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訓基地不是軍事化管理基地, 這次參加培訓的主要是秦嶺救援隊那邊分撥過來的人, 管理起來相對寬松。

寬松到什麼程度呢, 簡單來說就是, 這地方全由郭教說了算。

郭教從伍開始就是刺頭，從來只有別人遷就他，永遠沒有他遷就別人的道理。

哪怕退居二線, 郭教要負責某件事還是要求說一不二。

陸則就這樣被郭教往基地里塞。

吃過晚飯后，陸則又被攆去培訓學員們的夜間搜救能力。夜間飛行比白天飛行危險多了，但有的時候時間就是生命, 沒辦法等到天亮再展開救援，所以夜間搜救也是搜救學員們必須掌握的技能。

好在陸則年輕，吃飽了休息夠了，力很快又回來, 夜間帶教倒也不問題。

這邊的天氣預告還準, 陸則趁著夜帶人飛了兩，天淅淅瀝瀝下起了雨。

雨天飛行, 還是黑飛, 有些學員心里開始慌了。

陸則卻依然鎮定自若地指導著負責開飛機的學員, 毫不害怕秦嶺上空的無垠夜。

他按照規劃好的路線往圈定的救援點投放了幾個資包。

這也是訓練容之一。

有時候人不好找, 天氣、地形惡劣, 可以先把資投放下去。比起正經的投放, 練習用的資包不是真正的救援資，基本只有重量是對的。

相對于白天投放，晚上投放資包更考驗作, 陸則示范了兩次，剩下全部由學員們去完。

到夜間訓練結束，郭教才宣布一個慘無人道的消息：“今晚投放的資包底下著一包餅干，這是你們明天中午的午餐，你們會被飛行教投放下去找回救援資，都好好找，別自己失聯了，要把每次演習當真正的救援來完。”

“不是吧？郭教您也太狠了！”

“慘了慘了，我不記得我扔準了沒有！”

“餅干忒難吃，算了算了，好歹管飽。”

訓練了一天的學員們哀嚎了一會，很快認清現實，趕休息去，免得明天沒力氣去找自己投放的救援資。

郭教親自把陸則和裴舒窈送到他安排的房間前。

陸則看了眼郭教遞過來的鑰匙，猶豫著問：“一把？”

郭教勾著陸則的肩膀把他帶到一邊，低聲音向陸則傳授人生經驗：“別害臊啊，都是年人了，你要懂得把握機會。基地這邊雖然管理比較寬松，但也是有紀律的，你可不能在這里干點什麼不該干的事，我就是創造條件讓你們好好相相。”

陸則說：“窈窈耳力很靈敏，您低聲音也沒用，聽得見的。”

郭教：“…………”

你朋友天賦異稟你不早說？！

郭教不管那麼多了，把鑰匙往陸則手里一塞，說：“行了，你們去睡吧，好好休息，明天你還得盯著小許負責的幾個兔崽子。”

郭教說完毫不猶豫地轉就走，堅決不再多留。

陸則拿著把鑰匙走回裴舒窈邊。

其他人都回房了，他們的房間離其他人的房間遠，有些安靜。

陸則說：“你要是不愿意，我去把隔壁的鎖撬了，你睡這間，我睡隔壁。”

裴舒窈說：“睡一間就好。”好奇地看著陸則把門打開，“你還會撬鎖？”

“還是郭教教的。”陸則說，“郭教以前干的事比較多種多樣，專門學過開鎖技能，什麼鎖在他手里都能輕松解開。就是現在智能鎖種類越來越多，他有點跟不上了。”

說話間門已經打開了，里面是個多人宿舍，條件不算好，不過收拾得非常整齊。只是將就一兩晚而已，兩個人都沒太在意，挑了兩個相鄰的床鋪，還特意把枕頭挪得隔著床與床之間的圍欄并排放著，兩個人算是頭抵著頭睡。

幸運的是，因為他們本來就約了三天，他們背包里不僅帶了零食和飲料，還帶上了簡單的換洗。

秉承著士優先的原則，陸則讓裴舒窈先去洗了澡，自己打開手機完今天延后了的日常社任務。

郭教還在朋友圈擺顯了一番，表示自己今天功奴役了陸則。

陸則默不作聲地給郭教點了個贊，轉去看私信解答師弟師妹以及校友們的問題。

前段時間網上事多，他的私信也多了很多不相關的容，篩選起來有點麻煩。陸則后援會那邊專門組織了一個“學信箱”，幫陸則先對這類私信進行篩選，在晚上九點前匯總出來統一發給陸則。

陸則知道這個后援會也混進不他的師弟師妹，學信箱這一塊就是由他們負責管理的，也沒有阻攔，還轉發了“學信箱”那個號，讓真心問專業問題的人把問題發到那邊去。

不用在浩如煙海的私信容里面找問題，陸則現在輕松多了，裴舒窈洗完澡出來時他已經完了今天的答疑環節。

裴舒窈出來后，空氣里飄來淡淡的香味，有點甜，不膩人。

陸則下意識放下手機。

裴舒窈坐到床邊，轉頭對陸則說：“平時用的沐浴和洗發水我都分裝了一小瓶過來，你要是沒帶可以用我的。”

陸則覺得空氣更甜了。

他打開背包，看了眼側邊袋子放著的洗浴小套裝，只拿了和巾牙刷，面不改地說：“好。”

裴舒窈看著陸則進了浴室，忍不住眉開眼笑。

認識陸則那麼多年了，很清楚陸則出行絕對不會丟三落四，該帶的東西肯定都帶了。

男生果然都是天生會撒謊的。

裴舒窈還沒開心夠，裴正德的電話打了過來，還是視頻電話的那種。

裴舒窈看著鄰床的背包，眉頭跳了跳，側過接了裴正德的通話要求。

“爸？”裴舒窈喊了一聲。

裴正德滿臉正氣的面龐出現在視頻里，他看了看裴舒窈這邊的視野，發現只能看到裴舒窈和背后的墻壁，不由關心地問：“你們晚上住酒店嗎？環境怎麼樣？怎麼燈那麼暗，我瞧著襯得墻壁都發黃了？這地方安不安全啊，你起來讓我看看屋里的全景？”

裴正德一開口，裴舒窈就知道裴正德不僅關心酒店環境，還擔心房間不是單人房。

“爸，這不是酒店。”裴舒窈沒有對父母說謊的習慣，“我們今天爬山時遇到點意外，被接到秦嶺這邊的飛行培訓基地來了，這邊條件不是特別好，不過肯定安全。”

裴正德聽了心里直打鼓：“飛行培訓基地？沒出什麼事吧？”

裴舒窈據實以告：“沒有，就是有個飛行教臨時被征調，這邊的負責人又認識陸則，所以讓陸則來頂兩天。”

今天剛過來時裴舒窈也擔心會出事，但是大半天下來都風平浪靜，看起來就是陸則得辛苦點。

“那就好。”裴正德松了口氣。他是真的有點害怕陸則和裴舒窈去約會時又遇上什麼鬧得沸沸揚揚的大事，那樣說不定他得去搞搞封建迷信，算一算這兩小孩是不是八字不合，別人出去約會都是甜甜的，就他倆總是出事兒！

裴舒窈待完今天的事，正要掛斷裴正德的“查崗”視頻通話，浴室里卻響起了嘩啦啦的水聲。

裴正德臉一黑。

這是浴室里有人！

裴正德著聲音質問：“你們住一間房？！”

裴舒窈小聲回答：“沒有別的空宿舍了。”

這當然是謊話，他們左右宿舍都是空的，顯然是郭教特意給他們創造二人世界。

郭教好心好意，盛難卻呀！

他們雖然相隔兩地，算是異地，但是算起來已經認識了那麼多年不說，往也有大半年了，一起出來玩住一間房也算是兩個人磨合的一部分。

要是連短暫的同住都適應不了，以后怎麼住在同一屋檐下。

別說們沒打算嘗果，就算準備嘗，那也是很自然的事，他們總不能一輩子都只牽牽手。

因為心里有這樣的想法，裴舒窈也沒有特意澄清說“我們什麼都不會干”之類的。

裴正德不了這個刺激，恍恍惚惚地結束了這次通話。

裴舒窈覺自己讓老父親到了暴擊，心里頗有些愧疚。不過是年人了，已經能夠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哪怕知道裴正德一時半會接不了也不打算瞞著。

裴舒窈這邊收起了手機不再多想，裴正德那邊卻坐立難安，結束視頻通話以后就一直在屋里轉悠。

伍心慈問清楚是怎麼一回事，比裴正德這個當爸的要想得開。

拉裴正德坐下說話：“們在一起的時間也不短了，發生什麼都是水到渠的事，你張什麼？這都什麼年代了，你想法不要那麼古板，婚前試試對孩子來說就是吃虧嗎？你是學醫的，難道不知道很多那方面不太行的男人都是利用這種心理騙婚，孩子到婚后才知道，后悔也晚了。”

哪怕不做到最后一步，提前驗驗貨也是好的。

伍心慈還舉了個例子，說有個員工嫁了人才發現丈夫那地方比小指還小，夫妻生活不和諧，偏偏錢都攪在一起了，丈夫還不肯離，折騰了兩年才離。

裴正德對此很放心：“小陸不會有這個問題，有回我們一起上廁所，我掃過一眼。”

伍心慈：“………”

行吧，你的學生你了解。

裴正德也不是古板的人，只是事關兒難免有點張。

夫妻倆針對這件事討論了一會，裴正德總算想開了，又擔心起另一件事：他們兒今年都還沒滿二十歲，沒到法定結婚年齡，可不能來個“意外懷孕”。

裴正德讓伍心慈發消息提醒兒。

這事由爸爸來提總覺不太好，還是媽媽提醒比較適合。

陸則洗完澡出來，上也帶著裴舒窈沐浴的香味。他見裴舒窈在看手機，不由坐到自己床上，上半越過兩張床之間的圍欄湊近問：“在做什麼？”

裴舒窈說：“幫一個朋友測試新出的APP。”轉過頭，恰好過陸則的臉頰。

鼻端是自己非常悉的味道。

裴舒窈鼻子了，抬手環住陸則的脖子，吻上陸則的。

陸則手扣住裴舒窈的腰，憑著本能加深這個久違的吻。

兩個人生而親地親完，裴舒窈的手機又震了一下。

裴舒窈和陸則分開，拿起手機一看，只見屏幕上彈出了伍心慈發來的提醒——

[記得做好保護措施。]

裴舒窈：“…………”

好的，不僅知道爸在擔心什麼，還知道爸已經和媽深討論過這件事。

作者有話要說：

老裴：我掃過一眼，不小。

小陸：？？？

小陸：沒想到你是這樣的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