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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南境有星辰》 Chapter 14 教育的意義

“彥哥,怎麽有種我們虧大發了的覺?”

大小姐肯收屋子,你就先跪謝吧。”

“那倒也是,何況我還睡著呢。”

於衿羽的話提醒了歡,看向難得喝到有幾分醉的陸翊坤,他四方臉,天庭開闊,眼角紋路都藏滿了故事,看上去比實際年齡更滄桑,但坐在他邊就會很有安全,那種山一樣踏踏實實的安全,完全想象不到他年輕時曾做過金錢至上、刀口的傭兵。

“陸哥,你晚上睡哪兒?”

“本來想紮個帳篷,這會兒是不想了,隨便車裏湊合一下吧。”

“那怎麽行!隔壁房間那麽大,我給你找個墊子,睡著也舒服很多。”

“不用,我打鼾,蘇睡眠不好,他和我一個屋子沒法睡。”

蘇睿踢了一腳假裝在屏蔽世界的彥偉:“聽聽。”

彥偉老臉皮厚地舉高雙手:“大教授,我除非累倒,否則不打鼾的,你把我當Dirac就好。”

一直玉樹臨風擺著po的Dirac不滿地大了一聲,惹得大家都笑起來。

往回走的路上,已經過了九點,有人開著小三,拖鬥裏放著一些工和一卷卷的塑膠海報,還坐了兩個人,一路顛顛地跑著,過了幾棟房子,在有大宣傳欄的地方就停下來,車後那兩個人就手腳麻利地著宣傳報。

視力最好的彥偉看了幾眼後,說:“明天是6·26,國際毒日,昔雲這邊肯定是重點宣傳地區,宣傳畫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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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忽然腦袋一轉,拐彎抹角地故意先問衿羽:“寶貝,再過幾天我們小學期要開始了,老師會提前回來,要不你給他們開個英語集訓課?”

直腸子的衿羽果然立刻把包袱丟給了歡真正想試探的人:“你放著一個正宗倫敦腔的高手不求助,喊我這種待幾天的人做什麽?”

蘇睿的眉皺了起來:“鄉鎮小學的老師學英語做什麽?不實用,而且一知半解更誤人子弟,這裏的孩子不像城裏小孩從小就接英語,隨口學幾句沒有意義。”

歡原本是想把話題往國外大麻合法那邊引,可是蘇睿過於冷淡的敘述讓人聽著有種刺耳的不舒適忘記了對蘇睿的害怕,再被酒勁一激,正麵杠了上去:

“你是高才生、大教授,但不要鄙視我們老師,更不能歧視我的學生。”

“這不是歧視,是現實,英語需要係統、長期的學習,而不是靠趣味偶爾為之。”蘇睿見顯然歪曲了自己的意思,懶得和爭,加快了腳步,這樣漠視的態度更激怒了歡。

“難道因為他們在小鄉鎮,就隻該學課本上有限的東西,以升學考試為全部目標?他們很多人甚至都讀不到中學,那又怎麽樣?他們一樣在我用電腦放《放牛班的春天》時看得會哭,會用拚音把我教的英文謠標出來,唱得一點兒不比城裏孩子差。你從小最好的教育,從來不用覺得有書讀是多麽珍貴的事,所以你理解不了,他們有多努力在靠每一個機會汲取不同的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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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你脾氣也來得太快了……”

衿羽早就評價過,大小姐的死就是七小的師生,護起犢子來連這種混過飯圈護過豆的迷妹也自愧不如,眼見著氣氛要鬧僵,衿羽去拉人,卻被歡一把甩開。

“我們老師確實不是名牌大學畢業生,有一些甚至沒上過大學,上課都帶著鄉音,可是他們有些人已經在昔雲待了三十年,二三十年就在這樣一所小學裏,教著沒有補習班、沒有課外書和教輔設備的孩子。他們有人想學英語,我水平不夠,想趁有英語好的人在這裏,能教一點算一點,我不覺得有問題。你不教是你的自由,但我要告訴你,在我眼裏,我的同事比那些大城市重點學校的老師還要棒,我的學生不會比任何一所學校的學生差!”

蘇睿看著衝到麵前來像鬥一樣的歡,有點想笑,又驚奇於二十五歲的依然有這樣的熱,他的確不能理解給零基礎的老師和孩子開幾堂英語課的意義,因為過於有限的、無持續的資源等於無用功。

歡這一大串憤青般的發言,最後得出的那個“不比誰差”的結論,在他眼裏充滿了邏輯,可是他並不想跟眼前顯然已經瞬間氣炸了的家夥辯駁。

因為他承認,在這種貧窮到需要意誌和信念才能堅持下去的學校,有熱忱得近乎天真的老師,其實是一種幸運。

“你喝醉了。”

“我才沒有醉!我告訴你,就算讀了好學校,做了社會英又怎麽樣?高智商罪犯還嗎?”歡瞪著蘇睿,想起這兩天的擔驚怕,瞪得兩眼要噴出火來,趁著酒意上頭劈裏啪啦控訴起來,“我看過一位在二戰納粹集中營幸存的校長寫的書,說他作為幸存者,親眼看到毒氣室由工程師建造,孩子被醫生毒死,槍殺婦孺的士兵很多是高中甚至大學學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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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一步一步地近蘇睿,每一句話都意有所指:“每一個到他學校的新老師都會收到一封信,信裏說教育是為了幫助學生長為有人的人,老師的努力絕不能被用於創造學識淵博的怪、多才多藝的變態狂、過高等教育的屠夫!”

把“怪”“變態狂”說得鏗鏘有聲,可是越是義正詞嚴,蘇睿就越有捧腹大笑的衝,覺得自己大概是真的把歡給嚇到了,然而看著鼓足勇氣的樣子,他忽然覺這個奓獅子的家夥有點可

“我在師範讀書,第一次看到這本書,就記住了一句話——隻有在使我們的孩子有人況下,讀寫算的能力才有其價值。我跟自己說,我要當這樣的老師。”所以在被貧窮和非法高額利潤模糊了人界限的南境邊鎮,在努力給孩子們傳達正確的三觀,才會越艱難越不舍得走。

蘇睿終於笑了出來,笑得眉眼殊麗,好看得人心魄,他甚至忍不住出了手,像拍小狗一樣,拍了拍歡的腦袋。

於是,歡鼓足勇氣一番義憤填膺的說辭就像一連串的重拳打在了水麵上,著力點還沒找到,就漾開了。無奈地看著對麵的人笑得前俯後仰,已經沒有一點形象可言,卻依然英俊得令人咬牙切齒,憤憤不平地咬起了自己的拳頭。

“好了好了,怎麽忽然變得這麽嚴肅了?”

彥偉撞了撞衿羽,率先出來打圓場,衿羽趕跟上,拉著眼睛都氣紅了的歡往前走:“大演講家,你酒喝多了在大馬路上上思想課嗎?咱們趕回學校,給陸哥鋪帳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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