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探不敢接話, 言士郎也像是自問自答，“三皇子……敬棋”

旁邊靜立著的言敬棋從沉思中抬眼，“大哥”

“對這許青珂, 你怎麼看。”

剛剛還提起三皇子，怎的忽然跳到許青珂那兒了, 但言敬棋也沒有慌張，只想了下，說：“大才之人”

大才之人。

什麼才？有多大的才？

他見識過自己哥哥這些年如何以恐怖的速度晉升到閣老, 也見識過那位廷獄狼以更腥的方式上位, 他們都有自己的才。

但那人還是不及他們的, 所以自己哥哥用自己試出了的水準，如今才可以對談這個人。

大才之人, 言敬棋說的是可為朝廷所用的大才。

但——前提是有人能忍。

他的大哥能不能忍？

“三皇子去了一回江東青樽莊子, 贏了整個江東的局面，在此之前，其中被三皇子留下會面的便有這許青珂, 不過估計是被拒絕了, 或者三皇子另有謀劃, 竟設計了這許青珂……”

“以許青珂的聰明不會猜不到是三皇子手，既已經手, 就不會再輕易有轉著, 第一, 三皇子容不得, 第二, 今日這些才子們背后的人也不會輕易善待，的聰明，太容易打破某種平衡了。第三，鑒于第一第二，我也不會幫。”

“還未朝就如此行事，不像是這麼聰明的人該有的作風，大哥是在懷疑……”言敬棋此時可比之前表現出來的聰明多了。

可想而知之前有幾分是做戲，故意炸出許青珂，藏拙。

跟許青珂是兩個極端。

言士郎垂眸，思索了好一會，才說：“這樣的人必是有所圖的，既場，必是為了權勢，而如今這樣的局面，最大的利益來就是如今境危險又無能的太子，輔助做事不靠譜的太子比輔助三皇子來得艱難，但好也最大，只因太子容易掌控，不過太子這個人是無力替解決這樣的困境的，所以……”

他挲玉扳指的手指頓了下，眼底冷笑：“是猜到了我邊必藏有君上埋的人，的一切都是表現給君上看的，這世上還有比君上更大的權勢可以依仗？”

言敬棋一愣，皺眉，“那此人也太大膽了，是不是背后有什麼依仗。”

“有沒有，查過才知道。”言士郎看向那刺探，“你剛剛說有兩個人，還有一個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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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侯府景萱？十年前侯夫人病故后，作為嫡長的無故被楓侯厭惡，直接被送到了偏遠莊子里，從此再沒有回過，本就是被棄的，如今怎回來了？”

晉侯府之外，繁華街道，一青樓小館房間中。

熏著暖香，一個人醉臥在幕簾之席子上，搖晃著酒杯，有些漫不經心。

他一問，屋中便有一個寡面老者低頭說：“楓侯府繼夫人派了殺手暗殺那景萱，卻恰遇上偶然借宿莊子的許青珂，邊的阿青解決了那些殺手，才有這景萱認識許青珂，不過那景萱也因此得以回邯煬。”

“奧，倒是一個聰明人……楓侯出來的人都很聰明，比如那位高高在上的景皇后。”那醉臥的人似乎低低笑了下，有些沉。

“但這個許青珂更聰明，想做輔助君上的純臣嗎？”

妖靈之前一直在管自己喝酒，如今才笑了笑，“估計是覺得三皇子跟太子都不是可以托付的人吧，不過這位許青珂的確不是簡單人，殿下甘心讓做純臣？”

自然不甘心。

這樣的人才可不好找。

榻上的人坐起子，“所以得等一個時機……讓明白父王邊可不缺人用。”

君上不急著出手，勢必會陷泥沼。

果然，殿試那日就出事了。

誰也沒想到那日會出那樣的事兒。

殿試其實就是兩日后的事，才子們早早等在宮門前，天才初亮就等著了，空氣中還帶著氣，于是很冷。

大多數人都有些不住，可再冷也得等著，許青珂一看就比這些人羸弱，何況是真的弱，所以臉蒼白，但穿得厚，厚重還握著暖爐，卻從始至終都站在原位，神寡淡，給人一種十分疏離的覺。

謝臨云總覺得今日的許青珂有幾分不尋常。

是因為見到了這巍峨宮門，倍敬重？

許青珂卻在想，自己唯一跟著自己母親了這宮門，便只有一次吧。

禍源之起。

從此一片慘痛狼藉。

許青珂垂眸，或許還會見到那些人吧，可能忍？

應該可以的，昨日見到姓言的，不也平心靜氣得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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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回響，宮門開，護衛們冷面肅然，押著學子們進宮墻，一路高墻林立，宮廷巍峨，來往的宮娥侍衛俱是謹小慎微，但瞧見許青珂他們這些才子們，難免好奇幾分。

大殿門開，一座座案已經擺好，大殿之上君上已經坐著，俯視著他們這些學子。

謝臨云是第一次見蜀王，但現在不敢抬頭，而許青珂是第二次，更不用抬頭。

行禮等一系列流程過后，蜀王才緩緩道：“今日的題目便是荒。”

荒？就這兩個字？不過出的題目倒也沒什麼問題，畢竟不久前蜀國就因為荒屢屢發生戰爭，荒引虛，虛引外敵，如此才是國難。

蜀王以此為題也不奇怪，只是很難寫，真的很難寫。

首先荒是天災人禍，防不住，那就只能寫荒之后的應對？但眾多學子都知道蜀王為首的朝廷歷年來就對此沒太大建樹，說白了，蜀王并不勤政廉政，而荒這種事跟錢財還有農業掛鉤，并不是這些年的政治核心，于是……

幾乎沒人會寫吧。

只能寫因為荒引起的國難，寫寫這次戰役，贊一下某些人……

許青珂提筆的時候，察覺到蜀王的目從自己上掠過，垂眸，眼底泛起一層暗。

一炷香很快就過了，收卷。

許青珂等人起，到殿外等候，但察覺到這個點便是大臣們從偏殿過來的時候了，果然，待撞鐘后，他們這些白學子便看到那些穿著府的員浩浩得從偏殿走出，走過橫橋，到了大殿前。

上階梯的時候，許青珂看到了第一列的太子三皇子跟三公，還有兩個領銜百的閣老。

其中一個就是言士郎。

這些人從前頭走過，學子們紛紛低頭彎腰行禮。

那是向權勢的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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