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應該早點告訴呢？

應嵐一時間也說不上來。

只是覺得心里有一塊地方空落落的。

同時又有點后悔，當年不應該就因為學校離家里有點遠，就把才升初中的絨絨送去寄宿。

如果那段時間絨絨不是寄宿在學校，在病倒的那段時間，絨絨是不是就會一直陪在的邊，他們母子兩人的，是不是早就已經親近起來了？

而不是，等到這麼多年以后的現在。

提及絨絨，應嵐忽然想起，自己下樓，就是為了喝小兒子泡的花茶的。

拿起水壺，手有點輕。

低頭一看，壺里的花茶只剩一點了。

應嵐盯著丈夫，“絨絨給泡的花茶，只剩那麼一點了？”

榮惟善驚訝地道：“哎？原本一大壺的花茶呢？”

應嵐冷笑，“問你呢。”

榮惟善，“小嵐，你，你要喝啊？那，那我再放個幾朵進去？吳姨買了多回來了的……”

“你以為泡花茶就是花放得越多越好了？”

“那……我把絨絨喊下來，讓他再給你泡一壺？”

…

樓上榮崢房間，榮絨一點也不知道他爸媽因為他的那壺花茶差點吵起來了。

他把水銀溫度計上的水銀甩了甩，給給夾在了榮崢的腋下。

問他哥，“哥你還睡麼？”

榮崢靠著床背，在喝榮絨剛才端上樓的那杯花茶。

絨絨應該是在花茶里加了薄荷跟蜂，花茶喝起來不像平時那麼，甜甜的，沁涼。

一杯很快就見了底。

榮崢的嚨舒服了不。

榮崢抬眸，“怎麼？”

“沒，就問下。你要是還睡的話，我就把燈給關了，好讓你再睡一會兒，等吃午飯了再你，你要是不睡了，我就去把窗簾給拉起來。房間也亮一點。”

“不睡了，你去把窗簾給拉開吧。”

榮絨于是去把窗簾給拉開了。

房間一下子敞亮了不。

轉過頭，就看見他哥拿著手機，對著花茶拍。

榮絨走了過去，好奇，“我昨天買的燒仙草哥你怎麼不拍？當著爸媽的面，不好意思呢？”

榮崢拍完了，收起手機，“不是不好意思。”

“嗯？”

是怕引起惡競爭。

他媽不好說，反正他爸要是看見他拍了，肯定也要拍。

到時候上傳到朋友圈。

他跟他爸的朋友圈還是有部分重疊的，他得為朋友圈的其他人考慮，總不能打開朋友圈，就是兩條一模一樣的容霸屏。

榮崢沒在這個話題上繼續。

想起剛才母親說榮絨的傷了，他看了看榮絨的，并沒發現哪里有外傷，“你怎麼了？”

榮絨沒立馬回答。

他沉默了片刻，盯著榮崢的下看，“哥，你有沒有覺得你下有點疼？”

他都磕破皮了，他哥的下又不是石頭做的，總不能一點覺都沒有。

榮崢其實醒來時就發覺自己下有點疼了，還以為是早上刮胡子的時候，刮破皮了，只是當時沒在意，現在才開始作疼疼。

現在，聽榮絨這一問，他就知道，應該不是刮胡子的時候弄傷了。

“你對我做什麼了？”

榮絨在床頭坐下，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我趁著你睡著的時候，揍了你一拳。”

榮崢眼睛向下，淡掃了他一眼，“用揍的？”

剛才沒留意，現在仔細一看，就看見了榮絨的下那里有點不大自然，有點腫。

“我看看。”

“媽已經看過了。別啊，等會兒水銀溫度計要是掉出來了……”

“掉就掉了。”

大不了重新再量。

榮崢沒跟他廢話，他抬手，住榮絨的下。

翻開他的下。

榮崢的力道可沒應嵐那麼輕，榮絨被弄疼了，“嘶，哥，疼——”

榮崢瞧也瞧清楚了，就給放開了。

他的目鎖住榮絨，“你的皮都磕破一塊了，我的下到現在也一直有點疼。可見當時力道不輕。怎麼摔的？”

應嵐跟榮惟善兩人都沒有想到的問題，被榮崢一針見地給拋了出來。

榮崢十分清楚。

榮絨不是手腳的格，何況，他當時發著燒，榮絨就更不可能那麼心大意。

那麼只剩下一種可能。

就是況太突然了。

突然到榮絨本來不及做出反應，或者是他做出了應急的措施，只不過沒取得效。

“不要拿謊話搪塞我。是又低糖了？頭暈，本沒能來得及反應，才會砸我下上了？”

榮絨：“……”

全中。

榮絨眨了眨眼，“哥你這兒還有薄荷糖麼？”

榮崢，床頭柜的最后一層屜，“自己拿。”

榮絨就自己拿了。

彎腰，打開最后一層屜，有一盒鐵皮罐。

打開，里頭滿滿當當，全是他最喜歡的薄荷糖。

…

榮絨把隨手拿了幾塊薄荷糖，翻到印刷背面，看了看印在上面的生產日期。

果然，他手上的這一塊薄荷糖，生產日期都不相同。

有隔了一個多月的，也有前后差了半年的。

為什麼在崇綠島，他只是那麼隨口一問，他哥就能從口袋里掏出薄荷糖的答案，就在這里了。

以為榮絨是在擔心這些糖當中沒有過期的，榮崢解釋道：“應該不會有過期的。一般半年為一個周期。差不多半年后，我就會讓劉幸拿去公司分了。”

以免造不必要的浪費。

榮絨剝了其中一顆，放進里。

下傷了，他就用舌尖，把糖給頂到頰邊，以免到傷口會疼。

他遞了一顆給榮崢，“哥，你要麼？”

“噢，對了，哥你不喜歡吃甜的。小時候蛀牙蛀怕了。”說罷，用那種“小可憐“的眼神，直勾勾地看著榮崢。

榮崢：“……”

這小混蛋。

…

榮絨把榮崢腋下的溫度計給拿出來了，“38.7°，降下來一點了。哥你要不繼續躺會兒？我再拿巾給你敷下？”

“不了。我去上個廁所。”

榮崢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他這會兒一點也不想躺，只想上個洗手間。

“要我扶你去麼？”

“免了。”

榮崢的確沒有發燒到自己去不了洗手間的地步。

沒過一會兒，榮崢洗了手，從洗手間出來了。

榮絨等他出來了，才又去了洗手間，把巾給敷他額頭上了。

兩人離得近，榮崢聞見了他上那清冷的淡香，“噴香水了？”

榮絨意外，“哥你不是冒了？聞得出來？”

“嗯。聞到一點點。”

榮絨出實驗室前，把1號試樣在手腕稍微抹了一點，上皮試了試。

他哥現在聞見的，應該是1號試樣的中調跟尾調，也是“睡人”主打的香調。

榮絨心跳有點快。

這麼說來，他哥也算是第一個聞見他的第一款香水的人了。

榮絨有點期待，又有點張，“是我自己調的一款香。好聞麼？”

榮崢的嗅覺，沒有榮絨那麼敏銳。

他以為榮絨是把香水給噴上了，他暫時拿下額頭上的巾，湊近他的脖子、耳后，仔細聞了聞。

榮崢冒了，加上有點發燒，他的呼吸打在榮絨的，就點燙。

還有點。

榮絨不自覺地往后躲了躲。

骨節分明的手在了他的脖子上，沒讓榮絨再往后，睨了他一眼，“躲什麼？”

榮絨實話實說，“有點。”

榮崢，“忍著。不是你問我這款香怎麼樣？我要是不聞清楚，怎麼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