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鳴一撒手，服直接掉進了水盆里，瞬間就浸了，他冷哼一聲，“有本事你繼續哭，你就在外邊兒站一宿吧。”說完他裹服跑進了帳篷里，就這麼一會兒功夫，他已經覺到手臂被咬了。

他鉆進蚊帳，躺下來試圖睡覺。

結果外邊兒不過安靜了一會兒，細細地哭聲又響起來了，就跟蚊子在他頭頂飛似的，嗡嗡嗡嗡的特別煩人，煩得單鳴想一掌拍死他。

一大一小就這麼又對峙了半小時，單鳴終于沉不住氣了，他就沒見過世界上有哪一種生比小孩兒更煩人的。

他裹外套下了床，打算采取點別的措施。出了帳篷之后，他接著營地中央的篝火看了眼孩子的，不非常驚訝。

這麼一眼看過去，他沒在孩子上發現一蚊蟲叮咬的痕跡。

單鳴蹲下來，把孩子翻來覆去前前后后檢查了一遍，結果他真的沒有找到一痕跡。

這小孩兒著子在外面站了半個小時，沒有一只蚊子咬他？單鳴想起他們在森林里呆了那麼多天，那時候這小孩兒就衫襤褸，當時他們境況狼狽，他本沒有注意過這些，現在回想起來，這孩子上的皮都完好無損，竟然在森林里沒有被任何蟲子咬過？

世界上怎麼會有人能天生防蚊蟲，他的是什麼做的？這太不科學了。

單鳴滿腹疑竇地盯著沈長澤看，孩子被他嚴肅的表嚇得噤聲，也不再哭了。

他把小孩兒抱起來，進了帳篷，結果帳篷里的小燈泡又仔細看了一遍，這才敢確定這孩子真的是天然蚊香。

孩子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張地看著單鳴，不知道他在干什麼。

單鳴心一橫，把蚊帳給打開了，然后把他扔到了自己床上。

孩子一上床之后就往床里，抱著被子遮住自己的。

單鳴拽著他的小把他拉了過來，“老實點兒。”他躺倒在床上，“別，就躺我旁邊。”

孩子猶豫了一會兒，挨著他躺下，小聲說，“叔叔，我好。”

“什麼？”

“……爸爸。”

“忍著，你沒完任務。”

“明天再完行嗎？”

“那你明天再吃行嗎？”

“可我好。”

“想不挨，就自己爭氣，現在閉上，睡覺。”

孩子抿著，最終沒再敢說話。他安分地躺了一會兒，就忍不住鉆進了單鳴懷里。在森林里的這些天，他一直都窩在單鳴懷里睡覺，盡管現在他們已經離了險境，但對于一個五歲的孩子來說，他的心并沒有解放，他習慣地尋找著讓自己安心的地方。

孩子溜溜綿綿的子著單鳴，單鳴覺得這很有意思，讓他有點兒想笑。他雖然覺得有些熱，但并沒有推開小孩兒，他可不想下半夜伴著哭聲眠。

不出單鳴所料，他一夜好夢睡到天亮，即使大敞著蚊帳，也沒有到任何蚊子的擾，他終于相信這孩子的很特別，是天然蚊香。

他醒過來之后孩子依然睡得很沉，他從箱子里找出一件自己的短袖T恤，把小孩兒從床上拽了起來，“別睡了，穿上服。”

孩子迷迷糊糊地套上他的服，被他拎下了床。

單鳴把他帶出帳篷，命令道：“穿上鞋。”

孩子彎腰穿上鞋。

“現在我要監督你跑步，我不管你速度如何，但是你必須堅持到最后，否則你今天也沒飯吃。”單鳴展了一下，然后拄著拐杖坐到帳篷外面的凳子上。

孩子哭喪著臉看著他。

單鳴道：“繞著這個營地跑，我沒喊停，你不許停下來。”

營地占地面積不小，繞著跑一圈兒起碼有一公里的路。剛跑出去不到一里地，孩子就開始，如果沒有那些天在森林里徒步跋涉的經驗，他恐怕連五百米都跑不了。

單鳴大聲喝道：“不許停。”

有幾個起床早的雇傭兵都站在旁邊看熱鬧。

孩子咬著牙跑了兩公里，就開始上氣不接下氣，單鳴厲聲喝斥：“跑！以后的每一天，你都要接訓練，晨跑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只有強者才有生存和選擇的權利，你這樣的孬種只能祈求我給你一口飯吃，想活下去你就把眼淚收起來。”

孩子咬著牙把眼淚抹掉，抬起比鉛還重的步子，繼續往前跑。

單鳴打算第一天只讓他跑八公里，以后循序漸進。

最后幾里地孩子幾乎是爬下來的，他的眼淚大顆大顆地掉進下的草地里，但他忍著沒發出聲音。孩子不是不長記，明知道眼淚在單鳴這里不管用，反而會惹他反，他干脆不再哭。

佩爾聞聲趕出來之后，也有幾分不忍，就對單鳴說，“單，這是不是太過分了，他才五歲。”

單鳴臉上沒有毫猶豫，“等他能主宰別人的生死的時候，他會謝我的。”

單鳴喊停的那一刻，孩子一頭栽倒在地，半天都沒彈。他去廚房拿了漢堡，把小孩兒從地上拎了起來，“吃吧。”

孩子盯了那漢堡半秒，然后一把搶過，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單鳴拽了拽他上的服，“我的服都被你弄臟了……我給你半個小時休息，接下來我要教你怎麼用刀。”

趁著孩子休息的時候，單鳴找到了喬伯，讓他去辦一件事。

喬伯聽完之后臉上出惡心的表，“你要那些玩意兒干什麼？”

單鳴挑了挑眉，“練練他的膽兒。”

喬伯搖了搖頭，“你早晚要下地獄。”

單鳴哼笑道：“你知道你們所有人都會陪我的。”

下午單鳴教小孩兒的第一件事，就是怎麼握刀，他讓孩子用匕首砍一塊木頭，即使手臂被震得發麻發痛也不許停下，如果刀被震掉了就挑一塊木頭重來。兩個小時候下來孩子幾乎覺不到自己的胳膊了。

在吃晚飯前，單鳴終于放過了他，并且把他帶到營地邊緣，要讓他看“有趣”的東西。

一天下來孩子已經被折磨的疲憊不堪，他什麼都不想看，只想倒頭睡覺。

單鳴領著他走過去之后，喬伯正在那兒等著，一看到他就點了點頭，示意一切準備妥當，然后自己就走了，臨走前用同地眼神看了孩子一眼。

孩子離著老遠就看到地上有個一米寬的坑，他心里升起不好的預。

單鳴彎腰把他夾在自己腋下，就往那個坑走去。

離得越近孩子越怕，他覺到坑里有危險的東西，這就好像是他的本能，他能覺到那些對他有威脅的東西。

果然離近了一看，坑里來來回回爬著二十來只黑的蟲子，那些蟲子上有甲和退化了的翅膀，看上去非常惡心可怕，孩子只看了一眼就驚起來。

單鳴若有所思的看著那些蟲子，輕聲道：“放心吧，沒毒。”說完一甩手把孩子扔進了坑里。

孩子的驚劃破天際，他的屁一著地，就覺到下有東西噗嗤一聲被他破了，他知道那代表著什麼，他瘋狂地哭喊著要跑出來，但單鳴一抬腳踩住了他的肩膀。

單鳴眼里本沒看哭天搶地的小孩兒，而是看著那些孩子一進去就四散著逃竄的蟲子。如果孩子有膽子回頭看一眼，就知道那些蟲子紛紛在他后跑出了坑，明顯是非常怕他。

這種蟲子原本并不怕人，該說它們什麼都不怕，它們通常百上千只的出現，能吸干大型的，盡管只有一二十只的時候構不任何威脅，但見到鮮就拼命往上沖是它們的本能，它們絕沒有還害怕一個小孩兒的道理。

單鳴終于相信沈長澤真的敢在森林里隨便抓一只蟲子果腹，他的一定有哪里非常特別，以至于蚊蟲見了他只想離他遠遠地。

孩子哭得越來越響，尖道：“爸爸！爸爸！放我上去！求求你放我上去！”

單鳴被這幾句“爸爸”拉回了神，他低頭問道：“你我什麼？”

孩子朝他張開手可憐兮兮地哭喊著，“爸爸，救救我。”

單鳴咧一笑，似乎非常用，他蹲下把孩子抱了起來，還難得仁慈地拍了拍他的背脊，“別哭了，像個男人。”

孩子伏在他肩膀哭得渾搐，他這次是真的嚇壞了。

單鳴抱著他打算往回走，突然，他到肩膀一陣疼痛，不用看他就知道這孩子在咬他。

孩子一邊哭一邊收牙齒，沒什麼勁兒的小拳頭用盡全力氣捶打單鳴的背，兩條也在他懷里踢。

這還是第一次這小孩兒敢對抗他，單鳴終于覺得他有點兒上道了。

他把手指進孩子里，掰開他的牙齒，然后邪笑道：“我給你上一課。咬人要咬脖子，肩膀沒有用。咬人脖子的時候，只咬，不要咬到服，否則我隨便一掙，你的牙就會被我扯掉。咬住之后，要置對方于死地，無論到什麼攻擊都不能松，拼命搖晃腦袋，增大傷口和出量，只要活到最后，你就贏了，就算你死了，也拉了個墊背的。”單鳴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好好磨磨牙，這才像我的兒子。”

孩子認真聽著，清澈的雙眸被洶涌地怒意籠罩。

9、第九章

單鳴本來給孩子提供的住宿方案簡單得跟養狗差不多，就是在地上扔條毯子。但是自從發現這小子天生驅蚊蟲之后，單鳴每晚睡覺都把他放自己旁邊兒，從那以后再沒有在夜間過蚊蟲擾。

跟以前不同的是，孩子再沒有在睡前主爬到他上過，只是偶爾睡迷糊了會進他懷里。

沈長澤小朋友地獄般的生活，從單鳴傷好之后正式開始。

他們所的山谷了絕佳的修羅場，單鳴用訓練新兵的手段開始訓練一個五歲的孩子，并且毫不手。

孩子每天除了超負荷的能訓練之外，還要學習各種各樣的知識，譬如格斗技巧、槍支武的使用、各類彈藥的知識、人經脈的走向和骨骼的分布、植常識、以及各類作戰知識，總之，單鳴不余力地教他怎麼殺死敵人。

除此之外，孩子被要求每天背下兩百個英文單字，完不就沒飯吃。

單鳴發現這孩子的腦袋異常聰明，只用了兩個星期就能跟他用英文做基本對話，在他的強訓練下，孩子的詞匯量突飛猛進，開始可以和周圍人說話。

一個月之后，單鳴把教育他的任務分給了好幾個人，這些雇傭兵在等待雇主的下一步指令之前本無所事事，開始跟著單鳴一起調教他。

在這些“老師”中，只有喬伯和佩爾稍微溫一些，雖然喬伯總拿一堆惡心的蟲子給他上課，而佩爾直接著他觀看解剖一尸，但至他們不會因為孩子沒完任務而不讓他吃飯，雖然上完他們的課孩子也本沒胃口吃。

在所有人里，只有老大和那個吉姆的人不跟沈長澤接。其實艾爾是除單鳴以外唯一一個可以說中文的人，只不過艾爾對孩子不興趣，每次艾爾從孩子邊經過，孩子都有種因為他太矮了所以艾爾本沒看見他的覺，而吉姆則是只要一靠近他，單鳴就會表猙獰，出明顯的殺意，就像母在護崽。

孩子因為疲憊和委屈而哭泣的時候越來越，當他知道眼淚沒有用的時候，還不如省點的水分，免得單鳴臨時興起讓他做絕食特訓。

每天一覺醒來，等待他的就是高強度的訓練、數不清的各種詭異的知識、以及單鳴把他當傭人一樣隨意使喚，他每天都在為食和更多的休息時間而斗。

在臨時基地呆了兩個多月之后，有一天艾爾突然把所有人都走了。