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海波站起來，繞過屏風往客廳走去，姚典和陳芒跟著走進了客廳。吳海波在靠墻的單人沙發上落了座，并指了指旁邊的長沙發，讓姚典他們坐。姚典坐了下來，陳芒也隨著姚典坐了下來，就如場小說里寫的那樣，陳芒只坐了三分之一的屁。

吳海波微微靠進沙發靠背，問道：“將湯氏集團留在清水鎮？憑什麼？”

姚典微微含笑，側了側，指了指坐在旁邊的陳芒，說道：“他，我直接把人給吳書記帶來了。”

“哦？”吳海波的目掃過姚典，落在陳芒上，仿佛冬日雪天穿厚厚云層過來的，溫暖卻極強烈，仿佛忍不住就要抬起手來擋一擋，“他就是你們新任的黨政辦主任？”

姚典心中一驚，區區一個清水鎮的黨政辦主任應該還不了堂堂縣委書記的眼睛，他怎麼會知道的如此清楚。仔細一想，又覺得合合理。清水鎮原黨政辦主任沈楚辭職下海一事還有之前和劉海濤的婚變在整個清湖縣政府都引起了不小的震，縣委書記略有耳聞也算正常，剛才周與倫來匯報，應該說了陳芒的份。想通了這層道理，姚典笑道：“是的，他陳芒。”

陳芒心中也是震驚，這之前姚典并沒有跟他說，要讓他做什麼，此時突然說他能夠留下湯氏集團，也讓他有些茫然。不過，猶如擊鼓傳花，既然姚書記已經將花傳給了他，他就得作出反應。他站起，微微鞠了個躬，說道：“吳書記，您好。”

吳海波看著他，沉默著。那一刻，陳芒覺仿佛置高原上，氣慢慢下降，呼吸慢慢困難，這時，門上響起兩聲輕輕的敲門聲，然后門推開，書周與倫走了進來。

他看了他們一眼，然后繞過屏風走了進去，很快，拿著吳海波的陶瓷茶杯走了出來，到一旁的茶水桌上添了水，輕輕放在吳海波前的茶幾上。抬起子，看了看姚典，隨后又走到茶水桌旁給姚典倒了一杯茶，放在前。整個過程，除了進來的一瞬間他看了一眼陳芒，至始至終都沒有再看他。吳海波終于打破了自己營造的沉默，抬起手了，讓陳芒坐下，對周與倫說：“小周，還缺一杯茶。”

周與倫猛地抬頭看了一眼陳芒，目深寒，隨后立馬態度恭謹地對吳海波道：“吳書記，熱水沒了。我再去燒一壺。”

說著拿著燒水的壺退了出去。陳芒從周與倫的目中知道，熱水沒了只是借口，他只是不愿以自己縣委第一的份為他這個小小的鄉鎮一般干部服務而已，只是，憑縣委書記的眼，難道會看不穿他的小把戲？在自己的頂頭上司面前玩這樣的小小伎倆實在不是個聰明人。

姚典也注意到了周與倫看陳芒的目，心中有些不快，陳芒是帶來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這周與倫不給陳芒面子，就是不給姚典面子，也是不給吳海波面子，看來，這個周與倫還沒有吳海波的心意，而且剛上任不久，就如此倨傲無力，這個位置應該坐不長。

陳芒沒有力太在意周與倫的無禮和愚蠢，他有更重要的事要思考。果不其然，門剛關上，吳海波就問道：“小陳，既然姚書記地帶你來見我，那你就說說吧，你有什麼辦法將湯氏集團留在清水鎮？”

陳芒想了想，快速地理出了思路，說道：“吳書記，不是我有辦法將湯氏集團留在清水鎮，而是清水鎮有優勢將湯氏集團留下。”

“哦？”吳海波看著他，問道，“怎麼說？”

“吳書記，清水鎮除了潛在的區位優勢，還有一個最大的優勢，清水鎮歷史悠久，到都充滿歷史，除了商墓，還有更早時期的文化跡，非常適合做文化旅游項目，湯氏集團最近幾年非常明顯地往旅游、文化等領域發展，我覺得清水鎮的優勢和他們的發展趨勢非常契合。只要他們充分調查研究，不難發現清水鎮的閃點。”

吳海波非常仔細地看著面前的這個年輕人，能夠走進他辦公室的一般干部不多，即使領導干部，能夠做到像他一般鎮定自然的也不多，吳海波看了看姚典，滿意于的眼。說道：“理由倒是不錯，但卻不是必要條件。你怎麼能夠確定他非清水鎮不可呢？”

陳芒此時只能向前不能后退，說道：“的確不是非清水鎮不可，但這只是客觀條件，還有主觀努力，這一點還有非常大的余地。”

吳海波微微一笑，說道：“很好，事在人為。我倒要看看你們怎麼主觀努力來留住湯氏集團。既然你們倆自信滿滿，今天我就給你們一句話，只要你們能把項目留在清水鎮，修路的錢縣里來承擔。但是，你們若是不能將項目留下來，姚典，我可要好好問你的責，你敢不敢？”

姚典看一眼陳芒，笑起來：“只要有吳書記這句話，我敢立軍令狀。請領導放心，我不會給您機會讓你問我的責。”

“哈哈哈，好。”吳海波也笑起來，看著陳芒的目里洋溢著溫暖，說道，“陳芒，你敢不敢接這軍令狀？”

“姚書記都接了，我自然不會退。謝謝吳書記，給我們機會。”陳芒回答的不卑不。

“好，好，那我就等你們的好消息。”吳海波說完，端起茶幾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水，放下茶杯看了一眼陳芒，臉忽然有些不悅，忽然站起繞過屏風走到辦公桌前給周與倫打了個電話，問道：“熱水呢？難道要我親自燒？”

姚典見吳海波突然變了臉，正心中惴惴，聽到吳海波的話，一顆心才算安定。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也差不多該走了。

這時，周與倫提著水壺進來，將熱水倒熱水壺，立馬給陳芒泡了一杯茶，又給吳海波和姚典的茶杯里續了水。整個過程，他一直關注著吳海波的臉，卻見他只是沉著臉，看不出更多容。出門的時候，他的目飄過陳芒上，心中不免猜測：這個陳芒到底是什麼來頭？清水鎮的黨政辦主任，一個連副科級都不是的小人竟然和縣委書記平起平坐，還一臉云淡風輕？更重要的是，他為吳海波服務也有三個月了，這還是吳海波第一次對他疾言厲，理由竟只是為了沒有給這個小人泡茶？

吳海波并不是一個特別關注和在意細節的領導，要不是陳芒的背景驚人，他實在想不出還有第二個可能，讓吳海波如此重視他。

陳芒也的確有些口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聽到吳海波問道：“小陳，在鄉鎮多長時間了？”

“去年上半年參加清湖縣的公務員考試，畢業后就直接進了清水鎮。”

“嗯。”吳海波點了點頭，心道：這麼短的時間就當上了黨政辦主任，看起來能力不錯，還真是個不錯的書人選呢。他看一眼姚典，又點了點頭。姚典會意，站起來告辭。

離開的時候，吳海波主握了握陳芒的手，說道：“小伙子，好好干。”陳芒一直走到外面，還覺到手中留有吳海波留下的暖意。

經過周與倫門口，周與倫快速地繞過辦公桌走了出來，態度熱，完全不像先前的冷淡，陳芒還是如先前一般不卑不。

上車后，姚典有些興，問道：“陳芒，你聽懂吳書記最后對你說的那句話了嗎？”

陳芒也在回味這句話，但更多的卻是想該如何解決接下來的問題。他說：“姚書記，剛才，你就不怕我在吳書記面前怯場，什麼也說不出來？”

姚典笑道：“事實是，你回答的很好。”

“姚書記，關于這個項目，你有多大把握？”陳芒直接問道，“接下來，需要我做些什麼？”

姚典看一眼小金，這個駕駛員，通過這段時間的接，還是比較滿意的，雖然平時覺有些小油頭，但，不該說的話他一句不說，也從來不隨意評論其他領導，而且，待人接也靈活有禮。

說道：“沒有把握，但我必須爭一爭，如果不爭，別說把握，就連希也沒有。陳芒，接下來，我要你做三件事，第一，聯系上次的考古專家，看看是不是真的有發掘價值；第二，聯系日報社的同志，做好這一塊工作的后續報道，上次的報道我看了，寫的很不錯，但是版面不是特別引人注目；第三，你不是跟湯氏集團江中省的地區經理認識嗎？你幫我約他，我要見見他。當然，這個先不急，我們先要把我們的準備工作做好。”

088去或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