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喜歡武二郎的時候才八歲好不好!”
我把我家阿瑾跟嘉樂的事跟一說,淑妃瞬間眼睛亮了,收拾收拾以去看看皇子們習武為由直奔校場,躲得大老遠的,看見嘉樂和阿瑾并肩站立相視一笑,微風卷起他們的頭發,真是般配到了十分。
嘉樂的婚事就這樣定了下來,本朝沒有駙馬不能為的規矩,阿瑾能娶皇長,大伯父和大伯母都很高興,反倒我娘很不開心,覺得我應該把嘉樂嫁給我親哥哥的兒子。
九月初十,微雨,宜婚嫁,嘉樂穿上溫貴妃親自給做的嫁,跪在地上拜別我和淑妃,一步一步走出了這座困了娘二十年的深宮。
我和淑妃眼中含淚,面上卻帶著笑,立在蒙蒙秋雨中看著儀仗漸行漸遠,直到看不見了,淑妃才抖著低聲說:“走吧,走得遠遠的,再不要回來了。”
嘉樂嫁給阿瑾,夫妻和樂十分滿,淑妃了了一樁心事,心里一口氣一松,就開始病起來。
這場病來了就再沒好,太醫說,淑妃娘娘的氣神用盡了,就好像一盞油燈燃盡了燈油,油盡燈枯,怕是難好。
我知道淑妃不喜歡宮中生活,是為著嘉樂和我們才堅持下來的,嘉樂已經有了一個好歸宿,我呢已是穩坐中宮,兒子了太子,溫貴妃地位也很穩固,再沒什麼好讓不放心的,我實在想不出來這深宮還有什麼值得牽掛。
倒是看得開,對我說:“小柳兒,你愁什麼,笑一笑,各人有各人的命數。這宮里多活一年活一年區別很大麼,不過是關在籠子里捱日子。”
這病就這樣一日輕一日重地拖了一年多,嘉樂的兒子滿百日那天,淑妃迷迷糊糊的,拉著我的手說了很多話:
“……小柳兒,我把做菜的手藝都教給王人啦,以后你讓給你做菜吃,好不好?”
“你要吃飯,別我一走你就不吃飯,那就不好了。”
“你幫我看著點嘉樂和阿瑾好不好?不要讓他們吵架。”
“阿瑾是個好孩子,他的槍法使得真漂亮,比我的漂亮。我阿爹說我的槍法不夠快。”
“其實我是進了東宮才學做菜的,我厲害吧?自學才。我娘說我舞刀弄槍的,不像個孩子,若是見了我做的菜,怕是要嚇一跳。”
“我都沒做過菜給我爹娘吃。”
說到這里就委屈起來,聲音里帶上了哭腔,“小柳兒,我都沒做過菜給我爹娘吃。”
淑妃娘娘死在四十歲那年的冬天,進宮二十三年,猶有一個兒能為披麻戴孝,已算十分幸運,皇上追封為忠敏皇貴妃,下葬妃陵。
忠敏,忠字用得好,敏字也用得好,淑妃娘娘到這深宮來,不就是靠一份聰敏的心守住家族一個“忠”字麼。
我剪下一縷頭發,對嘉樂說,找個機會,把你阿娘這縷頭發送回你外祖家吧。
淑妃這一走,后宮敘話的時候就了很多樂趣,雖然王人的手藝盡得淑妃真傳,可我再也不能像從前那樣大吃大嚼了,后來一想,我也三十了,不年輕了。
皇上踏上了四十歲,頭發都白了一半,對國事愈發勤謹,召幸嬪妃的次數很,大多數時候他都在我這里,也不像從前那樣抱著我黏黏膩膩的,而是安安靜靜枕在我的上:“兒,給朕按一下頭。“
我也就安安靜靜地給他按,跟他聊一聊孩子們的事,有的時候他興致來了,也讓我彈一曲求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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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四一向聽話省心,他自己是個老古板,奉行父母之命妁之言,對皇上的指婚欣然接,小五就非常鬧心了,皇上給他提的孩子他每一個都不喜歡,寧可被罰跪也不愿意隨隨便便娶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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