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前虛空中,還懸浮著一柄通赤紅的桃木法劍,上面銘刻著一串沈落看不懂的符紋,但看著就知道不是凡。
只是有些奇怪的是,無論是這柄懸空的法劍,還是那對峙的三人,此刻竟然全都一不待在原地,看起來就像是同時被施了定咒一般。
沈落沒敢輕舉妄,而是又小心從側面靠近了一些,這時纔看清楚了那兩個懸空之人的面孔,竟赫然是兩個眼窩冒著綠的枯骨鬼。
與此同時,他的耳中也聽到了陣陣類似琴絃繃般的“錚錚”聲響。
沈落凝神細察,這才終於看清,那清瘦老道上竟然被一眼幾乎難以看到的黑線纏繞著,只不過被其上道袍外亮著一層薄薄青給抵擋住了,所以才難以察覺。
而那兩頭枯骨鬼竟然也張著大口,從裡面噴出黑,將那柄懸空的赤紅法劍死死捆著,其周外劇烈翻涌的濃郁黑霧裡,還能看到一枚枚集的赤紅符紋不斷翻滾衝擊著鬼本,兩者竟好似一攻一守的兩支大軍,廝殺得難解難分。
“原來三者不是不,而是形了一種微妙的平衡,誰也奈何不得誰。”沈落明白過來,再不遲疑,雙手一掐法訣,猛然揮袖道:“去!”
其話音剛落,袖袍當中風聲大作,一道白迅疾如箭,“嗖”的一下飛而出。
只聽“砰”的一聲悶響。
那兩隻鬼左邊的一個,後腦被一柄白包裹著的符叉,連帶著整個骷髏腦袋都飛了出去,砸在石壁上碎裂了開來。
石壁上骨屑飛濺,顯出來的符叉下,赫然釘著一個扭曲模糊的綠鬼影,其在符叉散發的白映照下,發出一陣尖利的哀嚎之聲,很快就化爲了濃水。
其殘餘的軀也隨即如煙消散,僅剩下了一件破爛黑袍,掉落在了地上。
牆角下,一人兩鬼的平衡被沈落打破,那名清瘦老道上的力頓時大減。
其眼中驀地亮起一抹芒,單手一扯上纏繞著的黑線,直接將剩餘的那隻鬼拉倒了前,另一手做拈花指狀,朝著其額頭點去。
只見老道手指點落,那鬼頓時發出一聲淒厲嘶吼,渾上下頓時被大片紅符紋包圍,一黑鬼霧劇烈涌,紛紛消散開來。
老道鬆開扯住線的手,虛空一招,那柄赤紅法劍立即倒飛手,朝著鬼一斬而下,整個作行雲流水,簡直一氣呵。
“嗤”的一聲輕響!
鬼從頭到腳浮現出一道赤紅裂痕,竟是直接被劈了兩半,其上隨即燃燒起熊熊赤焰,很快化爲了灰燼。
沈落見老道困,忙迎了上去。
然而,老道卻是瞪視了他一眼,擡起法劍指向了他。
沈落作一僵,正想要說話時,就看到老道另一手五指微曲,又朝著他虛空一抓。
他只覺得一不弱的吸力突然襲來,前衫中就有一件事,不由自主地飛了出去。
沈落定睛一看,才發現是先前羅真人送他來這邊時,急扔在他懷裡的那塊玉佩信。
老道打量了玉佩一眼,眉頭便皺了起來:
“元真出了什麼事?”
其似乎沒有覺得,沈落出現在這裡有何奇怪之?
沈落聞言一愣,然後才反應過來,老道口中所說的“元真”正是指羅真人。
“回稟師叔祖,羅師他……”沈落當即將之前在羅真人院落那邊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跟老道飛快說了一遍。
老道當聽到沈落說,羅師在古化靈變化後,將之稱爲“妖族”時,臉頓時變得異常難看,嘆息一聲說道:
“想不到,那古化靈門也多年了,竟然是妖族僞裝……看來妖族早就盯上了我們春秋觀,竟然不惜代價蟄伏這麼長時間。”
“師叔祖,羅師那邊況危急,還請您速速前去支援。”沈落焦急地說道。
老道滿臉苦地搖了搖頭,隨即敞開了自己的道袍。
沈落有些不解地去,頓時神微變。
只見老道道袍下的右側腹部,赫然有一個拳頭大小的,上面凝著一圈黑結晶,散發出陣陣腥臭味道。
“我與元真一樣,早早就被人下了毒,先前又遭到那兩頭幽冥鬼襲,負了重傷,眼下修爲十不存一,法力也只剩下一小部分,已經自顧不暇了。”師叔祖苦地說道。
“竟會如此,這樣話,師叔祖只有先逃出去,再想別的辦法了。”沈落喃喃說道。
老道卻搖了搖頭,反突然問道:
“觀中三位門弟子我都知曉,你似乎並不在其中?”
“弟子沈落,剛剛羅師已經收了我爲門弟子了!師叔祖,眼下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還是讓弟子先帶你離開此吧。”沈落更焦急地道。
“罷了,你已是觀中培養的真傳弟子,也已經修煉出了法力,元真又能夠將你送到這裡來,想必也是他真正信任之人。我問你一句,你可願傳承我春秋觀《純寶典》,讓我小茅山春秋觀這一脈能夠延續下去?”師叔祖神突然變得肅穆起來,雙目直勾勾盯著沈落,問道。
“師叔祖,弟子當然願意傳承我春秋觀典,宗門傳承事關重大,一切還是等您轉危爲安之後再說吧。”沈落聽了大意外,一時間倒也沒想明白其中的利弊,只能先含糊答道。
“來不及了,我上傷勢比你看到的還要嚴重,而且也已經被幽冥鬼種下了法印記,如今已經無法離開這間石室了。方纔你我滅殺了兩隻幽冥鬼,恐怕很快就會有更厲害的強敵殺過來……”師叔祖猛地咳嗽了一聲,角頓時溢出一污。
沈落見此,滿臉的躊躇。
“莫要猶豫不決了!再拖下去,你我皆要死這裡不說,我們春秋觀的傳承,也要就此斷絕了!”師叔祖一把抓住沈落肩膀,聲俱厲道。
“弟子答應。”沈落瞬間下定決心,猛然擡起頭來,堅定的答道。
“好,沈落,自今日起,你就是春秋觀《純寶典》新一代傳承守護人。”師叔祖神一鬆,點了點頭說道。
說罷,他拉起沈落的手掌,將那塊信玉佩放在了他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