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暗心悅一個人是什麼覺？

對祁爍來說，是甜，是痛苦，是唯恐一步走錯就永遠錯過那個人的小心翼翼。

爲此，他可以忍著，用最大的耐心等到水到渠那一日。

可當傷了，他只能從另一個男子口中問出的況，甚至不能明正大去探，那忍耐就了噬心蝕骨的煎熬。

他有點熬不住了。

程樹發現了祁爍的沉默，以爲他在思索歹人的份，主道：“我琢磨了許久，總覺得這事不是衝著將軍府去的。”

祁爍收斂緒，向近在眼前的錦麟衛衙門：“查出那兩個人份，就清楚了。”

東宮裡，太子正在大發雷霆。

“你是怎麼安排的，手的人爲何會被林二姑娘制住？”

王貴被太子揪著領，有些呼吸不暢：“殿，殿下息怒，誰想到林二姑娘會武啊！”

一個看起來弱不風的小姑娘，偏偏制伏了兩個好手，這是做夢都想不到的事。

“沒想到，沒想到，上次你安排閒漢調戲林二姑娘被驢啃沒想到，這次安排人劫持林大姑娘被林二姑娘救了又沒想到，你到底能想到什麼？”太子一甩手，在室中來回打轉。

原本安排人劫走林大姑娘，過上一夜把人一放，林大姑娘的名聲就毀了，他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至於那兩個人，只要悄無聲息離開，就如魚兒遊大海，任是神仙下凡也找不到。

結果卻如此荒謬，劫持者反而落到了被劫持的兩個姑娘手裡。

“那兩個人已經被錦麟衛帶走了，要是問出來歷，必然牽扯到吾頭上來！”太子表扭曲，煞是駭人，“你說吾要怎麼辦！”

王貴臉發白，安太子：“殿下放心，奴婢已經聯繫趙赫林了。”

趙赫林是程茂明的副手，爲求長遠前程早就向太子示好，在錦麟衛中一直暗暗與程茂明較勁。

錦麟衛指揮使只有一個，誰不想當呢。

聽王貴提起趙赫林，太子暴躁的心好轉了些：“他怎麼說？”

王貴低聲音道：“只要人在錦麟衛大牢，就有機會讓他們永遠閉。”

人死了，就查不出來歷了，就算有人往針對魏王的方向猜，誰能說是太子？

太子與魏王可不是勢均力敵的競爭關係，太子穩穩當當坐著儲君之位，太閒了去對付毫無威脅的弟弟嗎？

所以關鍵還在那兩個人上。

“盯著錦麟衛那邊，有況及時來報。”

王貴暗暗鬆口氣，忙應了一聲是。

冷森然的審訊室中，程茂明面沉沉，盯著披頭散髮的兩個人。

“錦麟衛可不是順天府，你們若是聰明，就早早把來歷代清楚，還能吃些苦頭。”負責審訊的錦麟衛冷冷道。

兩個人一臉麻木，毫無反應。

錦麟衛看了程茂明一眼。

程茂明皺眉：“還要我教你？先給他們上碟小菜開開胃。”

“是。”

燒紅的烙鐵一點點靠近，迎著二人驚恐的眼神狠狠按下去，很快響起慘絕人寰的聲。

程茂明連眼皮都沒，面無表看著二人的反應。

另一名錦麟衛走過來：“大都督，靖王世子與將軍府的程公子求見。”

“繼續審問。”程茂明撂下一句話，走了出去。

見到祁爍與程樹時，在犯人面前的冷麪閻羅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笑臉。

“程公子又見面了。不知世子與程公子前來有何貴幹？”

祁爍亦很客氣：“我們想見一見昨日劫持林大姑娘的兩個歹人，還請程大都督行個方便。”

程茂明面難，衝上方拱了拱手：“那兩個人是皇上關注的要犯，不大方便與人多接，還世子諒。”

他言語雖客氣，實則並不懼祁爍的份。

一個閒散王爺之子要是都讓他忌憚，那他這個錦麟衛指揮使就不必當了。

面對程茂明的拒絕，祁爍依然面帶笑意：“其實我是陪程公子來的。”

程茂明看向程樹。

對這個年輕人他有幾分好，但不代表會容忍對方過問審訊的事。

程樹有些不好意思：“其實是我瞧著那個個頭高一些的歹人有點眼——”

程茂明立刻變了神：“當真？”

程樹忙解釋：“但我沒有見過他的印象，就是想著萬一能想到什麼呢，所以來看看。”

程茂明思量片刻，有了決定：“既然這樣，二位隨我來吧。”

看一眼不會有損失，真要能提供什麼線索，他的力就小多了。

明心真人遲遲找不到，這次的事再查不出來，他這個錦麟衛指揮使就危險了。

祁爍與程樹隨程茂明走進審訊室，鼻端飄著淡淡的令人不適的焦皮味。

那兩個人面慘白，已經昏了過去。

程茂明有些不滿，代下屬：“注意分寸。”

下屬忙應了。

“程公子好好瞧瞧，看能不能想起來什麼。”

程樹點點頭，仔細打量魁梧男子。

魁梧男子長了一張國字臉，眉眼鼻子都沒有特別之。看多了，反而連第一眼時的悉都沒了。

程樹忍不住上前一步，再上前一步，不知不覺走到了魁梧男子近前。

一旁的錦麟衛把手放在腰間刀鞘上，暗暗警惕。

就在程樹快要到魁梧男子臉上時，對方突然頭一睜開了眼，嚇得他猛然後退幾步。

刀刀鞘的聲音響起，那名錦麟衛把刀拔出了一半。

程樹尷尬對程茂明搖了搖頭。

“把人看好。”程茂明代一句，帶祁爍與程樹出去。

“實在想不起來。”

程茂明還是笑瞇瞇的樣子：“沒事，程公子過後若是想到什麼，再聯繫就是。”

“叨擾了。”祁爍與程樹告辭離開。

沒想到到了下午，就有錦麟衛敲開將軍府的門，請程樹再去一趟。

程樹一頭霧水去了錦麟衛衙門，見到了臉極爲難看的程茂明。

“不知程大人小子來何事？”程樹估計著與上午那一趟有關，不好意思道，“我還是沒想起來——”

“程公子務必要想起來！”程茂明鐵青著臉，一字一頓，“那兩個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