不是我考慮的問題，我的工作是將這兩份報告拿給領導。”說完，陳芒拿著兩份報告直接下了樓，走進了姚典辦公室。

黃建國站在陳芒辦公室愣了許久，心下一片冰涼。這一次，他看起來是大錯特錯了。他在心里將邱茂罵了個痛快，抬頭看到唐婧正幸災樂禍地看著他：“黃主任，這五月天，你就開始汗流浹背了？”

黃建國沒有理睬唐婧，直接下樓走進了邱茂的辦公室，將這事做了匯報。邱茂一聽，急了，在辦公室里來來回回地走。

姚典看著辦公桌上的兩份報告，說道：“還好，我們總算及時。”

潘云起卻說：“我怕有些人會狗急跳墻。而且，周發也是個難纏的角。時間拖久了，我怕當事人會坐不住。”

姚典點了點頭，說道：“這事，看來還是得開個班子會議。”

班子會議上，葉一清看著兩份不同結果的調查報告，沉著一張臉。邱茂汗流浹背，但還是堅持道：“這縣安監局是怎麼搞的，來也不跟我們說一聲，現在這兩份報告結果不一樣，也不能說誰對誰錯，只能再來一次了。”

潘云起看著邱茂，說道：“邱鎮長，縣安監局會介，說明這事已經引起了縣里領導的關注，我希企服中心能夠盡快拿出結果來，要不然，夜長夢多，到時候若真被省級曝了，姚書記、葉鎮長肯定要被問責，你也好過不了。”

邱茂說不出話來，只是看著葉一清，葉一清卻并不理會他的目，只是一個勁地低頭煙。這一局，他又輸了。若繼續為周氏印染廠說話，后果可能會很嚴重，但若是這時候和姚典站在一條戰線上，周氏印染廠那邊可能不太好過關。此時，陳玨妙的影就如卡在他嚨里的一刺，讓他難的。

會后，企服中心的人又一次去了死魚事件現場，很快得出結論，是周氏印染廠的污水所致。但周氏印染廠方面，周發始終不肯面。葉一清只好親自上陣，給周發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卻并不是周發的聲音，而是陳玨。

“葉鎮長，你想我了？我也正想你呢。只是，這兩天鎮上的人不斷來廠里擾，弄得我們無法正常開展生產，也讓我十分疲憊，葉鎮長，您倒是幫我想想辦法啊！”

“陳玨，這件事我已經盡力。你們排放污水，證據確鑿，縣安監局也已經介調查，我今天打電話過來，是讓你們好好配合，做好后期補償工作。對于你們來說，這點補償算不了什麼。你跟周發說，凡事要以大局為重。鎮上欠你們的，我自然記在心中。”

陳玨此時正坐在周發對面，翹著二郎，出一雙長，說道：“葉鎮長，有你這句話，我們自然會好好配合。只是，周總他昨天就出差去了。這事，我也做不了主，得等他回來再說。”

葉一清自然清楚這是借口，心下惱火，但也不敢發作，只得耐著子勸道：“陳玨，周總不在，你作為總經理，這點權力還是有的。更何況，現在通訊時代，周總無論在何，遙控指揮也很方便。另外，陳玨，我有禮送給你，晚上，我讓駕駛員送你家去。你把家里的地址發我手機上。”

陳玨寵若驚，看一眼周發，笑道：“那我就先謝謝葉鎮長了。”

掛斷電話，陳玨將葉一清的意思跟周發說了，周發非常火大，抓住陳玨穿著黑的腳腕，猛地一拉，問道：“你不是說，你將他搞定了？”

“周發，你要知道，在你們男人眼里，總有一些東西比我們人重要。”

周發一言不發，許久，才道：“反正我不會見他們，就跟他們這麼耗著。”

因為周發不配合，談判工作無法進行，姚典要求縣安監局發文，責令周氏印染廠停產整改。

文件剛下到周氏印染廠，江中省經視頻道記者便到了清水鎮，姚典心中一直準備著，倒也算不上措手不及。不過，還是有些頭大。清水鎮的法定新聞發言人是周法良，但那天他正好縣里有會議，而且，這種事，在他看來，多做多錯，不做不錯，所以避之唯恐不及，他便直接跟姚典告了假，并且推薦說，唐風華書出，無論文字功底，還是演講水平都比他好。姚典想了想，跟葉一清和潘云起通了一下，葉一清難得的沒有唱反調。唐風華正式以清水鎮新聞發言人的份帶著江中省經視頻道的記者來到了商墓村死魚事件現場，一同前往的還有陳芒、企服中心黃建國、商墓村支部書記許忠明和村長朱良才。

五月天，已經有些烈了。陳芒早晨套了薄外套，此時站在下，便覺得有些熱了，了外套搭在手上，遠遠地跟在唐風華后。其實，他本來可以不來，但一是考慮到可以寫一個信息，二是也想看看省電視臺的記者如何采訪這種事件，三是想到，若姚典問起，他可以第一時間給出最準確的答復。所以，便跟來了。

省經視記者是一名年輕的，白襯配鉛筆牛仔，青春人，一張臉不施脂，卻麗質天生。陳芒不想，這樣麗的姑娘，在電視臺這樣的地方，背后一定會有某個高吧。不過，看到坦然、犀利的目，又覺得這是一個將自我保持的非常好的孩。

正自胡思想，聽到孩已經將話筒對向唐風華，問道：“我是省經視記者方薔，請問唐委員，鎮上對這次死魚事件有什麼看法？”

唐風華停頓片刻，說道：“死魚事件后，鎮上立即采取了措施，一是主要領導親自到現場查看；二是安監中心人員調查死魚事件原因；三是安死魚事件中的損失的當事人。”

方薔說話很有新聞人的特，語速很快，問題尖銳。這次，之所以會來清水鎮，是因為民生休閑頻道的裘東青，是他料說清水鎮有這麼一起事件，而鎮上卻包庇污染企業，久久沒有應對措施。此時，聽唐風華的幾個措施中沒有提到污染企業，便問道：“鎮上調查死魚事件原因，原因究竟是什麼？”

兩份不同的調查報告讓鎮上浪費了不時間，如今陷被，唐風華心對邱茂非常惱火，但此時面對記者，又不便如實陳述，便說道：“事件原因已經查明，跟魚塘周邊的印染廠有一定原因。但因為企業方面不配合，賠償事宜還在商議之中。”

這個回答本來也四平八穩，但方薔因為裘東青的料，知道鎮上在理這起事件上不夠積極，便又問道：“企業不配合，鎮上有什麼措施嗎？”

“責令停產整改的文件已經下達。”

“那賠償事宜呢？”方薔步步。

096記者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