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 我又不是其他男子，其他男子也不是我，不能一概而論, 換言之，你也不是其他子, 你便是你，今日你之選擇，也只是你的選擇。”

這話似有深意, 是啊, 這個人何其聰明厲害, 是注定要笑傲場的人，豈是自己這閨中子可比的。

可仍舊有些不甘, 至于在許青珂將茶杯遞給的時候, 歪倒向……

桃花浪漫，窈窕子，俊彥兒郎, 那是十分好的景象, 落江同等人眼中也如此, 可前頭那人卻是譏誚了。

“呦，我道聰明絕頂手腕通天的許大人窩在通州該是煩悶無聊的, 沒想到還有人兒暖玉溫香。”

五皇子霍允延名字十分俊秀風雅, 可人的確是混賬的, 什麼臟話渾話張口就來, 明明才十六許的年紀, 卻如花叢老手，名聲十分不好。

對許青珂似乎也尤其惡意。

他后負責一起到通州運送銀兩的將領當時就頭疼了。

雖然霍允延是君上盛寵的皇子，可這許青珂明眼中都看得出來是要飛黃騰達的，這五皇子才被君上重用，就要君上的心，恐怕是真的無心皇位，不然怎麼會這麼傻。

還扶著這林家姑娘的許青珂聞言并不惱，也不，只是扶好了，收回手，這才朝霍允延行禮。

行禮后，卻對他剛剛的話置若罔聞。

你倒是懟一下啊，怎就悶葫蘆似的接了呢，是怕了，還是不屑？亦或者是漠然以對。

霍允延不悅了，是真真正正不悅似的，踱步過去，睨了那面紅耳赤竭力鎮定的林家子，他的興致缺缺，只細細打量著許青珂。

“許青珂，你不說話，可是默認了？”

“的確是香，卻是桃花香，殿下是來看桃花的嗎？”

這話似說笑，其實是在提醒霍允延他來通州不是玩兒的，也不要管他人的桃花韻事。

能正經點嗎？

霍允延自然聽出言外之意，可他是個渾人啊，有多渾，許青珂很快就知道了。

“不是，我是來看你的。”

怎有點兒那姜某人的子氣。

如今場皇族都流行這般氣質？

“下可沒有什麼好看的。”

“有啊，你的臉好看。”

江同這些人簡直尷尬癌都要犯了，也虧得探花郎許大人好定力，愣是面不改得對上了五皇子似譏諷似輕佻的臉。

“殿下如此夸我，君子來而不往非禮也。”

“所以，其實殿下的臉其實也算好看的吧。”

這夸得有些敷衍，還很君子得把敷衍的理由說出來了。

——是君子，所以勉強贊一下皇子殿下，可滿意了？

霍允延是皇族里面被公認長得最好的，甚至比大多公主都要俊俏，從小到大明里暗里真心假意夸他的人多了。

可從未有一個人這樣假夸他，又真敷衍。

這許青珂如斯膽大，又如此特異。

“你既然夸我，那我就接了，許青珂，咱們兩個都是好看的人，接下來還得好好合作。”

這算是他最正經的時候了？

“好”許青珂頷首，霍允延笑了下，目一掃，在那子臉上落了落，輕飄飄的。

“你什麼啊，說出來唄，總不能讓咱家的探花郎都不曉得你名字……”

其實是有些辱的，這麼漫不經心的態度。

如果回答了，便是承認了自己對許青珂懷有目的，那是很恥辱的事兒。

那姑娘也覺到了，垂下頭，但沒料到許青珂會開口。

“林以暮，我記得這個名字。”許青珂的話讓林以暮猛然抬起頭，難道對自己……

其實沒有，看到的是溫和卻冷清的眉眼。

沒有，只有平淡。

可既對自己無，為何還要幫自己？

“我的記憶力一向很好，看過了便記得住，可不該記住的，也會忘。”

這是解釋，也是提醒。

所以只是給了面，不忍被五皇子辱，可又不會拖泥帶水讓抱有希。

林以暮懂了，心灰意冷，轉走了，可忍不住回頭了一次，許青珂并未看。

霍允延出皇家，什麼樣的子沒見過，對林以暮并不以為然，倒是對許青珂手邊的東西很興趣。

“怎麼，探花郎還喜歡做木匠？”

許青珂之前就是在雕刻幾塊木頭，還沒雕好，但已有雛形，似乎是一個人。

霍允延拿起這塊木雕翻看了下，眼簾微抬，角上挑，有些探究：“探花郎莫不是自詡貌，要雕自己？”

“不是”

“或是有了心上人不？”

“也不是，隨手雕一個而已，還未確定雕誰。”

“既然隨手，那就隨手也雕一下本殿下，好在這幾日你我也要一起共事，你有的是時間來仔細觀察我。”

“恐怕不太好。”

怎麼，你不樂意？霍允延瞇起眼。

“下雕這個只是想著來日誰得罪我了，我便做一個對方的木雕煉箭……弓箭都已經備好了。”

說著，許青珂一本正經得指了下不遠石桌上放著的弓箭。

這就有點尷尬了，人家是真的要練箭，可不是故意冒犯皇子殿下。

還是尊貴的殿下趕著趟兒要送上門給人家當靶子的。

霍允延漠了下，又挑不出許青珂有什麼病，便只能皺眉：“我了，現在還不給我吃的，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嗎？”

許青珂：“……”

眾人：“……”

——————

“公子，剛剛我看到江同此人得到五皇子得來的通報，他猶豫了下，還是先自己去迎接……”

趙娘子那邊傳來可以吃飯，霍允延便是進門去了，許青珂在屋外的時候，阿青出現跟通報此事。

也不驚訝，“墻頭草而已，而且是這霍允延有心突襲……”

阿青剛剛也在不遠看到了霍允延“刁難”許青珂的一幕，覺得這人還真跟三皇子霍允徹不同。

龍生九子各有不同？

“如此頑劣，會不會麻煩？”阿青就怕此人仗著皇子份跟君王寵肆無忌憚。

“麻煩肯定是有的，但就怕他是假頑劣。”

許青珂笑了下，轉進屋。

——————

趙娘子的手藝還是極不錯的，霍允延這次也沒什麼可挑的，眾人隨著吃了一頓飯，這霍允延竟也不過問貪污案的事，甚至連許青珂做好的案宗也不過問。

“本殿下來通州是來護送錢財的，可用不著管這案子，能者多勞，許大人還是自己擔著吧。”

既然不過問，這案子就更簡單了，可以結案了，許青珂將資料理了理，也明面上跟廷獄那邊知會一聲，便要隨著霍允延一起回邯煬了。

至于林以暮這些家親眷怎麼理，許青珂沒問，但知道后面那些人不敢出格。

如今這關頭，越在規矩越安全，敢出格的，就要準備被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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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財太多，兩百萬兩啊，一路護送速度太慢，便是調了水軍過來護送。

好幾艘，每一艘都有干的軍中高手護送，必然是萬無一失的吧。

反正許青珂是安然待在船上第二好的房間看書練字，偶爾船停靠的時候釣釣魚……

安逸得不像話。

就是晚上不□□逸。

夜晚，許青珂躺在船上，闔著眼，耳邊有海浪聲，風聲，還有隔壁船板傳來的聲音。

那種聲音，有兒家的□□，男子的調笑，還有男的息，還有木床搖晃的……

簡直了！許青珂按按太，無奈得將被子蓋在臉上。

連續幾日后，霍允延難得遇上站在甲板上看風景的許青珂。

他神清氣爽，許青珂卻是臉有些蒼白——的皮本來就白有細，可此時眼底卻有淡淡的青。

海風吹，也吹的束發，眉雋永，眼通，這樣比子更加妙的兒郎有種世間有的大氣跟□□，可再大氣的人也有脆弱的時候。

那袍子寬大倜儻隨風飄，但也越發顯得形消瘦羸弱，霍允延定定看了半響在上前。

“呵，許大人不習慣坐船？我可聽說你是江東人，江東人不都水好？”

“我的水不好。”許青珂避重就輕，并不太樂意搭理這個年紀還比自己小一兩歲的皇子殿下。

可人家難得逮著一回，便是賴著了。

“所以你是暈船了？我帶了醫，可以給你刮痧。”

刮痧？被他的人看了，自己不就餡了！就是把脈也會陷。

“我并不是暈船。”許青珂神淡淡。

“那是什麼？”

“睡不好。”

“為什麼睡不好？”

霍允延端著俊俏年輕的年臉龐，卻是比已經在子之中十分高挑的許青珂還要高出了一個頭，他一臉笑瞇瞇的，粲然得很。

許青珂步子頓了下，轉頭看他：“吵”

吵？霍允延對上許青珂那眉頭微蹙的模樣，一怔之后又目一閃，忽明悟了，卻沒有半點尷尬，只不懷好意：“阿，原來是我的罪過，不過許大人年紀還大我一些，這妙滋味怕是早已知曉的，食髓知味，邊又沒有人，的確不好。”

阿青剛端了廚房送出的清湯，聽到霍允延這話，當時就不太好了。

剛上船那會，這五皇子邊并無丫鬟，可也不知從哪兒的青樓了一風塵子，特地待在邊，這一路都跟著，平時還好，那子知曉這船上的人跟都很貴重，不敢走，一到晚上那真是……

住在隔壁的許青珂尤其清楚。

真是渾人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