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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亮了。

昨天下了一夜的雪, 如果現在去推開窗戶，窗臺上的雪一定會被木窗掃過，然后簌簌落下。

容虞背對著沈映, 他的手環在的腰上, 能聽見耳邊他輕淺的呼吸。

又騙了沈映，其實早就醒過來了, 但是方才他給清理的時候，還是裝作意識不清醒的樣子。

容虞在生活的方方面面都坦率的令人咋舌，沒有恥之心這種東西，所以曾經看過的書還有畫，都為了可以被運用的知識，能面不改的配合沈映, 甚至在這方面, 懂的比占據主導權的沈映還多。

在浪涌起時, 會抱住人的腰, 在他耳邊說令人難以啟齒的話來, 見到了清冷如月的沈映沾染的樣子，又親手把不染凡塵的神仙拉下了凡間，用艷俗的紅塵淹沒了他。

容虞把手放在沈映搭在腰上的手腕上, 然后轉窩在了他懷里, 小搭上了沈映的，借著窗外進來的雪吻了吻他的，然后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 沈映醒過來的時候，全赤.l的人正抱著他的腰，眼睛閉著，長睫垂下, 面容恬靜的靠在他懷里。

他從很小就與容虞相識，那時還是個高傲的可的小姑娘，現在長大了，變了他著的姑娘。

他看著容虞的側臉，輕輕的彎了彎，手把散在容虞臉頰的上的發輕輕撥開，輕聲說了句什麼，語調很輕，如果容虞真的在睡著的話，本就聽不見。

容虞沒有睜開眼睛，回答不了的話就當做真的沒聽到吧。

半晌，在沈映要把的手從他上拿開，準備起來的時候才睜開眼睛，然后忽然反手握住了沈映的手，聲音沙啞：“你要去哪？”

沈映停下作：“你醒了？”

“剛醒，你要去哪？”

沈映聽見聲音的沙啞，道：“我不做什麼，你嗓子痛不痛。”

容虞搖了搖頭，道：“昨天晚上太大了。”

沈映抿了抿，神有些不自然，一些畫面不可避免的出現再次浮現出來，他了容虞的頭發，話是斥責的，聲音卻很溫：“怎麼那麼不知恥。”

容虞直接道：“你不是很喜歡嗎。”

沈映也不否認，只道：“你還難嗎。”

容虞細細了一下，道：“不了，那個藥管用的，為什麼這里會有那種藥？”

沈映：“……你上次來了以后，他們備的。”

容虞看著沈映，沈映被這種目看的有些不自然，他輕聲咳了咳，道：“看我做什麼？”

容虞收回目，道：“沒什麼。”

又往沈映上靠了靠，道：“昨天夜里下雪了。”

沈映嗯了一聲，提議道：“要出去看看嗎。”

容虞搖了搖頭：“不了。”

“怎麼？”

容虞抬起褪，用大蹭了蹭沈映，道：“因為你又硌到我了。”

容虞很會指責沈映什麼，但現在看著沈映的目分明有些不滿，像是在問明明已經又一夜了，為什麼他又這樣了。

沈映蒼白的解釋：“……因為是早上。”

“？”

“我也不想這樣，但是……算了。”

沈映放棄同同容虞說這些，他屬實不知該如何開口，原本沈映并非是重之人，但是男人便總歸帶著天，他喜歡的人就這樣躺在懷里……

“你做什麼？！”

沈映的聲音難得的帶了些急促。

因為方才還窩在懷里的人此刻竟然鉆進了被窩里…！

事閉。

容虞有些發紅，面無表的道：“它和你的人一點也不一樣，沒有你長的好看。”

“……”

這一早上大約是沈映過的最沒規矩又最混的一早上了。

容虞坐在床上沒有起來，上被沈映套了件裳，看著沈映穿戴整齊，道：“你是要出去嗎？”

沈映理了理袖子，白皙的脖頸上還有昨晚容虞留下的牙印，那位置在后結附近，遮都遮不住，這樣一個還泛紅的咬痕，襯著沈映那張清冷俊秀的臉格外令人想非非。

“嗯，我一會就回來，有些事要去理一下。”

“你要出南苑，還是就在南苑里。”

“就在這里，怎麼了嗎？”

容虞放下心來，道：“沒什麼。”

沈映走后沒多久，容虞自己穿了裳從床上走了下來，剛一打開門，小薔帶著小丫鬟端著木盆走了進來。

容虞不太喜歡被人伺候著洗漱，但是今天的小薔看起來似乎格外的熱，仿佛走一步就要累著似的，伺候的格外仔細，不知道的還以為怎麼了。

不僅如此，小薔看的目也是又好奇又，這樣的架勢，就怕容虞不知道已經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似的。

“姑娘啊，這是殿下走的時候特地讓膳房煮的雪梨湯，您喝一些吧。”

容虞瞥了一眼，問：“他在哪？”

小薔道：“殿下應當在書房，謹歡今早在外面等了殿下好久。”

“那你知道他有什麼事嗎？”

小薔搖了搖頭，道：“奴婢也不知道，好像是催殿下快些走……”

小薔說到這里話音生生止了下來，僵的拐了個彎道：“走…走到書房去，姑娘你是知道的，殿下他總是很忙。”

小薔雖然是南苑的丫鬟，沈映偶爾會過來住，但是對沈映的了解屬實只是浮于表面，相信沈映一定是個高潔清雅的人，但是卻也不能保證殿下就一定是個表里如一的人，畢竟在這樣的份地位上，想要克制自己實在是不容易。

但是就是覺得容虞不一樣，每一次殿下看姑娘的時候，那樣的專注還有溫的神不相信還會有第二個人擁有殿下這樣的態度。

但是，這才剛剛那什麼，下午殿下就要走，這換作是誰都會難過的吧。

“姑娘你快喝些吧，不然一會該涼了。”小薔把湯碗重新送到容虞面前。

容虞接過，把湯喝完了。

“那日的那個琵琶，還在嗎？”

小薔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欣喜道：“在的，姑娘您要用拿，奴婢去幫您取過來。”

容虞點頭，說：“去吧”

………

臨近中午時，沈映從書房回來，謹歡跟在他后面。

“那殿下，下午還按計劃前往函州嗎？”

沈映步伐沒停，道：“取消吧。”

謹歡有些為難，遲疑道：“可是殿下，已經同那邊的王大人約定好了，京城這邊也……”

“無事。”

哪能沒事啊，計劃的一個多月的事毫無緣由的說取消就取消，得罪人不說，恐會耽誤了那邊的大事，但是這幾個月的謀劃可都付之一炬了。

“殿下您不過去，陸大人定然會過問的，那奴才應當如何和陸大人代啊。”

沈映的外祖陸覃安是兩朝首輔，也是權傾朝野的天子近臣，積攢下來的威可想而知。

陸覃安同沈映在外表就像兩個截然不同的人，同沈映的謙和相比，陸覃安要顯得暴戾很多，他不茍言笑，做事也是雷厲風行手段狠辣，就算是在家里，他也沒溫和多。

就算是對沈映，也是嚴厲居多，

所以蘇致可以討得陸覃安的關心，的確是個有手段的人，最起碼證明在國公府待的這幾年確實沒有白待。

“我會去說的，你不必擔心。”

謹歡松了口氣，試探著問：“那……殿下如此，是因為九姑娘嗎？”

話說到這里時，兩人已然走到了房間門口，沈映沒有回答謹歡的問題，謹歡也識趣的退到一旁沒有再問，二人停在房間門口。

琵琶的彈奏聲從屋子里緩緩的飄出來，輕緩又帶著歡快的調子，聲音被房門擋住顯得有些模糊，但是一聽就能聽出來是用什麼彈的。

是那個曾經被容虞拒絕的琵琶。

謹歡沒有抬眼去看沈映的表，但是他是低頭看著殿下駐足門邊沒有立刻走進去，方才的問題就有了答案。

能讓殿下心甘愿留下來的，在利益上又極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恐怕也只有九姑娘了。

最開始謹歡總覺得，喜歡上九姑娘大約是殿下這樣的人，生平最不幸的一件事。

后來謹歡才發現，九姑娘這樣的人也會同樣喜歡殿下，大約是殿下最幸運的事了。

沈映推開門，緩步走了進去，容虞正坐在一個凳子上，手里抱著琵琶，指尖翻著。

但在抬頭看他的一瞬間，手中的弦忽然崩斷。

一陣刺耳又急促的音結束了這個曲子，沈映走近，抓住了的手，皺著眉看著有些泛紅的指尖，道：“手疼不疼？”

容虞搖了搖頭，收回了自己的手，指尖挑起那斷掉的弦，道：“弦斷了。”

沈映道：“無事，換掉就好。”

容虞道：“我喜歡它。”

的神有些失落，道：“那你今天下午離開的時候，把它帶著。”

“帶回它原來的地方，我想要做它的那個人給我上弦，可以嗎？”

沈映抿了抿，道：“好，但是……”

容虞打斷他，仰頭問：“怎麼了？”

的眼睛很好看，看他的時候總是很坦然，喜怒哀樂都藏在這雙好看的眼睛里。

容虞不會想知道方才他為了取消計劃的。

對上這雙眼睛，沈映才忽然發覺自己方才做了件離譜的事。

“沒什麼。”

“只是如果要走的話，過一會就該了。”他著容虞，道：“你想要我走嗎？”

容虞把琵琶放到一旁，站起抱住沈映的腰，道：“你不該因為我而影響你自己的計劃，我會不開心的。”

“我會等你回來，你不要忘記幫我修琵琶。”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