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啾啾絕地說：“我錯了，我一開始就不應該報這種多人班，就不會陷這種尷尬局面，就不會曝份，就不會讓別人發現我懷孕的事。”

坐在旁椅子上的程雋非常淡定地拿起乎乎的玩嬰兒，肚子，小手，全程無視其他人的視線。

阮啾啾揪住他的袖子，小聲說道：“你說，第二天會不會整個公司都知道我懷孕的事？”

程雋：“教你一個辦法。”

阮啾啾：“什麼？”

“用解聘威脅他不要說出去。”

抬眼，兩人四目相對，阮啾啾面無表，程雋還不忘小腳。

“……你認真的嗎？”

“開玩笑的。”

“……”

教練在很認真地教大家嬰兒如果噎住，應該如何快速地把異弄出來。按照教練指示，阮啾啾把孩子放在膝蓋上，微微用了點力，拍孩子的后背。

程雋看得很認真。

待到到男士的時候，程雋手法稔地接過嬰兒，放在自己的膝蓋上。

輕輕一拍。

“啪”地一聲，玩嬰兒的頭直接掉落在地上，滾了好遠，嚇得其他幾名孕婦發出尖聲。阮啾啾也被嚇了一跳，一邊說著對不起一邊連忙把孩子的頭撿起來安上。

整個場面實在太過腥殘忍，讓阮啾啾恍惚之間到肚子里的孩子在用力踢打，只想掙這個罪惡的牢籠。

阮啾啾瞪了程雋一眼。

“用這麼大的力氣，你是想拍死他嗎？”

程雋：“想過。”

阮啾啾：“？”

一堂課盡管只有不到一小時的時間，卻讓阮啾啾度日如年，結束之后不待其他人小心翼翼地試圖上前寒暄，阮啾啾便拉著程雋出了門。

程雋跟在后，說：“換個教練。”

“我知道。”阮啾啾嘟囔一聲，“是我一開始沒想太多，總想著不要離普通的社群。”卻總是忘記不是普通人的份，別人跟往的時候都得掂量掂量。

每天上班勤勤懇懇，回家在他們不算大的兩室兩廳的普通居民樓，該買菜還是買菜，該去超市也不會刻意花很多錢。銀行卡里的天額數字，對于阮啾啾來說僅僅只是數字，因為這一輩子都未必能花掉其中的零頭。

這樣想著，阮啾啾有些垂頭喪氣。

孕期的總是極為敏，聯想到方才的林林總總，低垂著頭，有些難過地坐在私家車的后排。

“我是不是給你丟人了啊。”雖然那名嘉澄的高管表面上恭恭敬敬，但背地里會怎麼說，就不一定了。

程雋坐在駕駛座上，正要啟車輛，聽到阮啾啾的沮喪言語，他一手扶著方向盤，別過，著坐在后排的阮啾啾。

他的語速慢吞吞的：“過來。”

阮啾啾愣了一下，還是依言湊到程雋面前。

蜻蜓點水般，他湊上去親了一下阮啾啾的。

這一下猝不及防，阮啾啾啊了一聲，臉頰騰地紅了。

程雋問：“還會胡思想嗎？”

阮啾啾：“嗯嗯？”

他放輕聲音。

“這只不過是件很小的事，不要隨便自責。”

……

那天結束之后，阮啾啾便終止去培訓班的計劃，由程雋給安排一對一的課程，可以直接上門授課。阮啾啾這下覺自在輕松多了，果然不能融進去的圈子不應該強融，長了記，再也不提任何群的活。

聚會，游玩，社，已經有足夠多的朋友們來跟一起玩。

意外遇見的高管不用他們叮囑也守口如瓶，阮啾啾料想中的傳遍整個公司的事沒有發生，公司里有傳聞說懷孕，但大家誰都沒能證實，至今都是一個謎。

顧游的妻子肚子比阮啾啾大多了，聽說是雙胞胎，阮啾啾又是羨慕又是一陣驚恐。

一想到自己薄薄的肚皮里撐著兩個孩子，阮啾啾就止不住地胡思想，聽到電視中氣球炸的聲響，晚上做夢都會夢到自己的肚子越來越鼓，在炸的邊緣試探。

有經驗的人看了的肚子，都說是孩子。阮啾啾不懂怎麼就能看出肚子是尖的還是圓的，不過別人那麼一說，的心里不由也有些期待，希能生個可的孩子。

男孩子萬一像程雋一樣，兩人一大一小每天狗言狗語，豈不是要氣死。

還是孩子好，他們兩人寵著，程雋肯定也對兒更有耐心。阮啾啾已經能想到程雋眼神溫地托著兒，的小臉蛋，兩人溫地共同玩耍的場面。

這樣想著，晚上做夢都是的小姑娘，睜著一雙黑漆漆的眼睛，聲氣，看得阮啾啾心都要化了。

阮啾啾早晨倚在程雋的懷里，著肚子懶洋洋地說：“過段時間給小孩子買服，多買點的小服。”

什麼的服程雋都無所謂，他自己都不太在意穿搭，更別說孩子。

只要不著，滿足最基本的穿戴需求，于他而言就已經足夠了。

程雋應了一聲。

阮啾啾問：“你想好名字了嗎？”

程雋困倦地眼睛，鼻音濃重：“嗯？什麼名字？”

“……孩子還有兩個月就要出生了！你長點心！”阮啾啾作勢咬了一下他的胳膊，“幸好我已經準備好，草擬很多個名字，到時候如果你想不出來我們就挑一個。”

程雋說：“就程秀。”

阮啾啾怒目而視。

“你休想！”

接收阮啾啾的洗腦，程雋沉思片刻，覺得有個兒大概是一件不錯的事，總比兒子強。他終于不再糾結柜子里的紙箱到底要疊幾層報紙的問題，如果是個兒的話，大概就用不上了。

關于孩子什麼的問題直到快生產，依然沒有定論。

阮啾啾被磨得沒了脾氣，再加上肚子一天天變大，沉甸甸的難，渾不舒服，吃也吃不進去睡也睡不好，把阮啾啾折騰得夠嗆，每天都于炸的狀態。

即使給老魏畫畫也沒能拯救無比暴躁的心。煩躁起來，有時候一天能畫幾十張，連自己都不知道在畫什麼，只想把拋到外太空。

忽然覺得沒有這多余的幾斤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

程雋看著心疼，卻什麼也做不了。

他想，待到孩子一出生就結扎，再也不要孩子，一個就足夠了。

千盼萬盼，終于到了預產期，阮啾啾每天看一眼日期都要熱淚盈眶，就仿佛是待在監獄十年的囚徒即將刑滿釋放，也要卸下貨，渾輕松自由自在。

阮啾啾從來沒有這麼期盼過自己能早點兒去醫院。

幾個保姆和營養師全程照顧得無微不至，讓阮啾啾半點兒沒有煩過心。還記得上輩子年齡還不大的時候，那時母親對還很溫，偶爾還會提到當初懷的時候，著大肚子做飯洗服，陣痛的前一刻還在熬湯。

僅僅是這麼一想，阮啾啾都忍不住地捂住圓鼓鼓的肚子。

一瞬間，阮啾啾忽然不怨母親了。也曾經經歷過分娩的痛楚，也曾經做過一名合格的妻子和母親，年的時候，對自己的疼是真的。

大概人世間所有的都不能簡簡單單用和不兩個詞來概括。

阮啾啾閉上眼眸，輕地肚皮。

會努力做一名合格的母親。

就在這時。肚子突然一陣痛，已經經歷過幾次的阮啾啾毫不慌張，盡管疼得面煞白，后背出了涔涔冷汗。

程雋剛剛洗完澡，一邊拿巾頭發，便看到阮啾啾滿面痛苦地撐在床邊。

“怎麼了？肚子疼？！”

“沒事沒事，應該還是陣痛……”阮啾啾勉勉強強地揮揮手。

距離預產期還有一兩周的時間，大概又是一場虛驚。

陣痛來得劇烈，阮啾啾被折磨得發出氣聲，仿佛下半被割裂一般，又仿佛一噸重的錘子重重敲在肚子上，疼得拽住床單，渾的汗浸睡。

“不行了不行了……”

阮啾啾的聲音已經帶著哭腔：“好像、好像真的要生了！”

程雋：“！”

被拉到醫院后，阮啾啾虛弱地躺在病床上，已經痛到話都說不出來，瀕死一般著氣。醫生檢查開幾指，良久，搖搖頭說：“還得再等一會兒。”

這一等又是兩小時。

阮啾啾忍不住便開始哭。控制不住自己，滿心只剩下恐懼和委屈。還沒生孩子就疼這樣，真正生的時候得多疼？

程雋站在床邊，低聲一遍遍地安，還不忘給喂點吃的，好讓等會有力氣生孩子。

阮啾啾憋著勁咬牙吃下程雋喂的食。

吃著吃著，忽然咬住程雋的手指，痛苦之下也沒敢使勁，怕咬壞了程雋的手指，只留下淺淺的牙印。阮啾啾一邊哭一邊含含糊糊地說：“我好痛，我再也不生孩子了……”

從沒有見過阮啾啾如此難過痛苦的模樣，向來鎮定的程雋沉默著，把手指送到口中。

“咬幾下就有勁了。”

阮啾啾哭的更厲害了，滾落的眼淚浸他的手：“我舍不得嗚嗚嗚……”

又是一陣陣痛，終于收到準備生產的通知，阮啾啾此刻只想把孩子快點生出來，整個人的腦袋都是懵的。被請出去的程雋站在生產室門口，聽著里面傳來護士的鼓勁和阮啾啾的痛苦。

待到涂南他們聞聲趕來的時候，便看到程雋站在樓道里，臉上沒什麼表。

產房里的阮啾啾還在努力生孩子，聽聲音都聽得人一陣害怕。

涂南真是佩服程雋，在這種時候還能冷靜地等待妻子生產，果然不愧是大佬。他遞給程雋一瓶水，讓程雋喝一口。

程雋木然地出手，握住礦泉水。

這時，涂南才看清楚，塑料瓶里的水一直在晃。

原來——

過度張焦慮之下，程雋的指尖居然都在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