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啾啾想，一定是瘋了，才會在程雋吻的時候心跳急促到整個人都在發。

若不是涂南他們還站在一旁，恐怕整個人都是懵的。

涂南、溫茜、傅子澄、焦樊、老孟幾人都站在醫院的走廊。他們滿心只有一個疑問，那就是阮啾啾究竟去了哪里。

為什麼會一聲不響地在這個世界消失整整七個月，還半點蹤跡都無，任憑他們費心思找人脈，在各種渠道搜羅都沒能找見關于的一消息，現在阮啾啾卻突然出現在警局，上還穿著單薄的夏天的服。

若不是異常真實地站在面前，他們幾乎要以為是見了鬼。

阮啾啾比他們反應更劇烈。

聽到自己消失七個月，先是茫然地瞪大眼睛，眼神錯愕，隨即意識到什麼，小心翼翼地別過頭向程雋。站在旁的程雋臉上沒什麼表，只是握著的手，一秒鐘都沒有松開過。

不敢相信，程雋是以怎樣的心，在毫無音信毫無希的況下等待自己七個月的時間。

七個月啊。

而只不過是大半天的時間，就難熬到崩潰。

怪不得總覺得他瘦了，擁抱的時候能清楚地到脊骨。

阮啾啾心酸不已。

“所以你到底去了哪里？老板都要崩潰了，我們還以為你……呸呸呸！人沒問題就好！”

阮啾啾的回答含糊：“我……我去了一個遙遠的地方。”

的話一出，自己先沉默片刻，思索一番覺得這種話簡直更奇怪了。果不其然，其他人的表都變了變，開始懷疑阮啾啾是否是還魂歸來，著阮啾啾的時候言又止。

阮啾啾：“……總之我不會再走了，你們放心。”

尤其是程雋。

的這副保證并未能讓程雋握的手松開半分。

其他幾人面面相覷，很想問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但阮啾啾一副不想過多解釋的樣子，讓他們也不好繼續追問下去。

“行了，知道回來就好。”老孟長長舒了口氣，半帶著開玩笑地眼睛，“工作堆積多，你休息幾天就快點兒上班。”

“好。大家辛苦了。謝謝你們。”阮啾啾地朝著他抿微笑。

今天能趕到這里的大家都是在擔憂的安危，很激在這個世界居然有這麼多人都還在牽掛著。大家著的時候，眼神關切而溫，并沒有因為阮啾啾的含糊其辭而質疑，讓本就于緒敏期的阮啾啾差點兒又要淚崩。

他們走到醫院門口，涂南忽然反應過來，問道：“老板的車被拖車拖走了？你們別車了，我送你們回去。”

若是知道涂南的跑車如此風，阮啾啾大概會選擇丑拒。

其他人紛紛開車各回各家。

書溫茜坐在副駕駛座，阮啾啾跟程雋坐在后排。親眼看著涂南幫書系好安全帶，兩人之間的作曖昧親昵，分明不像是工作伙伴。

阮啾啾吃了一驚：“你們——”

涂南：“我都說了，絕對是喜歡我……嗷嗷別打，我錯了我錯了！”

溫茜的俏臉通紅，冷冷瞪了涂南一眼：“如果你想跪遙控，你可以繼續胡說八道。”

“不不不……”涂南連忙擺手。

回到這個世界，聽著他們兩人的拌，阮啾啾終于有種真實的回來的覺。程雋默默無聲地坐在旁，握著的手熱到要出了汗，卻一副不撒手的架勢。

阮啾啾明白他是沒有安全，便由著他握著。

車輛緩慢地在大街上行駛，漸漸地，又有雪花簌簌飛落，徜徉于夜晚寂靜的城市中。著窗外紛紛揚揚的雪花，阮啾啾的腦海里卻是程雋。他是如何見證著碧綠的枝葉漸漸泛黃掉落，最終被大雪覆蓋的呢。

這一切，阮啾啾都不得而知，更不敢問起。

涂南把他們送到樓底下，書還在吐槽他迷一樣的品味，涂南連忙服表示過兩天換車，讓書挑一輛好看的車。

兩人笑鬧著，目送阮啾啾和程雋離開。

涂南這才長出一口氣：“太好了。嫂子再不回來，我都要怕老板熬不過這個冬天。”

溫茜：“是啊，幸好。不過……你說，啾啾到底去了哪里？”

涂南一臉的神經兮兮。

“大概是上天也看不下去，給老板送了一個仙陪伴著他。”

溫茜噗地一聲笑出來：“或許。”

真相能否說出口，對于他們來說已經無關重要，并不一定每一樣都必須坦出來。兩人相視一眼，重新回到車上，擱置在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終于落地，今晚能睡個好覺了。

對于阮啾啾來說，上一次上樓梯的時候，不過是一天之前。

牽著程雋的手，隨口提到俄耳普斯的神話卻沒想到居然真了。阮啾啾發誓自己一定不再胡說，拉著程雋的手向前走了兩步，程雋卻忽然停下腳步。

阮啾啾：“？”

“你先走。”

像是害怕噩夢重演，他走在阮啾啾的后，牽著的手不松開。阮啾啾安著他的緒，率先上樓梯。這一段路程格外漫長，仿佛在走一段獨木橋，不用回頭都知道程雋此刻必定繃著神經，一眨不眨地盯著，生怕消失不見。

好在一路上沒有發生任何意外，他打開門，拉著阮啾啾進門。

七個月過去，房間依然是原來的布置，仿佛真的只是離開了一天。

“我不在的時候你有沒有好好吃飯啊？”

阮啾啾一邊問一邊打開冰箱，沒想到冰箱里竟然有水果。與此相反的是，一瓶養樂多都沒有，只剩下幾盒還沒喝的牛。

程雋站在后，語速緩慢地回答阮啾啾的問題。

“三餐都有規律吃，零食戒了，天冷了會記得添服，早起早睡定時打卡訓練，該做的工作都有完，偶爾參與社圈活。”

“……”

“所以，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阮啾啾默然，眨眨眼睛，努力控制著自己不要再哭出來，卻在看到程雋表不安而小心翼翼的那一刻紅了眼眶。

努力地吸了吸鼻子，側過臉。

“你想吃什麼？”

程雋說：“什麼都可以。”

“我看看還有沒有其他東西。”

出乎意料的是，米面明顯有換新過，不用擔心放得太久不能吃。冰箱里有新鮮的蔬菜，有有蛋。阮啾啾愣了一下，程雋不會做飯，也絕對不可能做飯，所以……

蔬果這麼新鮮，哪怕不吃想必也會經常替換。

他每天都在等著。

阮啾啾無比慶幸自己及時想到辦法回來，若是在另一個世界待了十天八天，簡直不敢想象回來的時候，程雋還有沒有命。

做了一碗簡單的面條，給程雋臥了兩顆蛋。

在警局里已經吃得夠飽了。

兩人面對面坐在飯桌旁，程雋拿著筷子，半晌沒有下筷。他低頭看著碗里的面，散落的碎發遮住眼瞼，看不清眼底的緒。

阮啾啾放輕了聲音：“快吃，面要坨了。”

“……”

他忽然短促地泣一聲。飯廳里寂靜得掉針都能聽見，阮啾啾幾乎不敢相信，程雋他……居然……在哭？

呆愣在原地，卻看到程雋握住筷子，挑起面條吃了起來。吸面條的聲音不大，卻掩蓋住了其他雜音。他吃完面條和蛋，又把碗里的湯都喝得干干凈凈。

阮啾啾問：“是不是還沒吃飽？”

程雋放下碗：“飽了。”

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一次吃這麼多的食了。

程雋像往常一樣去洗碗，半晌沒聽到聲，就會下意識地看一眼阮啾啾還在不在。盡管阮啾啾數次保證自己這一次再也不會離開，他卻顯得有些患得患失。

阮啾啾去洗手間，程雋也想跟進去，被阮啾啾急忙攔在門外。

“我只是上個廁所！”

“我不介意。”

“……我介意！”

程雋站在門外，廁所門閉著，隔了幾秒鐘便會阮啾啾的名字，會及時回應。沖澡的時候也是一直在跟程雋說話，讓阮啾啾咕嘟咕嘟喝了不洗澡水，差點兒還被嗆著。

理解程雋此刻的心，因此他的要求都盡量滿足。

睡在床上的時候，程雋作輕緩地將抱在懷里，的鼻息凈是程雋清爽的味道，安安心心地抱住程雋的臂膀。

兩人相擁著，程雋什麼也沒做，只是單純地蓋著棉被一起睡覺。

他們均是睜著眼睛，沒有睡意。

躺著躺著，阮啾啾有些疲憊，半夜迷迷糊糊便睡了過去。半夢半醒間，聽到程雋不安的輕聲地喚。

“啾啾？”

迷糊地親了親他的下，到他的懷里。

“我在。”

我會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