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里, 霍允延看著前頭九皇子拋棄了那金球，只坐在臺階上捧著那花兒發呆。

他覺得有些沒趣，就走過去, 笑瞇瞇得問：“小九，這花是那許青珂送的, 你就這麼喜歡啊~~把它給我，我送你一籃子可好？

“不要，不好！”

小牛犢子護著口糧似的。

霍允延多壞一個人啊, 且還笑著, “花兒總會謝的, 你這樣抱著它，它會枯萎, 我帶你去把它種好, 來年它會生發芽開花結果，那才好呢。”

九皇子半信半疑，“真的？”

“我騙過你麼？”

“五哥哥不會騙我。”

于是再三猶豫, 九皇子還是決定把花花種了, 而且是自己親自拿著小鋤頭挖了坑……花花就暫且給五哥哥拿著。

滿頭大汗的皇子殿下最終還是挖出了一個小坑。

拿回了花花, 最后低頭親了下它。

霍允延看著這小胖墩有嘟嘟的去親那的花兒。

很是舍不得的樣子。

突兀的，他想到了剛剛在花園里的驚鴻一瞥。

指尖魔般盛開的花, 躍然畫的側, 眉眼中雋永寧靜, 竟是把那滿亭子的人都給黯淡了。

許青珂……蜀國開國以來最貌的探花郎。

呵~名不虛傳啊。

他笑呵呵得看著自己的九弟弟將花兒種下, 袖中卻是藏著另外一朵花, 跟那花兒幾乎一模一樣，只是在他手指之間碾碎了，那花瓣點點落在袖子之中，隨著他跟九皇子離開后，點點殘碎的花瓣隨著他擺袖口曳飄落在地。

————————

“今日的大姑母表現很不一般。”霍允徹回去跟妖靈提起這件事，妖靈有些驚訝，“天姣公主？”

“對，似乎十分不喜歡許青珂。”

“呵，我倒是聽說天姣公主極對人友善，這位公主是君上唯一同母所出的妹妹，先帝一開始就十分寵，而且當年君上登基也是大為支持的，算起來，跟五皇子也算是皇族里面最任的人了。”

妖靈輕描淡寫，霍允延卻下意識皺眉，“五弟？若非他手中無半點實權，不參政不涉軍，也無人簇擁，倒真是一個勁敵。”

哪怕年紀還小。

“君王之位，事在天，謀事在人，君上就是天，他最終屬意誰，誰就占了最大的上風，但下風之人依舊可以謀事。”

妖靈這番話算是霍允徹一貫的策略，君上之心跟手頭權柄雙管齊下。

但他也覺到妖靈在提醒他——不可以輕視那位五皇子。

“妖靈閣下的意思是五弟會跟我□□？還是……”

妖靈垂眸，“以君上的習慣，越盛寵五皇子就越不可能屬意他繼承大統，雖他現在掛在皇后名下，但他的出來歷本就是眾所周知的，宗親那關就過不去，但他有盛寵在，而且跟九皇子四公主一起幾乎是君上最為疼寵的子——您知道，君上已經老了，他是不可能在疼寵您跟太子的，所以，您要得到的偏寵只能依靠這三個弟弟妹妹……一如君上當年因為天姣公主得到先帝最后眷顧。”

“當然，我能想到……恐怕太子那邊也在準備了，畢竟五皇子也是皇后養大的。”

霍允徹忽然凜眉，“我說近日一向傲氣凜人的太子爺怎麼會忽然在父王面前夸他們三人乖巧，呵~，不過我想無法無天的五弟是絕不會忘記小時候被太子親手按著頭栽進花池的。”

論拉攏霍允延，他自問自己更有勝算。

“不過我更在意是誰點醒了太子那榆木腦袋。”

霍允徹看向妖靈，“莫不是他也如一樣，得了妖靈閣下您這樣的大能者。”

妖靈淺淺一笑，“碧海生閣四人，除我以外，還出了兩人。”

“其中一個在淵，另外一個是去了燁，還是來了蜀……還真不知。”

“但我想……理應是燁國了。”妖靈漫不經心。

霍允徹卻有了判斷。

淵跟燁現在也在開戰，碧海生閣的四人素來是彼此為敵的，兩國相爭，兩人互斗倒也不奇怪，至于太子那邊的人……到底是誰？

太子東宮。

屋中空無一人，但太子拆開一份信，看到上面筆走龍蛇近乎邪的字，手還在抖著。

“浮屠，浮屠！他竟選中我！太好了！霍允徹，我必要你一敗涂地！”

——————

淵國帝宮。

蜀國的宮廷是奢華耀眼的，那是蜀國數百年來沉淀下來的底蘊，哪怕顯得腐朽老氣，卻不可否認它的——對貧者的。

但淵國帝宮卻讓人畏懼，那是近年來瘋狂崛起的鋒芒所致，大氣而沉重，斂而兇狠，這就是淵國。

如今，帝宮水榭之中，淵王正在下棋，他對面的人一襲白。

“蜀國已經腐朽，新銳言士郎本可堪一敵，卻連自己的小尾都沒藏好，那蜀國太子跟三皇子也斗得可笑，竟連燁國都引政……難道都不用我出手，這蜀國就敗了？”

淵王聲音冷冽低沉，眉眼如狼深邃，修長的手指點著棋子而下，沒有半點遲疑。

“可君上依舊最為看重蜀國。”白人出聲，那聲音十分飄渺。

如仙似神。

“蜀國，我中原大地屹立最為悠久的國度，傳說我們四國都是從它分立而出的，雖不愿承認……但這也給了我力，既然分開了，那必然是要合起來的。”

“首先要吞并燁國？”

“吞并？我若是直接舉兵吞并燁國，恐怕上師會先以為我愚蠢，然后將我放棄，另尋明主去了。”

淵國上師，天下間公認最強大的謀臣，甚至有人認為他可以一人撼碧海生閣。

“五國并立，吞一國，卸三分力，引其余三國恐懼而盟約，當然愚蠢。真正完的征伐便是其平衡，其國政，弱其軍力，引其互攻，最后分而食之。”

“要三國，其核心便是蜀國，比如……”

淵王落子鏗鏘。

上師微微一笑。

“三百年讓蜀國立世治國差點一統山河的《江川河圖》”

它會讓整個天下瘋狂。

——————

許青珂在前往通州的路上，這次除卻阿青之外，有隨行的衛隊。

只因蜀王憐他出寒門，而且臨時命，連府都沒開，自沒有護衛什麼的，一路危險，沒準就被什麼人給暗害了，于是派了一個衛隊隨。

這是欽差待遇了？如此皇恩浩，可謂驚住了邯煬不人，也眼紅了天下間所有學子。

而此時夜，許青珂休憩在半路上的一家驛站。

衛隊把手驛站各，洗漱好后，衛隊隊長江同有些為難得過來請示，說是那個半路被許青珂救下的婦人跟了長的路，如今還坐在驛站外面不肯走，怕是走投無路要借著救命之恩賴上這位前途遠大的史中丞了。

江同匯報完，留意到許青珂微微皺眉，沉了下，許青珂問他：“可看出會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