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不可能再有兩個人單獨見面的機會了吧。看到電車中的笨蛋，平良又再次詛咒起這些家伙趕炸吧。

四月最后一周的禮拜三，放學后在樓梯口偶然到清居時，到清居投來的視線，平良飄飄然到仿佛到了上天的召見。清居將手里的鞋子放回到鞋箱里，平良仿佛做夢一般跟在清居后去到音樂教師。

四月就只見了那麼一次。五月也只見了一次。六月就在清居想要給平良眼神的時候，同年級的生恰巧路過結果沒有見，就這樣暑假來了。

——下次什麼時候才能見呢。

——是不是再也見不到了。

被不該有的期待與愁緒困擾著，在吵吵嚷嚷的蟬鳴聲中，平良奔波在家和補習班之間。平良打算上東京的大學。離家也比較近，生活也不會有太大的變化。

想著也許能見到清居，平良又一次去了去年被去占地方的煙花大會，結果也是一場空。去年后來又被安排去餐廳占座位，結果沒能看煙花，今年終于看到了。在夜空中綻放的巨大的花火。可是平良卻無于衷，只是強烈地到清居不在這里，祈禱著暑假快點結束吧。

終于等到暑假結束，學校里出了一件事。

“吶，你看了清居的那個嗎？”

“看了！真的好厲害啊—”

不會是又被人在網上誹謗了吧，平良久違地拿起假想中的機關槍，結果他想錯了。生們說的原來是清居作為模特，被刊載在一本面向的雜志上，放學后，平良立馬奔到書店。

等不及回去，平良在店里就翻開了雜志，里面確實是清居。名為【節假日約會的服裝搭配】的特輯，清居作為約會對象出現在里面。

這本雜志不是選秀比賽的主辦方，而且話說回來清居也沒有進前三，到底為什麼清居會出現在雜志上呢。平良覺得不可思議。不過平良聽大家傳聞說，那次比賽上有一家藝能事務所看中了清居，所以清居現在是那個事務所旗下的藝人了。平良查了一下事務所的網站，旗下藝人的照片里有清居的照片，而且這家事務所旗下還有很多有名的演員和藝人。

——我小時候很想進到電視里。

——因為看起來很開心啊。有那麼多人，大家都在笑著。

那個時候，清居已經向著自己想要前進的方向邁出步伐了啊。清居會就這樣為藝人嗎？現在已經那麼遙不可及了，變那樣的話，就真的是云上之人了，再想到自己渾渾噩噩的高中最后的時，平良到有些恥。

隨著清居在雜志上的曝度越來越多，之前網上那些偃旗息鼓的誹謗再度開始了。不過新的一年級生們建了清居的fan club，三年級的生們為了與之抗衡也搞了起來，比起之前清居更像個偶像一般愈發引起。

偶爾在走廊上到的時候，清居又和以前一樣被一大群人圍著，看一眼平良都做不到。他們之間再也沒有見面的時間了。

雖然覺得很寂寞。

但本來就該是如此的吧。

比起搭理自己這樣位于底層的家伙，清居更適合在人群中心冷淡地笑著。在無人的音樂教室和放學后的教室里，和清居單獨度過的時間仿佛是自己的妄想一般，平良不安地捂住角。

還記得清居手的溫度。越到指尖越纖細的手指，形狀完的指甲。正是因為是如同夢一般的時，才會如此鮮明地烙印在心底深。

——惡心。

形狀姣好的薄仿佛在輕視對方一般淺笑著。每當和被人群包圍的清居肩而過時，平良都會咬住回想起那個只有自己知道的清居。

畢業典禮那天非常的冷，從早上開始就在下雪。

原本以為清居肯定就此步藝能界，沒想到他還是考了東京的大學。不必要在十幾歲的時候就決定好將來，如果能兼顧演藝事業和學業的話會比較好，似乎是因為到了老師這樣的指導。

無聊的畢業典禮上，平良一直盯著遠清居小巧的腦袋。

一想到今天是最后一天，一秒鐘他都不能浪費。

畢業典禮結束后，平良借口還有班級的聚會讓父母先回去了。雖然這不是謊話，不過平良并不會出席班級聚會。位于底層的家伙參加這種聚會有什麼意義呢。

清居被一大堆生包圍著。一年級當中甚至有不生哭了，清居也并未說一些安的話，只是淡然地應對著，非常符合清居一貫的作風。

平良在班級的留言本上寫上名字，之后也沒有和誰說話，只是一個人在稍遠一點的地方看著清居。

應付完所有生之后，清居拒絕了大家一起去玩的邀請，一個人走開了。面對一直糾纏不休追在他后的生，清居只說了一句“煩死了”就轉走了。那一瞬間，平良到清居看了自己一眼。

穿過校門，清居走到空無一人的校舍后面，走到位于影的急出口，清居終于回過頭來看向平良。

“跟蹤狂”

看著這樣帶著冷淡笑容的清居，平良涌上無法形容的。很久沒有這樣和清居面對面單獨相了，平良還以為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

“對不起”

“算了”

對話就這樣結束了。不善言辭的自己，緒不高的清居。這樣的兩個人就算見面也沒有什麼話可聊，對話總是如雨滴一樣斷斷續續。

但這樣自己已經非常滿足了。不用太多熱鬧的談話，只要將清居茶的發，細長的脖頸，越到指尖越細的手指，只要將這些全部收到鏡頭中烙印在瞳孔中，自己就已經到非常幸福了。

此刻，平良到很焦急。

因為知道這將是兩個人最后一次見面，平良總覺得必須要說點什麼。

一想到這是最后一次見面，平良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清居——”

“你——”

兩個人同時開口道。

“對不起，你想說什麼？”

為了不錯過清居說的每一個字，平良微微前傾著問道。

“說什麼……我說你”

“嗯”

“你沒有什麼要跟我說的嗎？”

平良眨了眨眼睛。要說的？要說的？事出突然平良著急起來。就在平良拼命思考著該說些什麼時，清居背過去。

“行了”

清居的側臉看上去有些生氣。啊，自己到底該說些什麼呢。

平良不責怪起自己，這時清居看向他。然后出一步。第二步踩在了腳邊的小水坑上，第三步最后的距離消失了。

自己的突然被對方覆住，平良甚至忘記閉上眼睛。

相只是一瞬間的事，清居立刻就退開了。

“清居？”

平良瞪大雙眼看著對方。

“那麼，再會”

丟下這句話清居立刻轉走了。

平良只是呆呆地站著，目送清居離開的背影。

白的夏季校服。深藍的冬季校服。在穿著同樣校服的人群中平良一眼就能找到對方。一次都沒有看錯過。清居轉過校舍的拐角，徹底看不見時，平良全力一般跪倒在地，上半前傾著倒下去。

撐在地上的手浸到水坑里，發出聲音。

這是清居剛剛踩過的水坑。

這是剛剛映照過清居影的水坑。

平良伏下去，額頭和劉海就浸在了泥水里。

著三月份的雨水的寒冷。

——那麼，再會。

簡單的告別的話語。痛。非常的痛。就好像徒手握住鋒利的刀刃一般。可這是清居吐的話語所以他絕對不能放開。花也好毒也好刀刃也好，只要是清居賜予的東西，他都是抱住。

嚨深發出短促的沙啞的聲音，子不一晃，手機從口袋里掉落到水坑里。啊，要撿起來才行啊。會壞掉的。

可他已經沒有力氣去撿了。

因為他再也見不到清居了啊。

手機又怎麼了，干脆整個世界都這樣崩壞掉吧。

第9章 Bittersweet lo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