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話的沒有再喝，卻也沒有就此吐出吸管。

雙頰鼓起，榮絨吸著吸管，在杯子里吐泡泡玩。

榮崢一開始沒聽出來是榮絨在吐著泡泡玩，還在奇怪是什麼聲音。

直到尋著聲音看過去，不覺莞爾。

榮絨出院的這段時間以來，榮崢常常覺得絨絨的變化有點大。

太懂事了，有時候甚至懂事得甚至有些過了頭。

一方面榮崢高興于榮絨跟他以及跟爸媽關系得到緩解，并且比過去親近了許多。

另一方面，見到現在懂事得過分的絨絨，腦海里總是閃過榮絨出院那天，郭醫生把去辦公室，給他播放的畫面里榮絨種種自殘的舉。

郭醫生告訴他，是因為榮絨對他以及爸媽有深切的愧疚，導致他的負面緒無法發泄，才會做出這些傷害自己的舉。

建議他跟爸媽能夠盡可能地多出點時間陪榮絨。

這段時間，榮崢也是這麼做的。

他把不必要的應酬都給推了，能夠盡可能地早回家就早點回家。

兄弟兩人的關系一下也親近了許多，像是回到了小時候。

即使這樣，榮崢依然覺得，自己所做的這些改變跟榮絨的變化比起來本微不足道。

過去那個像是刺猬一樣的年，一夜之間，忽然收起了上所有的刺。

不過最近這段時間稍微好了一點。

榮絨偶爾也會在他面前展現這個年紀應該有的稚氣。

這樣就很好。

不必過分懂事，像是個小大人。

…

榮崢睨著臉頰鼓起，吹泡泡吹得不亦樂乎的某稚鬼，“不困了？”

榮絨把吸管吐了出來，眸子晶亮，“嗯。太興了，睡意都沒了。”

也舍不得。

先前是覺得時間太長了，恨不得一閉眼就飛機就落地抵達黎了，那樣在飛機上無聊的時間就不會太長。

現在有他哥陪著，反而舍不得了。

舍不得就這麼一路睡過去。

榮崢意外：“就這麼高興我陪你一起飛黎？”

榮絨不是個粘人的人，對于自己的自作主張的陪同，榮絨表現得比他預想當中得要高興許多。

榮絨點頭，“高興啊。”

眉眼彎起，臉上全寫著高興兩個字。

…

飛機平穩飛行。

因為是長途飛行，又是早班機。

乘客大都是三四點就起了，趕這一趟早班機。

上飛機后沒多久，不乘客就都調整位置，蓋上薄毯睡了。

機艙的燈被調暗。

只有零星幾個乘客坐在飛機里，坐在位置上看電影或者是聽歌。

他們斜對面，有個年輕的爸爸帶著二周歲多的寶寶一起坐飛機。

小孩剛才在睡覺，現在醒了，就坐不住，一直在座位上來去。

爸爸擔心會影響到機艙的其他旅客休息，就從隨攜帶的手提包里，拿出了幾張折折紙，折了幾只漂亮的蝴蝶給孩子。

爸爸折紙蝴蝶的過程當中，孩子就一直在來去。

爸爸不得不把孩子抱在懷里，一面說話轉移孩子的注意力，手里加快了作。

孩子拿了蝴蝶，就不吵著要下來了。

乖乖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手里一直拿著蝴蝶在玩。

榮絨瞧見了，想起小時候他哥也經常折紙給他的玩的事。

他轉過頭：“哥，你也給我折個青蛙吧，好不好？”

小時候榮絨想爸媽，或者是跌跤了，不小心被開水燙著手指了，疼哭了，榮崢就會變著法哄他開心。

抱著哄，給唱歌，講故事，買冰淇淋都是常規作，其中還有必不可的哄弟弟的技能，折紙或者是剪紙。

榮家老爺子生前有一雙巧手。

老爺子在世時惹老夫人不高興了，就折一只小兔子，圖個貓戒指，一朵繡球花，或者是剪一對漂亮大紅的窗花哄老夫人高興。

就是夫妻兩個人坐院子里納涼，老爺子也能隨手一草，編出各種可的模樣，給榮老夫人一個驚喜。

榮崢隔代傳了老爺子的手巧。

很多折紙造型或者是手工，他只要一看視頻就能學會。

在榮絨小的時候，榮崢就經常折各種造型，還有一些可的造型來哄弟弟。

不過那都是榮絨很小的時候的事了。

榮崢意外，榮絨竟然還記得他小時候拿折紙哄他的事。

榮崢順著榮絨的視線，也看見了那個年輕的爸爸以及坐在座位上玩蝴蝶的孩子。

他收回視線，看著榮絨道：“你幾歲了？”

榮絨哼了哼，拿榮崢以前說過的話堵他，“哥說的麼，幾歲我都是你的寶貝弟弟。”

榮崢：“要點臉。”

他可沒有在弟弟前面加寶貝兩個字。

榮絨索將不要臉進行到底，抱著他哥的胳膊，著嗓子，“哥哥，給我折吧，給我折吧。好不好呀，哥哥？”

榮崢眼底染上笑意，里還是道：“……正常點。”

榮絨一秒收起笑臉，“一句話，榮崢你就說你給不給折吧。”

“皮？”

熊孩子日常皮討打。

榮崢沒揍他。

飛機上，不方便。

要手也得到了酒店再說。

榮絨哼了哼，“那你打呀。”

榮崢：“回酒店再收拾你。”

榮絨心說，在床上收拾他才好呢。

自己把車速加到底，耳尖都紅了。

榮崢哪里知道他弟現在滿腦子都在肖想他的子，他四看了看，也沒發現紙，“沒有紙，你讓我拿什麼折？”

榮絨就跟變戲法似的，從他的包里掏出一本本子。

是他的手賬本，平時用來記錄調香的靈用的。

榮絨一點也不心疼地從他的手賬本里撕下兩頁。

“綠青蛙，要一對。一大一小的。”

榮崢睨了他一眼，“要求多。”

到底是把那兩張紙接過去了。

榮絨包里還有一盒彩鉛，他把彩鉛給拿出來了。

他有時候記錄靈，如果時間充裕，順手也會把原料給畫上，不僅僅只是以文字的形式記錄。

把彩鉛也給他哥放桌上了。

榮崢余掃了那盒彩鉛一眼，倒是什麼都沒說。

榮絨把手賬本給放回包里。

…

有些年沒折了，榮崢有點手生。

折第一張的時候折折拆拆，有些步驟仔細思考，后面才練起來，慢慢找回手。

到折第二只青蛙的時候，已經很練了。

榮絨拿著個手機在邊上拍。

榮崢了眼皮，“有什麼好拍的？”

折紙是一個很無聊的過程，而且中間他也沒有說話，榮崢不明白這有什麼可拍的。

榮絨瘋狂輸出彩虹屁，“專注的男人最有魅力！”

事實上，對于榮絨而言，他哥現在 怕什麼都不做，是坐在那兒，對他都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榮崢沒崩住，笑了下。

榮絨咬了咬他自個兒下的皮。

。

他哥笑得也太招人了！

兩個紙青蛙，都折好了。

一大一小。

榮崢都用榮絨給的彩鉛，給涂上了。

大一點的是深綠的，小一點的那個要一些，是淺綠。

還在青蛙上用黑的彩鉛，點了一雙眼睛。

“哥。”

“嗯？”

大青蛙的眼睛已經點好了，榮崢在點小青蛙的眼睛。

“你喜歡我麼？”

榮崢手中的作沒停，繼續把小青蛙的另外一只眼睛也給畫上，淡聲反問：“不喜歡你，陪你坐這麼久的飛機一起飛黎？”

“榮總，請正面回答問題，不帶反問的。”

榮絨的視線從屏幕上移開，看著他哥，“喜歡我麼？”

榮崢抬起頭，“喜歡。滿意了？”

榮絨心跳倏地跳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